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要一览尽绑内九关十八卡,最少需十天时间,而阁内没有粮食,所以我有必要留在外头帮你打点三餐。第三,你的小婢女警告过我,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不能在没有第三者的情况下共度十日时光。”他笑着将她推进阁内。“综合以上三点,还是你一个人进去,我留在外头方便些。不过你放心,我会想你的,午时再见。”说着,他就要关上大门。
“等一下。”她语气微慌。“你不去、我也不去,我不要一个人”
“不可以太任性幄,痴心。”他轻抚她的脸,将大门又关上一些。“我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为你弄来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以满足你研究机关的渴望,你怎能如此轻易浪费它?”
“可是”莫名的无措扰乱她平静的心湖,她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只是讨厌独自一人。
“你不懂机关,届时要如何找到我、为我送饭?”
“别担心,这密宝阁的机关只对想偷窃阁内宝物的人起作用,只要我不怀贪念,随时可以进去参观、散步,而不至于被留难。”现在大门关得只剩一寸空隙了。
“我也不想要那些宝物啊!”“但你要研究机关呀!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如此厉害,竟能设计出只对窃贼生效的机关、而且配合四季递擅、变化莫测,以致密宝阁建立百年来,从无人能自阁中盗出一宝?如此巧夺天工的机关,你真不感兴趣?”砰地一声,大门已然密合。
“袁青电”她是有兴趣,可不管再如何感兴趣,她仍不想孤独一人。
闭上眼,叹口气,她越来越懦弱了。
以前不是这样的,在遇见袁青电前,她心如止水,任外界风狂雨骤,她一迳儿逍遥自在,不受牵绊。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却安全,从不觉得有啥儿不妥。
直到某一天,一点异光闯进,它温暖而宁馨,她情不自禁碰触了它,空洞的心感受到难得一见的舒适。
她不知不觉陷溺,开始期盼着这份舒适而不愿放手。
而后,她慢慢地发现这份舒适其实源自于某人,他叫袁青电。
她不知道他是几时出现的、又是因何而出现于她的生命中?但她日渐依赖他却是不争的事实。
只要他不在身边,她就无法定下心神,连向来喜爱的机关都不感兴趣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禁感到恐惧。
不能一直停在原地不动;在被袁青电关进密宝阁后,慕容痴心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迈动沉重的步伐往前走。
密宝阁共分三楼,每楼有三关,关中又各有不同的卡位,依季节与天气的变化而显现出不同的景象。
“果然是巧夺天工的设计!”她赞叹,不由自主撇头探问。“你觉得”话一出口,才发觉身边根本无人可分享那分感动。
但她是几时养成了想与人分享喜怒哀乐的习惯?
“讨厌!”低阵一声,她继续往前走,刻意去触动机关。
吱咋的轮转声缓缓响起,她抬头、四处望了望。“什么也没哇!”轰地,一阵响雷劈下,她跳了起来。
紧接着倾盆大雨哗啦、哗啦地狂泻下来。
“唔!”她抿唇、轻呼一声,全身都湿了。
这机关太厉害了,教人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而这还只是开头,一点点小警告。
“呼!”她的心已不自觉地跳起了不一样的频律,面对如此奇诡的机关、很难教人不心动。
“只怕连慕容府也做不出如此精细、变化莫测的机关。”走向机关的发动处,她细心观察,发现机簧的安置处尚抹了剧毒,不论再厉害的机关师进入,也只能看、无法动手触摸、更退论破坏了。
“难怪这座机关楼能存续百年,而无人能出其右。”她佩服这位制者的真知灼见。
可更令人钦敬的是这位创造者的大方,或者该说是狂傲。
密宝阁的机关布置开放到令人一目了然,几个机簧、配以何种安排,简单而确实,几乎习过机关的人都会做。
但加上五行八卦的配合后,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以此相乘类推下去,无穷无尽的变化自然产生。
“好厉害的手法、好巧妙的心思。”她陶醉不已地呢喃,心湖被掀起一阵涟漪,粉碎宁静,逐渐往外扩大。
情不自禁地,她再次触动另一处机关。
静待半晌,四周悄无声息。
“咦?难不成这一处机关故障了?”她好奇地在左右四方绕了一遍。
“哇!”无数飞箭忽然从四面八方射了过来。
原来机关的发动处在脚下,该死!她没注意啊!
眼下,前后左右都有箭,她她该如何是好?
“笨喔!东西南北四方皆无退路,你不会试试上下吗?”轻佻的调侃声落,一条天外飞来的腰带卷住慕容痴心的腰,将她往半空上带,脱出利箭攻击范围。
“袁青电!”听出他的嗓音,她一无反抗地任他带上横梁、直落他怀里。
“哇!你湿得像只落汤鸡。”他拉起她的裙摆用力拧着,一道水注哗地泻下。
她螓首埋在他胸膛,用他的前襟擦干她湿淋淋的娇颜。
他微笑地揉了揉她柔如棉絮的嫩颊。“你好大的胆子,胆敢用我的衣服来擦脸?
她两眼直勾勾地望着他,兴奋未褪的黑瞳中还有几丝火花在闪动。
他忍不住轻拍一下她红扑扑的颗。“这里好玩吧?”
她点头,红晕又染得更深。许久不曾感到如此激烈的情绪,她的心到现在都还跳得奔急。
能够来到这里、见识到如此鬼斧神工的机关设置真好,而更好的是,他此刻就在这里、就在她的身边。
“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想勾引我啊?”瞥眼瞧见底下的箭雨已尽,袁青电抱着她飞掠下地。
贝引?她微带不解地眨眨眼。
“就是这样?”他倾过身子、轻吻了下她的唇。
她随即开心地更偎进他怀中,鼻端嗅入他清爽飒冽的男子气息,舒畅到她当下化作小猫一只,不停地往他胸膛里钻去。
“哇,你这家伙,几时学会这一招的?”袁青电笑着揪住她的后领将她拖离他怀抱。
慕容痴心不死心,反而抬起头,像只初生的幼犬,羞羞怯怯地舔上他的下巴、逐次而上、吻住他的唇。
他常常这样对她,很舒服;而她就是太沉醉于这样的温馨,才会不知不觉习惯他的陪伴、进而恋上这份甜美的滋味。
“等一下。”他扳住她的肩、轻轻一推。
“先告诉你,光这样是无法留下我的,我给你送完午餐就走,你”她难得激动地反握住他的手,打断他的话,深不见底的黑瞳中隐约有股渴望在浮现。
“痴心”他收起游戏心态,端整的面容上是一片严肃。“你若真想我留下,就打开你的心,清光那些在你心底发臭发烂的废物后,再将我重新摆进;只摆我一人,那么我就为你留下。”
什么意思?他他觉得她的心有问题,所以不肯留在她身边陪她吗?
“我我不懂”她的声音颤抖。
“那就去想,用你的心想,你是打哪儿来的?为何会变成今天的慕容痴心?你想要留下我的原因何在?等你把这些问题都想通后,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她皱眉,总觉他的话是某种禁忌,她不该照做。
“别怕,痴心。”他揽住她的肩,像在拥抱一个孩子般地抱着她。“我就在这里,你怕什么呢?”
“你待会儿就要走了。”她低声控诉。
“而你是唯一可以把我留下来的关键。”
慕容痴心嘟起嘴,他说了一大篇,可半点儿实际功用都没有,根本是白搭。
他笑着将一只竹篮交给她。“里头有一套干净的衣衫供你换穿,还有些饭菜,你吃完后就可以继续研究这座密宝阁了。”而他会继续躲在一旁偷看,并在她有危险时出手相救。
“你”她不舍地拉住他的衣袖。
他狠下心肠甩开,拔身一起,矫健地穿窗而出,连一道背影都不留给她。
懊残忍的时候,他会很残忍,就算面对的是心爱的女人也一样。
她的身世他已命言芹查清,也知道她的死心、丧生知觉源于何因,可因为几个愚蠢的亲人就将自己搞成那样活死人一具。不值得,就算那些人是她的亲生爹娘也一样不值得。
她,慕容痴心早就是一个单独个体了,理应为自己而活,拥有自己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不受任何人所牵绊。
他知道他能这么顺利赢得她的依恋是因为他的狂妄,或者也可以称为皮厚,芬儿老骂他无耻,成天吃她家小姐豆腐。
可谁想得到,被至亲背叛、伤害到体无完肤的慕容痴心最终、最贪恋的仍是亲人的亲近。
而他的亲吻与抱搂刚好满足了她的想望,所以她不知不觉习惯了、进而依恋起这分温暖。
只是他向来贪心,一点依恋根本满足不了他,他要她全部的渴望与热情,但他没耐性花上十几二十年来感动她,打开她的心灵。
因此他用劈的,将她丢入密宝阁让她在短时间内尝尽欢快、兴奋、失落、孤独等百种情绪。
几经折磨后,她的心防必起裂缝,而他将趁此闯进,她无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