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
懊来的总是避不了!
她抖著手点了一下萤幕上的图示,电脑马上传出拨打电话的声音,不一会儿,那个一如颜夜遥印象中冷酷的男声响起。
“我还在想,颜小姐你什么时候才会和我联络呢!”
那个声音唤起了颜夜遥那天的记忆,到处都是血恐惧像是鬼魅一般的将她捕捉,霎时她发现自己没办法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突然她的额头被弹了一下,疼痛让她从记忆中回神过来,颜夜遥讶异的瞪了小弟一眼,小弟只是不正经的对她扮了个鬼脸。
“你就这么确定我会和你联络?”她清了清喉咙,虽然小弟这一下弹得可是不轻,不过她还不得不承认这一下还真有用。
“你不是打来了吗?”
“废话少说,我想和你谈个交易。”镇定下来的颜夜遥突然充满了勇气。
“交易?”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要晶片的人是你,发明那个东西的人是我,没有那个晶片我就算得十年、二十年还是可以再写出同样的东西,不过没有我,你拿得到那个晶片吗?”颜夜遥压下胸口狂奔的心跳。
托拉维夫安静了一会儿后才开口“既然是交易,那我很好奇的是,我有什么东西是你要的?”
“何教授!”
“何教授?他不是死了?而且据说还是你杀的。”托拉维夫发出低低的笑声。
颜夜遥紧紧的抓著麦克风,真恨不得那是托拉维夫的脖子。
“你别装蒜了,何教授根本没有死,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而且那个电磁球变色了,你没发现吗?那是只有开的程序出错才会有的现象,而除了我之外,唯一知道程序的人只有何教授。”
“他有价值到可以成为交易的对象?”
“对你来说没有,对我来说有!如果你想拿到晶片,就把他交出来。”
托拉维夫发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声“你说有就有,交易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然我们就约在三天后”
“明天!明天上午十点半我会在柴山西郊的断崖前等你,你如果想要晶片的话就带电磁球和何教授去那儿等我。”颜夜遥急急的打断他的话。
“我说三天就是三天,而且地点我选。”托拉维夫森冷的说,他才是习惯于发号施令的人。
“明天!”颜夜遥一点也不让步“如果你还想要那块晶片的话。”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计算无误的话,那个电磁球现在应该已经变澄橘色了吧,等到它变成红色,就会自动销毁晶片,那时谈交易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说的这部分是事实,不过她没说出口的是,反物质一跑出来,别说是晶片了,说不定地球都会炸开一个大洞。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他一字一句的说。
“你只能相信我了,不是吗?”颜夜遥压低声音回答。
她赌了!
托拉维夫沉默良久,久得让颜夜遥开始心惊,怕她是不是逼得太紧了一点,要是
“好!就明天!不过如果你敢骗我,你会发现我有多可怕。”他说完就冷冷的挂了线。
直到托拉维夫开口时,颜夜遥才发现自己刚刚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她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让空气进入她已经有点发痛的肺中。
“我做到了!”颜夜遥抖著声音不可置信的说。
虽然只是第一步,但整件事情终于看起来不再那么绝望了。
“你不会只有一个人的。”小弟像是知道她心中的激动,他拍拍她的肩,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夹克脱下披在她身上。
“这是”颜夜遥不解。
“海边风大,就穿这件夹克去吧!”
小弟用手点了一下她那刚刚被他弹得有点红肿的额头。
颜夜遥看着司空怀睡著的脸。
直到此刻,她才发现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睡著的样子,他睡著的时候比醒著多了点稚气,没有了他那双像是要看透人心的温柔星眸,让她可以放胆好好的打量他。
她知道他长得很好看,可是静静的打量他的此刻,她才明白他好看到简直是一种罪恶。即使因为失血让他的脸色稍嫌苍白、被殴伤的嘴角微微的肿胀,他依然帅气得令人屏息。
他柔软而光滑的黑发服贴在他的脸旁,似乎在召唤人伸手去把它弄乱,他长得令女人嫉妒的睫毛在他脸上烙下两道完美的扇形,五官在他脸上完美的分布,构成看不出属于东方还是西方的深邃而具贵族感的脸。
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颜夜遥的手指不自觉的沿著他高耸的鼻粱轻轻滑到他完美而饱满的唇
突然,司空怀的唇动了动,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张开嘴轻轻咬住她的手指,那突来的湿热感让颜夜遥吃惊的对上他闪著调皮光芒的眼睛。
“你早就醒了。”颜夜遥控诉。
“还满意你看到的吗?”他用舌尖轻舐过她的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直窜她的胸口。
颜夜遥倒抽了一口气,霎时只觉得一片火热直烧上自己的脸,他这样子哪像是刚从鬼门关前回来的人?
这个男人真的是太危险了!
“你都用这种方式哄骗女人吗?”
“我想哄骗的女人只有一个,如果她愿意给我哄的话。”他伸手不花一秒就把她那每天都得整理好久的麻花辫打散“我喜欢你头发放下来的样子。”
颜夜遥原来想把头发从他的手中抽出,可是一想到也许过了明天,她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么放纵自己一下也不算罪过吧!
“你别起来,等等又动到伤口,零一定不会放过你。”她压著司空怀的身子不让他起身。
“我倒希望你不让我起床是因为另一种理由。”司空怀的手指灵巧的玩弄著她的发丝。
“你有时真的温柔得太过分了。都伤成这样,怎么还能说这些有的没的说得这么轻松。”颜夜遥叹了口气。
她怎么会不明白他是刻意表现出轻松,只因为怕她自责。
“你呀!总是想太多,我没事的,难道你在我身上有看到任何你不满意的地方?”
“你”他的话让颜夜遥又想起刚刚偷看他的事,她的脸又是一片火红。
“傻瓜,你当不成好赌徒的,什么事都写在脸上。”他像是怜惜的用手指沿著她的脸颊轻轻的抚动,来到她的耳垂时轻轻的弹了一下手指,手上瞬间多了几颗糖。
颜夜遥倏地睁大了眼睛“uha的味觉牛奶糖!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个了。”
“我想知道你的每件事。”司空怀没解释太多关于司马碇的身家调查可以细腻到什么地步,只是轻柔的翻过她的掌心,将糖放在她的手中。
“只有我妈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小时候我只要平衡不了方程式的时候,她都会拿这个给我吃。”她忍不住拿了一个放进口中,那记忆中特有的浓郁牛奶香瞬时甜进了喉头、滑上了心头。“自从我母亲过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你想吃多少,我都会变出来给你呀。”司空怀爱怜的看着颜夜遥一脸的满巳。
“变?”颜夜遥一脸的被打败。“我总算知道你的物理知识是打哪儿来的了,你八成是因为太喜欢魔术所以才去研究物理的吧!”
懂魔术的人都明白,大多数的魔术都是活用物理的理论,例如空间的变化、光线的折射、惯性定理的运用
不过因为喜欢魔术就可以对物理有这么多的认识,真不知道该说他有毅力还是说他是天才呢?
“就说你一定懂我。”司空怀对她眨了个眼。
“我才不懂你,你们异人馆里的人个个都像是暗物质。”
“暗物质?”司空怀想了一下才明白。“你说的是宇宙中95%无法观察的现象?这和异人馆的人有什么关系?”
“你们给人知道的大概只有不到5%的自己,只是你们将自己藏得太多,会不会到最后连自己都忘记原来的自己?”
颜夜遥脸上的哀伤让司空怀有些不解“你指的是?”
“你的父母亲不敢爱你所以放弃了你,但不表示这是你的失败,如果有人离开你,并不表示就是放弃你,同样的也不是你的问题。”
“离开?”司空怀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对由颜夜遥口中吐出的这两个字有点敏感。
“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再去在意那些过去的事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伤和不完美,虽然悲伤的事不一定相同,可是感觉却是一样的,你已经拥有了95%的完美,为什么还要执著于那5%的遗憾?”颜夜遥语重心长的说。“而且你也该休息了,零要是知道我吵到你休息,她一定会讨厌我的。”
她只是舍不得在明天去和托拉维夫见面之前,不来看看他,说不定这是她最后一次可以看着他了。
不过再多说下去,要是让他起了疑心,那她的计画就白费了。
“零讨不讨厌你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哦?”司空怀倒是有点讶异,司寇零一向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因为我喜欢她呀!”颜夜遥一脸理所当然。
“那我呢?”司空怀的话有点点酸。
颜夜遥看着司空怀像小孩子一样瘪著的嘴,一种暖暖柔柔的感觉从心湖渐渐的荡出,像涟漪般一圈一圈的扩散到全身。
这样的一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不爱上呢?
如果她的生命就只剩下明天,那么就让她放肆一点吧!
“我爱你!”
她不理会司空怀在听到她的话之后微微瞪大的眼睛,俯身吻上他因讶异微微张著的唇。
牛奶糖的香,甜甜的弥漫在两人的呼吸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