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干嘛跟他和好?”善晴手指自己,瞪大双瞳“我跟他又没吵架”
辩解未完,诊疗室突然遭人“砰”的一声撞开,大批手执相机的记者一涌而上,将她团团包围。
“善小姐,由于你的义行,使得警方破获了近年来最大的走私贩毒集团吗?”
一张快嘴迅速的提出质问,善晴却眨眨眼,有些弄不清眼下情况,而辛馨早已被人群给挤到角落去。
“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
“善小姐,不知你当时是如何与毒犯对峙?”
“善小姐,可以说明一下现在的心情吗?”
“我我”
记者的问题如海潮般不断涌来,搞得善晴茫茫然,浑然不知这些记者是从哪儿蹦出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
“喀嚓喀嚓!”相机的镁光灯一闪一闪,亮度打上她的眼,让善晴无法睁眼,脑子浑沌莫名,不断回荡著同样的疑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隔天,善晴成了各大报的头版,她误打误撞抓到的下游毒犯,经过审讯后供出中游盘商,警方旋即以迅雷之速横扫各个酒吧、pub,带回不少来不及逃窜的毒盘商,又自中盘商口中探知了上游大头的身分。
趁著士气正盛,警方带著一支迅雷部队和检察官的搜索令,揪出了在香港蛰伏已久的贩毒大头,整个缉毒行动不到三小时即宣告结束,创下了香港警方破案最快速的纪录。
当警方庆功之际,不忘对外发布新闻稿,点明若无善晴的无心插柳,也不会有成功的猎捕行动,因此,媒体焦点便迅速转移,想在她身上挖掘出更多具可看性的新闻。
“这是什么鬼报导!”善晴气恼的将早报甩到桌上“报我一个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我的家族给牵扯进来!”
“看开点吧!有个显赫的家族就要承担这种后果。”同事小鸦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拍拍她的肩,随口敷衍。
不理会同事的安抚,善晴此刻胸中的一团火急欲发泄:“什么我会成为警官是因为走后门的缘故,说什么靠著老头的光圈,想成为第一位女性警政署署长也非难事,这些白痴记者下笔前都不会用脑子想一想吗?”
坐在角落翻看报纸的眼镜仔幽幽说了句话:“何必计较那么多?反正媒体就是爱夸大,唯有如此才能帮助销售量啊。”
“该死的新闻媒体!”她丝毫不怀疑经过昨天误打误撞之事,沉寂已久的媒体不会把箭头指向善家,说不准现在已经有媒体盯上老头,想做个专访什么的“他们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没办法,谁教你刚好抓到通缉犯,立下了大功,这下你可出名喽!”跷著二郎腿,喝著咖啡的华英雄,一副悠哉的说道。
善晴一个厉眼杀过去“事不关已就说风凉话,小心哪天报应上身。”
“哎呀呀,等下辈子我投胎转世成为有钱人的儿子吧!到时我才真是得到报应了。”华英雄反讥一句。
“华英雄你欠扁喔!”一个拍桌,善晴眯起双眼,找到发泄不快情绪的管道。
“你们又要开战啦?”小鸦双眼顿时发亮“先等一等,我去开个赌盘,嘿嘿嘿,看来我今天又有外快进帐了。”
“喀啦”一声,所有的动作都尚不及进行,主管办公室的门扉突然遭人打开,从里头露出一张严峻的脸孔,一站出来便让原本哄闹的大办公室静下来。
“头儿,早安。”无惧于上司的冷沉脸孔,善晴率性的打了声招呼。被唤头儿的毛建,轻轻颔了首,朝善晴勾勾手“你进来一下。”
“我?”被点名的善晴有些惊诧,正要问何事时,毛建已经转身回办公室。
“啧啧啧,我看你惨了。”华英雄双臂交叉置于胸前,一副看戏样。
“头儿好端端找你做啥?难不成是给你嘉奖?”小鸦的看法兴华英雄回异。
“想知道进去不就得了?”眼镜仔给了一个最实际的回答。
善晴深吸口气,不祥预感突生,眼角余光轻轻扫过桌上的早报,边朝毛建的办公室走近,抬手敲门的同时,忍不住蹙眉自问:“不会是为了上报的事吧”
“进来!”
获得毛建的允许后,善晴在众同事带著好奇的目送下,踏进了办公室。
她将门轻轻关上,转身面对毛建“头儿,一大早找我什么事?难不成有新任务要交给我吗?”
“的确是有新任务交给你,也只有你才办得到。”毛建的语调不疾不徐,教人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真的吗?”善晴大方在他对面落座,兴致勃勃的追问:“这次要派我去哪儿出公差?如果是押解国际犯的话那就免了。”
毛建没回答她的话,仅将一份公文递给她。
“这是什么?”善晴接过一看,脸色骤变“为什么要把我调离国际部?上头发神经吗?竟把我转调宣导科,那不是花瓶女警的聚集所吗?”
“你的发言有欠公平,无论是在哪一个部门,大家都是为这社会尽一份心力及维持正义的警务人员,所以尽管是宣导科的警员,一样是大众所仰赖的警务人员。”
“为什么”
当初她辛苦请求转调,就是为了可以为世界尽一份心力、维持世界正义,怎料今天却
毛建严然的面容有了一丝松动,微微一叹:“原因就出在你太出风头了。”
善晴一愣,紧接著质问:“因为那些白痴媒体的报导?头儿,我压根儿没想到那个小偷是通缉犯,我抓到他不也是大功一件嚼?”
“就因为是大功一件,所以你的身分引起上头的注意”
“引起注意就把我转调职务?开什么玩笑!”
她应该是升官而不是降级!
毛建眼神一烁“善晴,注意你的态度。”
原本激动得要起身拍桌的她,马上收敛了一点,不甘的努了努唇“头儿,上头对我有什么意见,竟要把我转调宣导科?”
毛建凝视著善晴,从她眼中读出执著“我今天要是不把原因说出来,你也不会干休。”
“当然!”
她有权利知道自己何以遭到上级“另眼看待”吧!
“善晴,你知道你有一个饭店大王父亲。”
“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谈过了。他是他、我是我,并不会影响我投身警界的意念。”
“我当然知道,也明白你加入的这些年表现一直很好,只是这次”毛建叹了口气,道出问题徵结“你父亲出面对上面施压,他不希望你再从事这种危险的工作,若你要坚持下去,就将你转调安全部门,这样他比较放心。”
“什么!”善晴怒不可遏的倏然起身“他竟敢对长官施压?”
天!
死老头到底还要妨碍她到何时?
打从十六岁决定回到他身边后,他就无所不用其极的想主宰一切。
多次抗争下,她的锐角随著年纪的增长而渐渐被磨圆,但面对内心的坚持不肯让步,所以老头不得不放手让她飞翔,可如今,他的举动说明了一切。
懊死的老头!
懊死该死该死!
他有什么权利剥夺她的人生?
他没有权利!
毛建摆摆手“其实我能了解当父亲的感受,有谁愿意让自己疼爱的女儿出生入死,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善晴,别太苛责你父亲,他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他只是想控制我!”
他别想!
“你想法太偏激了,若真要责怪起来,就是你不该受伤,更不应该上了报,试问,有哪个做父亲的知道女儿受伤而不心疼的?”
善晴闭嘴不语,内心与脑子有千百种情绪缠绕转变,不知该如何是好。
“头儿,没有办法吗?”她热爱自己的工作,不愿屈服于现实情势。
毛建摇头“暂时没有办法,目前你是媒体眼中的新宠儿,在热潮未褪之前,恐怕无法回复到以前的工作型态。”
“宣导科天啊!”叫她整天坐办公室处理文件、跟宣导交通安全等等的事务,她一定会发疯“我怕我无法忍受下去。”
毛建放轻嗓音安抚“上头就是看中你的话题性,所以才将你转调,或许你待上一段时间后,反而会觉得那里比国际部门来得好。”
“我可以拒绝吗?”脑中纷乱思绪戛止,眼神透出执拗的叛逆意味。
“以一个上司的立场,我希望你接受。”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里是讲纪律的团队,你若不能服从上司的命令”
“那我就离开这个团队。”
毛建怔了怔,猛然回过神“善晴,你别冲动。你是个优秀的部下,要是离开警界将是我们的一大损失。”
“是吗?”她勾唇,露出一抹苦笑“我想上头可能会因为我的离开而松口气,至少他们不用再面对咄咄逼人的善大海!”
善晴旋即转身跨步欲离,毛建也紧接著起身,提出折衷方法:“这样好了,我先放你几天假好好考虑如何?”
她没有回话,只是打直僵硬的背,缓慢的走出办公室,罔视同事们投注而来的关爱眼神,默然的离开警局。
。。
“叩叩叩叩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间办公室寂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可以清楚听闻,辛衡端坐在办公椅内,指尖断续敲打著桌面,目光不时瞄向桌面的电话机。
“下午两点召开股东会议,五点与大小姐有晚餐约会,晚上七点半要出席一场慈善晚会,明天早上八点”捧著行事历照本宣科的秘书北野斋,察觉到上司的心思神游,主动顿住续下话语,提出疑问:“总裁,你在等电话吗?”
“没有!”
一回神,辛衡便接下这个直接的询问。“你继续说下去。”
北野斋合上行事历“我已经将今天的行程报告完毕,现在是午饭时间,今天总裁打算上哪儿吃?”
“随便。”辛衡揉揉额角,目光再次往桌面的电话机瞄去。
北野斋见状只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词。
突然间,桌上的电话铃声大响,辛衡盯看着话机却不急著接起,唇间缓缓勾起一抹淡笑,仿佛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