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天刚过,中专毕业的我被分配到一处极有诗意名字的地方——卧龙,在镇医院里做护士。
上班第一天,输液的人少得可怜,我无聊地坐在治疗室里发呆,有个人冲了进来,没头没脑的问:“刘华呢?”我横了他一眼,是个很帅气的男孩子。刘华姐是治疗室另一个护士,在医院很有些来历,认识她的人我可不愿意得罪,在我没回答之前,他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准备腰穿包,跟我来。”我又横了他一眼,看他麻利的收拾器械,才恍然悟到,他是本院的大夫,穿上白大褂的他居然还有那么点医生的味道。
他操作的速度很快,而我的配合绝对是一流的。患者是个十四岁的男孩子,我一边安慰,一边协助穿刺,收集脑脊液,纱布覆盖,胶布固定直到帮患者翻身躺下,我轻声嘱咐“不要枕枕头,平躺八个钟头。”当我们并肩向外走时,他的眼中有抹奇异的色彩“合作愉快。”他说。“不客气”我说。
年轻的心总是很容易接近,我们很快便熟识了,他姓雷,因为不是正规院校的大学生,只能做临时工。同其他大夫一样值班,看病,待遇却很低。
有一次不知怎么聊起风筝,才知道他来自那个全国有名的风筝城。他慨然答应,要为我做一只最美丽的风筝,等春天到了,一起放飞。于是,我一直盼着春天快点到来。
2
秋天到了。中秋节前,为了照顾已婚的护理人员,我被抽到病房帮忙,白天在门诊,晚上给病房听班,因为我干活麻利,人缘又好,值班的都愿意让我听班,说是听班,常常是我为她们值班,她们凑在一起打扑克。中秋节当天,正好是我和小雷值班,难得中秋,病人却很多,我一接班就在病房忙,到十点多才有些闲暇。刚松懈下来,思乡的感觉从心底流出来,象月光一样在屋子里蔓延,我的右上腹开始绞痛,我心里知道,胆囊炎的老毛病又犯了。
又有人输液,我漫不经心的接过安瓿一掰“啪”的一声,一阵痛楚,残端的玻璃扎入了手中,血立刻渗出来,我在水龙头下冲了冲,连忙找了块纱布垫上,先为病人把针打了上去。
我一边写着护理记录,一边按着疼痛的腹部,没有注意到血已经透过纱布染到工作服上。小雷来到病房已经十一点了,他来告诉我门诊已经无事,可以休息了。“你不舒服?”他关心地看着我苍白的脸。我摇摇头“我没事,你休息吧。”小雷不容置疑地转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疲劳的转转脖子,看到了自己白大褂上的血迹,想脱下来洗洗。我拿着工作服摇摇晃晃地走到水龙头边,就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那是我自己摔到地上的声音。意识模糊中,感到小雷飞快的跑来,抱起自己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排椅上,挂着点滴,另一只手也已经被重新包扎过,我的眼中忽然涌上泪来,有些感动,还有些委屈。我艰难的转了转头,小雷背对我站在水池边,听到我醒过来,极快的跑过来,看到我的泪,他怔了怔,却装做没有看到“你醒了,眉儿,”我有些感激他的视而不见“听雷大夫给你诊断,你今天胆囊炎发作,吃饭不认真,诱发低血糖昏迷,”见我疑惑他怎么知道我有胆囊炎,他指着桌上的药瓶,有些得意:“是从你白大褂兜里发现的,”——那是我常用的消炎利胆片,我又往水池边看,才发现小雷居然在给我洗工作服,心中更是百感交集,不等我感动完,小雷又说话了:“是不是感动的要以身相许?”我不禁破涕为笑了“如果你肯请我大吃一顿,我可以考虑哦。”
那夜,月色如水,没有月饼,却有小雷煮的方便面,美味无比。
此后,我们的关系更加密切,在别人眼中出入成双,小雷来治疗室的次数更多了。我习惯了替他收拾物品,为他洗衣服,也习惯了让他用摩托车载我兜风,带我看桃花,看星星,或者到网吧,在网上乱侃。只是,他从未认真向我表白。关于风筝的承诺,他似乎忘记了,也迟迟没有兑现。
3
第二年夏天,关于医院精简人员清退临时工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小雷明显疏远了我,有好心人对我旁敲侧击,我的心情莫名其妙的不安起来,我想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
就在这时,医院里忽然接到了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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