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下的路程并不遥远,曲昌隆和唐吉宁都擅长骑术,可是因为珠儿的关系,他们不得不转乘马车,还好这一路非常顺利,他们再走上一天的行程就可以抵达济南。
这样的夜晚令人难以成眠,唐吉宁打开客房的门走了出来,牵挂着唐青青的下落,也想着迎接她的转变,命运真是半点由不得人,她左右摇摆不定,最后还是不得不走上这一遭,这事若叫福神知道,想必又是一顿唠叨。
“我说天意如此,这会儿你可信了吧!”
刚刚想到祂,祂就来了,祂不愧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仙!
“你是来这儿取笑我的吗?”唐吉宁慵懒的斜睨了祂一眼。
“你当我没事干吗?”
“我瞧你在天庭一定闲得发慌,否则老是跟着我这个丫头打转,你不觉得很无趣吗?”
“我”祂可不能老实自己说是来凑热闹,瞧瞧他们小俩口进展如何,否则真要应了她的话祂在天庭闲得发慌。
“你在天庭太闲了,还不如搬到人间好了。”
“那我还是神仙吗?”福神忍不住赏了她一个白眼。
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唐吉宁两眼一亮“你是神仙,你一定知道青青的下落,还有她这会儿可好?”
正了正自己,福神难得严肃的道:“天机不可泄漏。”
“你偷偷告诉我,我不会说出去。”
“丫头,她有她的命运,这不是你能左右,你又何必知道?”
“我只想知道她是否平安无事。”
“我若说她活得精神抖擞,你是不是就可以不管她的事?”
“我能见她一面吗?”
“你不信我说的话?”如此他可不高兴了。
“我没见到人,如何安心?”
“丫头,你总不会要我带你去见她吧!”
“这当然最好。”
“你这丫头怎么愈来愈会算计?”
“青青是为了我被掳走,我没亲眼见到她安然无恙,我良心不能安。”
“丫头,这是她的劫数,不因你而起,也会有其他的姻缘,你别把命运的造化尽往自个儿的身上揽。”
“你是天神,谈命运宛如手握一枝笔,一笔落下定终生,可我是个凡夫俗子,生命之于我太难预测,我能想的就是自个儿经历的这一刻。”
“我瞧你这丫头事事满不在乎,怎么一固执起来,像头牛似的!”
“每个人都有自个儿的固执,你不也是一个样天机不可泄漏吗?”唐吉宁微微偏着头,戏谑的瞅着祂。
“呃”摸着胡子,福神这会儿可伤脑筋,这该怎么说呢?
这时,唐吉宁斜前方的房门打了开来,曲昌隆走进夜色里,福神连忙低声道:“丫头,我先走一步了。”
“你先别走干啥这么急性子,常人又见不着,多待一会儿又如何?”唐吉宁可是第一次如此舍不得福神离开。
眨了一下眼睛,甩了甩头,曲昌隆狐疑的微蹙着眉,他刚刚明明瞧见难道是一时的幻觉?
撇下心头的疑惑,他漫步来到唐吉宁的身侧“你在为二小姐心烦?”
眉一蹙,唐吉宁不能不担忧“青青性格刚烈,她不会轻易妥协。”
“我倒有不一样的见解,我以为这位莫公子一定收服得了她。”
“此话何来?”
“这位莫公子绝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二小姐终究抗拒不了他。”
闻言,唐吉宁反倒更放心不下“一个不轻易妥协,一个不轻言放弃,我可瞧不出来这两个人如何相容?”
“数声鶗鸟,又报芳菲歇,惜春更选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莫把么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绸,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窗未白孤灯灭。”一笑,曲昌隆深深的看着她“再多的对抗也敌不过相互牵绊的两颗心,你说是吗?”
怦!她的心跳得好急促,他的话像是冲着她来这太可笑了,她怎么胡思乱想了起来?他说的当然是青青和莫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他们为何相互牵绊?”
“依我之见,他们一个有情,一个有意,注定要纠缠一生。”
“你怎会有这样的想法!”说不出是好笑,还是讶异,她不是怀疑那位莫公子对青青的费心是虚情假意,而是青青对他咬牙切齿,何来“有意?”
“我知道你会有疑惑,我只能说等我们找到二小姐,一切自会说分明,你何不放宽心静待相逢的日子?”说真格的,姑娘家的心思他是看不明白,不过以那位莫公子的狂妄,他是绝不容许唐青青拒绝他的情意。
“谢谢。”她知道他是为了安慰她。
曲昌隆状似惊讶的挑了挑眉。
“瞧你的样子好像在说,我是个不知感恩的人。”
“你不是很痛恨我吗?”完全没意识到自个儿话语中的酸涩,他只要想到她对任何人都是轻柔一笑,随他们说去,可是对他却冷言相向,他就觉得不是滋味,难道他就这么惹她不开心吗?
“你不是对我有颇多的批评吗?”唐吉宁不答反问。
话是如此,可是甩去对她难以理解的意乱情迷,他佯装镇定,一板一眼的从上到下,不疾不徐的把她瞧了一眼“虽然你不像个大家闺秀,却也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
“这是贬,还是褒?”
“你希望是贬抑或是褒?”
“我我不在乎!”
“这倒是,你伺必在乎我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的话?”
“你总算承认自个儿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她挑衅的扬起下巴。
“我若我是个伪君子,我是否可以为所欲为?”他唇边漾起令人陌生的邪魅,她不禁失了魂。
长臂一伸,还没回过神的小绵羊就落入大野狼的怀抱,他的唇舌蛮横的霸占她的嘴,放纵的重温记忆中的甜美,他怎么舍得让这一刻迟了这么久?好久好久,仿佛呼吸不再,他终于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因为激情而婿红娇媚的容颜令人心苗神驰,他轻触着她依然颤抖的唇瓣,气息还带着些许的紊乱“这一次我可不会道歉。”
她羞窘的撇开头,声音微微沙哑却骄傲如高贵的公主“不道歉就不道歉,谁希罕啊!”倾身向前靠近她的耳边,他戏谑的自嘲“早知道可以不必道歉,我就不当君子了,道貌岸然就没法子一亲芳泽,你说是吗?”
“你不理你了!”她转身跑进房里,房门一关,心却还留在外头。
“别再烦心了,明儿个一早还要上路,你早点歇着吧!”曲昌隆体贴的在房门外叮咛了以后,方才姗姗离去。
背靠着们,唐吉宁陶醉的闭上双眼,脸上绽放出娇艳的笑靥,他总算变“聪明”了。
***
这是什么情景?唐吉宁不自觉的靠向曲昌隆,她不喜欢人不不不,更正确的说法是她不喜欢吵,有人就会吵,这两者是相关联,若她知道曲家会有一屋子的人,她说什么也不来。
“爷爷,您怎么把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曲昌隆不着痕迹的瞄了身边的人儿一眼,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他已经熟悉她的孤傲,她倒不是不善于与人来往,而是喜欢宁静中的那一份无拘无束,他猜想这就是她很少踏进添福作坊的原因,不过她大概想不到,曲家这种大场面只是“中看不中用”至少人前是如此。
“大伙儿都想亲自迎接我们曲家的贵客。”其实不然,曲老爷子根本不准大家缺席。
“爷爷,我们连夜赶路,唐姑娘已经累了。”
“那你怎么还不赶紧请唐姑娘坐下?”
莫可奈何的看着唐吉宁,无声的表示这一场“接驾”她是逃不掉,曲昌隆有礼的拱手道:“唐姑娘请上座。”
眼下无路可退,唐吉宁当然是发挥自己随遇而安的本性,她坐了下来,不过众人还是站立在两旁,她倒也不在乎他们或坐或站,可是坐着由众人观赏,这实在很不自在。
“你们不坐吗?”
谁也不敢动一下,可是眼角同时不着痕迹的瞟向一家之主的曲老爷子。
“大伙儿都坐吧!”曲老爷子一声令下,大伙儿依序由长到幼,迅速利落的一一入座。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唐吉宁疑惑的看了站在身侧的珠儿一眼,不过珠儿受到的惊吓似乎比她还大,她双眼圆瞪,眨也不眨一下。
“还不赶紧奉茶?”曲老爷子一道口令下来,早端着茶水等候在一旁的婢女马上送上。
“唐姑娘,这一路辛苦你了。”
“多谢老爷爷关心,这一路有曲公子照顾,我们一切安好。”
“除了隆儿,唐姑娘还没见过其他的人,我让他们一个一个给你瞧瞧。”曲老爷子话一落下,曲家的人开始井然有序的轮流起身介绍自己的身份并问安。
一个坐下,一个起身,一个坐下,一个起身唐吉宁的眼睛愈瞪愈大,若非他们个个笑容可掬,她还以为自个儿瞧见的是一尊尊雕像。
“唐姑娘,你就把这儿当自个儿的家,千万别见外。”
点了点头,唐吉宁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实在是一个很古怪的地方,她没把握自个儿会习惯这儿。
“爷爷,我想安排唐姑娘住在雅筑,唐姑娘喜欢安静。”其实这个考虑根本是多余的,虽然曲府上上下下有六七十个人,可是在这么一大座的府邸内,鸟语还比人声来得清晰可闻,他无非是考虑到雅筑离他的风轩最近,为能方便自己照顾她,这是最受当的安排。
“雅筑清幽,确实很适合唐姑娘。”
“爷爷,我还想派两个丫头到雅筑伺候。”
“应该,我看最好再多派几个丫头。”
“用不着如此劳师动众,我有珠儿伺候就好了。”唐吉宁连忙婉谢。
“唐姑娘,你可是我老爷子请来的贵客,马虎不得。”
“我不习惯人家伺候,喜欢自个儿来,老爷爷若希望我能够雕出最动人的版画,就别让我觉得碍手碍脚。”这话说得云淡风轻,空气却为之凝结,似乎每一个人都停止呼吸,这个女娃儿怎么敢“忤逆”老爷子?
可出人意表的是,那个令大家战战兢兢的“罪魁祸首”曲老爷子竟然面露笑容。
“唐姑娘高兴就好。”
“老爷爷别唤我唐姑娘,叫我宁儿就好了。”
“好,我唤你宁儿,你唤我曲爷爷,如何?”
“曲爷爷。”
满意的直点着头,曲老爷子突然满是怀念的叹了声气“你真像你爷爷。”
“曲爷爷认识我爷爷?”
“我们在宫里有过数面之缘?弦游叶运陌婊墒前皇褪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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