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纪念

    按照每天的习惯，于闲暇时上人民网看新闻，突然看到著名学者，北大教授“季羡林今晨病逝于北京301医院”这条新闻，感到很痛心，季老学识文章，高山仰止，非我辈所能评述，于是想到了十多年前，因参加人民日报社主办的一个文学研讨会，会中闲暇，与洛阳一同乡一道前往北大，欲拜访季羡林先生不遇，在北大听来的几个关于季先生的传闻，现写出来，聊作一晚辈，对季先生的一点纪念。

    1995年岁末，人民日报大地月刊社举办了一个文学研讨会，因为我那时经常性的习惯于向人民日报寄稿件，也得到了参会邀请，就参加了这个会议，与四百六十多名，来自全国各地的文学爱好者一道汇聚于局人民日报社不远的定福庄煤炭干部管理学院，举行为期四天的研讨会，聆听国家文艺界的一些大家，如崔道怡，张首映，林斤澜，等人就文学文化的当面教诲。刚履行完会议报到手续，就遇到了一位洛阳的老乡，洛阳玻璃厂的姓张，于是就住到了一起。后来听小张说，他此行还有一个顺便的任务要完成，就是带为在洛阳的一位同季羡林老人多次通信的同事找到季羡林老人，请季老为他的这位同事写一幅结婚用的喜幛，据说来北京前，他同事根季老写信说过这件事，季老爷应允了，我则受委托跟北大的一位同乡带了些东西，要交给同乡，于是我们就一道找个时间去了北大。

    到北大之后，我们先找到我的同乡把东西交给他，尔后向同乡打听起季老先生，同乡与我很熟悉，知道我也就实闲时爱写写东西的文学青年，和他一样自小居于洛阳周边一小县城，同季老应该没有来往与瓜葛的，觉得奇怪就问我，有什么事要找季老，我就说了小张的事，正在北大读研究生的他听了，很惊讶地说，季老德高望重，而且事情很多，就是他自己的老师，都是季老的学生，有事请去找季老时，都是要先公公敬敬的鞠三个躬，才敢说事情的，象我们两个这样冒冒失失的去找季老，恐怕事情很难办成。听了同乡的话，我有些犹豫，又觉得不陪小张走一趟不够仗义，就在这时小张讲了他同事告诉他的事，在一次北京的一个文学会议上他的同事听季老的讲话时有意与季老和一个影，拿出相机正犹豫间，只见季老停止讲话，很快走来请人给他与自己找了和影像后，才返回继续讲话，一同听讲的其他几个人也这样与季老和了影，这次来北京之前小张还亲自见到那张合影。于是我和小张，便问明了季老的办公地点，一道去找季老了。

    当我们找到季老的办公室的时候，季老的一位姓肖的秘书，热情地接待了我们，问明了我们的情况，告诉我们说季老到市区参加一个国际比较文学会议去了，一时回不来，很抱歉。说完让小张，给季老留个便条，等季老一回来，就有她亲自交给季老，把同事请季老写个结婚用的喜幛的事情，再提醒季老一次，免得他万一因为事情多给忘了。看我们有些怀疑，肖秘书就跟我们讲了季老的一件事，有一年，北大新生报到时，季老坐在传达室里跟人闲聊，由于他衣着很朴实，几位刚报到的学生，就把他当作是传达室的看门的老头儿了，刚办完报到手续，又想玩一会儿，再往宿舍搬自己的行李，就年轻气盛趾高气扬对着季老大喊：“老头儿，我们出去一下，帮我们看看行李”季老也不申辩，不说自己是北大的副校长，真的帮他们几个看了一下午的行李，几人玩了一下午，回来见老头还在那儿，取走行李时，直夸赞老头儿办事可靠。可是第二天开学典礼时，看到季老讲话时，他们傻眼了，原来昨天帮他们看行李的不是别人，正是北大副校长，著名的学者季羡林老人，会后几人急忙找季老道歉，季老宽厚的一笑，让他们别往心里去。听完肖秘书，讲的故事，小张写完便条，交给肖秘书，托她转交季老，我们就告辞了。

    由于时间尚早，回定福庄也没什么事，我和小张就决定，到北大校园里，游览一番，于是我们就找了两个在校园里散步的学生，请他们跟我们当向导，带我们游览北大，我们讲明情况后，两个大学生很快答应了。我们四个人边走边聊的，游览着北大的秀美风光，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季老，那两名正读博士研究生的学生就告诉我们了许多季老的平易近人的事情，我们就刚从小秘书那里听来的故事进行求证，一位大学生告诉我们这事是真的，当年的那几个人中，有一个就是他的亲叔叔，现在就在北京某政府部门上班。

    会后，返回家乡一次和小张通电话时问起，他同事的那件事有下落没有，小张说季老真的给写了个喜幛，托人给带过来了。

    现在平易近人的季老走了，我写下这些作为一个无缘见到季老，却对他十分敬重的晚辈的，一点纪念。愿季老一路走好，愿季老那高贵谦和的灵魂，在天堂里，永远欢乐，幸福。

    2009。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