背靠司马温,关佑珥静默片刻,深深吸口气,回头道:“对不起。”
“然后呢?”看到她的波澜不惊,他却控制不住地咬牙“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毕竟,我们现在是情侣。”
“你不必知道。”拉他出门,她掏出钥匙锁上,看样子打算继续他们的外出活动而不会多加解释。
“佑佑,我这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脑袋。作为当事人,我想我有权利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事?”麻醉子弹直接射人大脑,就算没有生命危险,后果也不容忽视。这的确令他火大,却还没到让他变脸的地步,而她的不在乎才是他最在意的事。倘若有一天她也如待那男人一般待他,光想象便无法忍受。如果有枪,他也会毫不犹豫。
“我说了,对不起。”她锁好门,回身“温,我们要的是没有任何未来的恋爱,知道太多不符合标准。你就要离开了,我保证尼亚提不会再找你麻烦。他的骄傲不允许晤”
突来的强吻狂热且猛烈,轻噬交缠中吞下她的话,火热中传递着他的恼怒与烦躁。
他要的不是一句对不起,他火大的也不是突访的男人,而是她呀,是她漫不经心的态度,甚至不屑对他解释的狂傲。
强健的双臂将她牢锁在怀中,感到她的挣扎和软化。直到两人都无法呼吸,他放开因噬咬而艳红的唇,五指却紧扣在纤腰,轻忽地问:“佑佑,我要解释。”
“没必要呀!”诱人的红唇轻嚅,她不明白。
“非常有必要。”他坚持。
盯着过于犀利的眸,她也正经起来“我不想解释。你说开车陪我去郊区,现在还去吗?”
“我不介意一边开车一边听你解释。”
“没有解释。”
“喷!”他别开脸低咒一句,随即飞快扣住她的小下巴,力气不大,刚好让她无法痹篇“佑佑,我坚持。”
“我也坚持。”不驯的眼映出他的懊恼。
两人互不相让地瞪啊瞪的,眼神在暗中绞劲,誓不退让城池半路。终于,司马温下颌用力咬了咬.掏出她外衣口袋的钥匙打开门,怒道:“等解释清楚了,我们再出去。”
“啪!”木门当面关上,留下不及回神的女子。一、二、三秒,她打开门,冲走到楼梯口的男人道:“我们算是在吵架吗?”
男人回头,勾出没有笑意的笑,恶意反问:“你认为呢?”
“啪!”木门第二次被用力合上,当着男人的面。
她没必要在乎嘛,他不愿意陪她,她自己一人也可以开车,没有他的时候一向如此呀。她干吗非得傻傻地将自己关在房子里,像个傻傻的傻傻的傻瓜?
噫!热恋中的情侣是不应该吵架的吧?几天的相处,她真的很满意司马温这个情人,也很享受他的陪伴,但今天的好兴致全让尼亚提给破坏殆尽,就算她开车去看枫景,也会受刚才事件的影响。与其如此,倒不如独自静静。
思及此,取了脖上挂的相机,她将自己丢在床上,隐隐听到楼下传来交谈声,是司马温和玛哈娜太太。租的房间在二楼,因窗子破了,能听到他在解释玻璃突然破裂的原因。
“对不起,是酒瓶不小心撞到的,我会修理并依数赔偿,玛哈娜太太。”
酒瓶?亏他想出这个蹩脚的烂理由。不自觉地嘟嘴笑起来,等到她发现,人已走出卧室推开窗,伏趴在台栏上,看他站在院子里,又听房东太太抱怨了两句,随即离开。不一会儿,小卓安拿着扫把从屋子里跳出未。卓安有一头褐黄色的卷发,大眼睛高鼻子,是个漂亮的男孩。
“嗨,samko,你和贝蒂亚在吵架吗?”卓安吹着口哨冲他打招呼。“为什么这么问?”他似乎烦躁地吸了口气,深深的。
他在口袋里掏着什么?哦,是烟。她看他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叼在嘴角,却不点燃。
他很绅士,绝对不让人吸二手烟。两人共处时他从不抽烟,而唯一撞见的那次,也是在酒店的那一夜,他在阳台上点燃烟,吸了一口便扔在一边,随后便再也没见他抽过。晤,也可以说他烟瘾不大吧。
“我听到关门声很大。”卓安小心收集着碎玻璃,得意地说着。
他不吭一声,蹲身帮卓安收抬碎片,听到上方传来按快门声。他抬头,看到趴在窗台上的半张笑脸,心头逐渐平息的怒气又被挑发,咬着烟嘴低头,垂眼,错过镜头后冲他打招呼的手。
“当心,卓安,我来吧。”蹲在一地的碎玻璃中,男人叼着未点燃的烟,埋头清理,让人无法窥探脸上的表情。
“你们是为刚才来的那个男人吵架吗?”蹲在他身边,卓安猜。
“你今天不用上学?”
“今天休息。”卓安捡起手边的枫叶丢进垃圾桶,老气横秋地叹气“samko,男人是不应该和女人吵架的。我爸爸说女人是世界上最神奇最心爱的生物,她们能让男人感到秋天枫叶般的火热。更能令她们自己神魂颠倒。”
这位因纽特小帅哥已经具备了风流小绅士的先决条件赞美女人。
男人瞟了卓安一眼,神色软下来。
将地面收拾干净,卓安突地苦下脸“不过,我妈妈好像例外。爸爸说她只能让我们感到冬天落叶般的寒冷。”
叼在嘴角的烟跌落在地,轻微地怔了怔,男人笑起来。
随着他的笑,卓安站起,抬头冲窗台边的女子摇手“嗨,贝蒂亚,你拍的照片能送我几张做明信片吗?”
“你拿什么跟我换?卓安。”关佑珥回应地抬手,口中答道,眼光却绕在一边不语的男人身上。
“要交换呀?”卓安想了想“我拿一瓶今年酿的枫糖蜜和你换好吗?这是我自己酿的。”
“ok!”魁北克郊区小镇的枫糖场虽多,能得到居民自家酿的枫糖却极难得,所以她一口答应。
卓安为自己的交换满意,笑眯眯地提着桶子倒垃圾,临走前以关佑珥看不到的姿势比个大拇指,对司马温眨眼“她好像没生你的气,加油!”
“谢谢。”
望着小身影拐入墙外消失,他回头,迎上她不在意的笑,暗吁口气转身,盯着院外火红的枫树,叼上一支烟,点燃。
他好像还在生气?
从镜头后眯眼,女子的明眸染上一丝不解。
他很好相处,也极有礼貌,这样的男人算得上是好男人了,也是个完美的情人。幸好,他们之间是一段没有负担的感情,所以很愉快,也很享受。明天的机票已然定好,他的离开将为这段纯粹的恋爱画上完美句号。她想她会喜欢这种滋味的,就不知以后会不会再遇到他,或是同样让她觉得对味的男人。
未来,他们都将找到自己挚爱的人,携手相伴一生吧,这段记忆是否会在彼此的未来成为一种回味和骄傲?她会。
她将在什么时候结婚呢,二十九?还是三十,三十五?嘻嘻,很值得期待呢,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她愿意爱上数十年,甚至为他养育下一代?会吗,会有这样一个男人出现在她未来的生命中吗?她暂时没想过,也不会费心思考诸类问题。而直觉地想到他明天的离开,心头突然涌起莫名的怅然。
盯着树下抽烟的男人,心头乍地凝起一团闷气,冗沉涩苦,幽幽怨怨的,害她突然觉得嘴里眼里也满是一种叫幽怨的东西。如果这算独自生闷气的话,她一点也不喜欢,而且想不透哪里值得他生气。
似乎不对劲。
吵架是情侣感情的负担,他们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两人何必为尼亚提那只王八蛋生气,对不?可偏偏,他们在吵架。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想到明天之后将见不到他,嘴里的幽怨慢慢淡下来,突然有点舍不得他了,唉趁着他回头,主动招个手吧。
招手他没反应。
再招手他无动于衷。
不理她?
虾米呀(即稀奇),姑娘她前前后后招了三次手耶,他老人家摆的是哪一门的谱?!撇撇嘴,她离开窗台将相机放好,再回到原来位置时,发现树下的男人失去踪影。探出身子四下张望,院中角落找不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心突突悸跳起来。
“温?”
拜托,这是他们在魁北克的最后完整一天,如果因吵架而心情惶乱,可不是她最初所要的呀。又叫了声,仍无人应,这时卓安从院外进来,远远冲她咧嘴笑。
“贝蒂亚,你刚才说的是中文吗,是samko的中文名?我没见他出去。”
“谢谢。”从遥远的火红中收回视线,她用力探出身体,想看那抹淡灰色的身影是不是在屋檐下,也漏听身后细微的门锁转动。
有什么好气的,真是!真是!
默默地抱怨,她脚尖踮起,身子向外探得更厉害。跑哪儿去了,他到底跑哪儿去了
半悬的身体摇摇欲坠,腰上突然伸出一双手臂,轻悄悄收拢后用力一拉,将她带进微显僵硬的怀。
“温?”她惊喜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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