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暂时到此为止。”
主席如是说,会议室里的高级干部在下一秒钟随即鱼贯离开,除了视讯小组正在切断视讯画面,就只剩坐在主席位上抽闷烟的钟离焚,和站在一旁收拾东西的机要秘书区必劬。
懊死!他明明记得自己把企划案放到公事包里了,怎么会不见?害他隔着太平洋被老爸骂到臭头,弄得一点身为负责人的尊严都没有;倘若老爸再多骂他两句,难保他不会再次弃西圣而去,免得自己丢脸得无法在公司里立足。
可恶,他明明把东西放进去了,怎么会不见?钟离焚一步步地回想着,却思不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把那么重要的企划案搞丢了。
懊不会昨天他根本就把企划案放在书房里没带出来吧!
钟离焚叼起烟,眯起眼眸看着在他眼前飘扬的烟雾,慢慢地回想着昨晚的细节,但不知为何浮现眼前的皆是那个小女人的笑脸。
他不喜欢吃粥;或许该说除了西方的垃圾食物,这辈子最不得他喜爱的食物就是粥,但是他却连吃了三天的粥,只为了不伤她的心。
他真是善良过了头,才会这么做。
不对,应该说除了粥以外的东西,只要是出自她的手,他就再也不敢吃了。
只是,这个无聊的游戏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呢?
他可是腻透了,却见她一头热;他已经万分厌烦在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可怕的碰撞声和爆裂声,害怕自厨房传出的可怕气味,更怕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一觉不醒。
他一直以为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能像小梵对料理那般低能,但如今他才知道“强中自有强中手”饶是破坏率一等一的小梵也比不一她的万分之一。
要他不一宜想着她都难
“总裁,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哇?”钟离焚微震,烟头的烟灰毫不留情地掉落在他搁在腿上的手上,痛得他再次龇牙咧嘴。
懊死!这情况近来似乎挺常发生。
“我刚才就是要提醒你烟灰快掉了。”区必劬摇了摇头。“看来你这次是真的生病了,而不是装病。”
“你去告诉我老爸,我不可能再犯同样的错。”他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不知道跟他说过多少次了,我上次无故消失全是因为小叔有事拜托我,所以我才会离开几天,他却搞得好像我很不务正业似的。”
啐,他还不够努力吗?不信他便罢,居然还派他的心腹来监视他。
辞去之前捅出娄子的机要秘书,原以为这次他可以挑个自个儿喜欢的,哪知道老爸居然愿意把他最得力的左右手派到台湾来,搞得他差点过劳死。
“目前找不到溟洁的人,所以无法证明你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也难怪你老爸不信你。”区必劬的不偏左也不偏右,属于永久中立国。
“要是我小叔硬是躲着我老爸,那我不是亏大了?”
哗,小叔也真是会躲,连飘洋过?幢苣训男笠舱也坏剿娌恢浪降椎侥睦锶チ恕?br>
“命啰!”
“鬼才相信是命。”摆明了是小叔阴他。
“至少你今天没有把企划案如期在会议上拿出来讨论,你家老爸会发火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帮不了你。”
“我又不是故意的。”天晓得企划案长脚跑到哪里去了!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搞丢,如果是故意的还得了。”区必劬说得很故意。
“你这个汉奸,就知道你是站在小叔和老爸那边的。”压根儿不为他求情,甚至还在一旁落井下石。
“有什么办法,我的薪水可不是你付给我的。你家老爸是我的直属上司、你家小叔是我的大学同学,你说我该站在哪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区必劬笑得邪怎,看得钟离焚气得牙痒痒的。
不过是虚长他几岁罢了,搞得好像两人辈分不同,而且他还不能拿职权压他,他甚至觉得自己快变成傀儡总裁了。
“算了,企划案我明天再补给老爸好了,你下去吧。”他还有很多事情要想,暂时不想看见他那张可恶的脸,免得再次中断他的思考。
“我和你一道回办公室,有事回办公室再慢慢地想。”区必劬做了个手势,硬是要他起身,领着他往外走。“不过,如果是长矾企业的千金,你就不用想了,因为你退不掉这桩政策联姻。”
闷声回到顶楼的办公室,钟离焚不禁挑眉睐着他。“你也知道是政策联姻。你认为婚姻建立在这种权谋下会幸福吗?难道你不觉得婚姻不该是这么草率?”
啐,都什么时代了,居然还有这种事。西圣已经够强大了,不需要借由联姻来巩固与长矾其他企业的关系并壮大自己。
“你这个视女人为玩物的浪荡子也会重视婚姻吗?”听起来很挑衅,用词遣字都是上上之选。“你以为基煦把你派到台湾纯粹是为了小梵?当然也是因为看不惯你的荒唐,哪知道你一到台湾就捅了娄子,就这样让钟离家的小鲍主下嫁一个新闻主播。”
“我说过不知道几千几百万次了,怎么没人要相信?”都已经成了事实,就算拿刀砍,他也不能让小梵恢复原状吧!“况且小梵是自愿跟着那小子的,我能有什么办法?爱都爱了,她这么选择,就算我阻止又怎样?你们这群人不过是想让我当罪人罢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没有半个人敢拂逆小梵的意思,没有人敢阻止小梵追求所爱,所以到头来都把罪推到他身上。
明明是小叔先把他差开,才会让那小子认识了小梵;明明是阿禁说要让小梵出嫁,所以小梵才会不顾一切的跟着那个小子走;而如今明明就是那个小子招惹了阿楚,所以小梵才会飘洋过海躲避,为什么大家要把帐全算到他头上来?
又不是他要她那么做的!
“瞧,你就是这么沉不住气,所以基煦才会要你和长矾企业的千金联姻,看看婚后的你会不会长进一点,别再毛毛躁躁的。”他不禁摇头。“而且长矾企业的千金相当不错,交际手腕一流,凡是经她关说的案子无一不成功;不管是她的外貌、背景和智慧,没有一样不适合你,不但可以当你的左右手,更可以成为你的贤内助,你没有道理到现在还不点头答应,尤其视女人为玩物的你根本就没有恋人。”
“哼,我就算没恋人也不会娶她!”钟离焚想也不想地回答。“她哪里有智慧了?根本就是个生活白痴,老是拿我当实验室里的白老鼠,搞一些古怪的东西企图毒死我,谁敢奢望她当贤内助来着?”
他现在还能平安地坐在这里和他抬杠,真是上辈子积了不少阴德。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区必劬微挑起眉。“好像你跟她挺熟的。若是我没记错,你们应该还没见过面,更逞论这么深人的认识。”
“我”糟,不该让他知道的。
“嗯?”
(区先生,外头有一位尚小姐要见总裁。)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传出秘书助理平板的声音。
“尚小姐?”有意思。他笑晾着钟离焚。“会不会是长矾企业的尚雅征小姐呢?”
钟离焚无言地睐着他,明白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会猜到。在事情变得更复杂之前,他还是部分保留,省得他找自己麻烦。
只是那个女人到底来干嘛?
***
“你来这里做什么?”
钟离焚冷着脸看着眼前穿着v白色低胸线衫、黑色迷你裙、搭着及膝珠宝长靴的女人,见她把一头长发散落在肩头,一张素净的小脸微添彩妆,辱不由得抿得更紧了。
她现在是怎么回事?怕人家不知道她一身名牌吗?非得把一身行头都穿戴在身上不可?
难道她不知道女佣就该有女佣的打扮?她把自己搞成这副德行,瞎子都看得出她身上的行头价值不菲、感觉得到她那张仅着淡妆的粉脸有多引人注目。
鲍关界第一把交椅果然不是浪得虚名,这一身装扮,有多少个男人能够拒绝她?更何况他早已见识过她勾魂的笑。
混蛋,她让他火大极了!
“我”倒霉,看样子她是没赶上会议,而且还踩中地雷了。
这份放在皮包里的企划案,她是该拿出来交给他,还是干脆赶紧回家把它放回原处?
她还以为他是个没脾气的人,想不到脾气真不小,给她的排头也不小。
早知道会这么倒霉,她就不出门了,亏她还特地打扮了自己
“说,”他没耐性了。
罢才原本是要保留一半,再虚拟一半的谎言应付区必劬的,谁知道那家伙精得跟什么似的,他什么都还没说出口,他便转身离开了。倘若他没猜错,他现在一定在秘书室里打长途电话了。
看样子,这桩政策联姻很难了了。
看她还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样,压根儿不知道她一心想着毁婚的可能性,早已在她跨进西圣的瞬间已经被彻底歼灭了。
真是个蠢丫头!
“那个”真是的,这下子可真进退不得了,她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啊!“我帮你送东西过来。”
宣判她死刑吧!反正她已经可以预见他火冒三丈的模样了。
“什么东西?”钟离焚挑高眉,愈是盯着她瞧,心底的火气就愈旺。“我不记得我有托你替我带什么东西。”
倘若真有要事找他,现在文明得很,只要她一通电话,两人就可以联系,用不着她把自己打扮得跟圣诞树一样,就这样招摇饼街,一副准备招蜂引蝶的放荡模样。
“这个。”把公文袋递给他,尚雅征准备就绪,等待着他的五雷轰顶。
虽说她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光看他现在一副恼样,她就知道自己待会儿不会有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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