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人郭络罗氏见自己如此阴了宜妃一把,心底真是好不得意。
是以这几日,她走路都觉着有些飘飘然。
见着被贬为贵人却没有封号的佟贵人时,难免有些小小的嘚瑟。
其实,郭络罗氏倒当真是觉着,自个儿在宫里的日子可比眼前这佟贵人好多了。哦,不,应该是目前六宫诸位妃嫔都要比她境况好呢。她曾经爬的高,却不得不戛然而止。这样的落魄,怕是最难受,也是最难堪的。
若说这佟贵人脸皮也真是厚,如今可以说都被六宫诸位妃嫔看成是另类的,却还不间断的每日都来钟粹宫请安。俨然弄得自个儿真的丝毫怨恨都没有一般。
自打她落魄以来,这后宫可有些日子没消停呢。议论声,嘲讽声,都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同是受家族栽培送往宫中的女人,郭络罗氏第一次觉着自个儿在佟贵人眼前气顺了。要知道,之前佟贵人是多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如今这样悲惨,郭络罗氏即使昔日和她没有过节,也免不了出言找些许的优越感。
“佟妹妹,我怎么瞅着你身上这料子竟然是前些年贡上来的,要说这内务府也当真是胆大的紧,这缺了谁的,也不该缺了妹妹的啊。”
佟贵人却是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幽幽道:“昔日宫里早有传言,说郭贵人愚蠢不堪,今个儿这么一看,倒当真是一点儿都没差呢。”
郭贵人搅着帕子,气的差点儿跺脚:“你!你一个区区无封号的贵人,也敢如此出言不逊!”
佟贵人却是噗嗤一笑:“我昔日荣宠时,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多行不义必自毙,郭贵人,我还是奉劝你一句,给自个儿留点口德吧。”
佟贵人虽说按着性子,不想再搀和宫中争斗。可人家都如此挑衅了,她当然也不会是小白兔。
现在,她所奉行的是,不去主动犯人,可若是因为自个儿如今落魄而人人得以羞辱,这她绝对不会坦然接受的。
大不了,万岁爷再来一道旨意,直接把她打入冷宫,那时候,她倒当真是眼不见心不烦,落得个清净了。
要说这些日子,虽然好多人都戳着她的脊梁骨,可这种事,关起门来,只要她不在乎,那就伤害不了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下了,想得少了,这几日她过得倒也坦然。
承乾宫偏殿,根本就没人登门。现在,她就是想躺着,想坐着,想怎么都成。现在想想,之前偌大的宫殿中,自个儿一个人还要端着架子,也挺累的。
无聊的时候,点上些安神香,摆弄摆弄院中的花花草草,倒也惬意。
佟贵人见郭络罗氏被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浅笑了下,便准备侧身而去。
可才没走出几步,便出了意外。
这郭络罗氏当真是个性急的,一把越过她,甚至还故意撞了她一下。
佟贵人脚下一个不稳,竟是直直的摔倒在了地上。
手心触地,赫赫鲜血竟直直的流了下来。
“主子,这……”柯嬷嬷哽咽着赶忙扶主子起来。
无视周围数道幸灾乐祸的视线,柯嬷嬷扶着佟贵人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心下直把那不知所谓的郭贵人狠狠骂了一番。
佟贵人却是冷哼一声,瞅着自个儿鲜血直流的掌心,唇角微微勾起:“柯嬷嬷,我记着没错的话,前些个儿翊坤宫出的那事儿,你还和我八卦过几句,说宫中残存的佟佳氏一族的眼线说这是郭贵人从中动的手脚。还说,慎刑司那边的物证,是郭贵人指派宫女送去的。”
“原本想着这事儿听听便罢了,就当看场戏了。现在,我倒是当真想看看,宜妃得知被自己的亲妹妹背叛,是什么样的感觉。”
柯嬷嬷听着这话,当即道:“主子的意思,奴婢明白,这便交代下去。这郭贵人真是眼高于顶,怕是不知道有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如此嘚瑟,无异于是自掘坟墓。”
钟粹宫
青菀闻着这事儿时,眉毛微蹙。
这郭贵人也当真是胆大的很,竟然敢公然在钟粹宫门口上演这么一步戏码。
对于掌管六宫的青菀来说,此事真的不能够置若罔闻。
这佟贵人毕竟是佟佳氏一族的人,万岁爷的脸面,可还在那里呢。
“梅香,传本宫口谕,郭贵人不知所谓,竟敢恶意滋生事端,便罚她在宫道上跪半个时辰吧。”
对于主子第一次罚宫中妃嫔,梅香说不上来自个儿是什么感觉。
怎么说呢?
好似主子真的越发有威严,有魄力了。
这厢,郭贵人瞅着佟贵人缓缓离去的背影,正得意着呢。
却见淑贵妃身旁的宫女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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