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康健的太后这几日竟是染了风寒。因着这事儿,康熙也颇为着急上火。嘱咐太医院的人日日去慈宁宫问安。可都一个礼拜过去了,缓和是缓和了许多,太后的身子还是孱弱的很。
侍奉太后汤药可是个极好的机会,这不宫中诸位妃嫔都存了心思,上赶着去慈宁宫刷存在感了。
可太后是什么人,心底门清着呢。对于这些想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好获得皇帝好感或者是赢得美名的人,她真是见着就头痛。
“臣妾瞧着太后这几日气色好了些呢。若再将养些日子,必就痊愈了。”
太后看了看说话的佟贵妃,强扯出一丝笑容,道:“哀家听说你自打哀家身子不爽那日起,就日日吃斋念佛,抄经书来为哀家祈福。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哀家会记在心底的。”
佟贵妃心底才刚刚涌起几丝的窃喜,却听太后话锋一转,“你只顾着成全这孝心可不好,你贵为六宫之首,后宫好多事情需要你亲力亲为,若是累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太后这话说的可真是够讽刺的,这后宫谁不知道现在佟贵妃就是个闲人。
佟贵妃垂下眼睑,顿了顿,从案桌旁拿过汤药,小心的侍奉着太后,“万岁爷素来以孝治天下,臣妾如何能够不上心。倒是和妃,自打太后身子不爽,臣妾竟是在慈宁宫都鲜少见她的身影呢。”
太后听她这话,如何不知道她存了什么心思。
不由得暗暗嘀咕着,真把哀家当枪使呢,那你就小看哀家了。
太后神色竟是没有丝毫的不悦,缓缓道:“和妃那日来哀家这请安之后,哀家就嘱咐她不必再来了。她现下身子这么重,如何能够侍奉哀家这老婆子。若说这侍奉汤药的事儿对于平常人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儿,可她一个即将临产的人了,哀家可不想这个时候生了什么意外。”
说着,她神色有几分严肃道:“佟贵妃你贵为六宫之首,自当是该有这样的感悟的。哀家素来讨厌妃嫔搬弄是非,你是知道的?”
佟贵妃连忙称是,被太后如此不留情面的戳穿,她真是有几分尴尬的,当下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太后顿了顿,喝了一口汤药,又道:“按说今年后宫妃嫔接连有孕,哀家还琢磨着今年兆头好。熟料,却是多事之秋呢。双答应,钮祜禄氏接连失了孩子。纵是这些孩子有皇权庇佑,却也逃不过妃嫔间暗中算计和争斗。这些龌龊,当真是让哀家忧心。”
“对于这事儿,贵妃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佟贵妃心底真是直纳闷,这太后怎么冷不丁的提起这个了。
是在试探她什么吗?
佟贵妃强撑着嘴角的笑容:“其实这事儿臣妾也想过,有些话压在臣妾心底也几日了,不知道当不当说。”
太后直直看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佟贵妃急忙露出几分忧心之色,意有所指道:“若说管理这后宫,臣妾倒是觉着什么都不能够失去公允的。否则,有人暗怀憎恶,长期来看,却是威胁到万岁爷的安危呢。甚至有人会觉着侥幸,效仿那些手段肮脏歹毒的妃嫔。”
“不知道太后听闻长春宫双答应被禁足的事情没有。要说这事儿就该交由慎刑司去处理,那密嫔到底有没有策划这件事儿,谁都冤枉不了她。现在,和妃竟然禁足了双答应,难免有些让宫中其他妃嫔心寒呢。”
原以为这事儿太后必会有几分气愤的,不料,太后竟然轻描淡写道:“和妃那孩子素来宽容,识大体。现下都马上就要到年关了,后宫若是再生事端,平白是让那些宗亲看了笑话。”
说完,她感叹道:“哀家知道佟贵妃心底终究挂念着万岁爷和哀家的安危,不若这样吧,近日皇帝请了法师去宝华殿祈福,正缺一个震场的人呢,就由贵妃前去可好?”
宝华殿祈福干她什么事儿啊?
佟贵妃真是快要被憋屈死了。
这太后,当真不是为难她吗?
可她也只得道:“能为太后祈福,是臣妾的分内事。臣妾自当虔诚。”
闻言,太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拍着她的手,直说她懂事。
钟粹宫
“主子,这些日子各宫妃嫔都抢着往慈宁宫走呢,您心底就丁点儿都不担心?”
青菀吃着碗里的银耳莲子羹,有些好笑道:“担心什么?担心本宫不去,外面传来流言蜚语,说本宫没有慈孝之心?”
梅香抿着嘴巴,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见她这样,青菀放下勺子,缓缓道:“你觉着本宫挺着这么大肚子,日日去太后面前刷存在感,这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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