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我是不世出的英才嘛!”不料,他一言带过“快去准备吧!我们马上走。”
他催促着她启程,让殷羽凡模模糊糊的想着什么,却又摸不着头绪。无论如何,他是成功的转移了她对师父的愧疚感,将想回峨嵋的念头暂且放下,对西湖畔的品酒赋诗大会充满了期待。
豪华舒适的马车赶了半日,已达西湖畔。
春天时节,百花齐放,恰是赏游的好时光。凌休恨很懂得享受,明明拥有上乘轻功,却雇辆大马车;吃的、喝的全搬上车,连棋盘也摆上来,好打发时间,引诱殷羽凡陪他搏杀,累了还可以躺在马车里看风景,悠闲得很。
凌休恨在市集客栈租了两向房落脚,没有休息,便来过这家茶棚喝茶,由楼上看出去,一边是群山,一边是种满莲花的湖泊,景观上很写意。
至于他们的目的地西湖,还在另外一头,远远的,仅能看出湖面反映着日阳的金光,漂亮无比。
他向殷羽凡瞧去,喜欢看她对所有事都保持着高度兴趣的模样;低声说道:“现在西湖边都是些附庸风雅的俗人在吟诗作词,没啥好看的,待华灯初上后,人潮稍稍散去,我们再去瞧瞧谁家的词好。
殷羽凡温文一笑,慧黠的反问他:“我瞧你也不是故作风雅的人士,何不即兴作首诗来听听。”
“我乃一介武夫,你的要求太过严苛了点。”他摇摇头笑道。
“咦,阁下式谦了,我看是你不愿和这些人在一块,有损你的清高吧!”殷羽凡跟他在一起久了,多少也能摸清他的作风,他的条件很好,所以天下人都不入他的眼,可他却愿意陪她,这令她大为不解。
凌林根只是对她宠溺的笑着,不置一词。他宁可让她自己看,如果只是他单方面一头热没意思,她必须也对他抱有相同的感觉才行。
他们在二楼喝茶聊天,楼下传来一阵騒动,不知是怎么回事,她才转过头,便听到一个中年女子的大嗓音在楼下嚷嚷“掌柜的,麻烦你再去找个大夫,我那口子昨晚又发烧,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求你行行好,救救他吧1”
“走开、走开,我还要做生意呢!肯让你们待在这里白吃白住,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们还想得寸进尺!”老掌拒的不悦的大声喝道。
“拜托你!掌柜的,我们今儿个一定会想办法凑钱还你,但是我那口子的性命危在旦夕,来求体行个方便吧!”那妇人兀自求着。
“走开啦!我说不行就不行,我是开茶棚,不是办救济院。”
殷羽凡听了一肚子气“好个势利的掌柜,你不救人,我来救。”
你打算怎样救!”凌休恨淡谈一问,举杯就唇的动作却未停下。
“我还有几颗保命丹”她正想住怀中掏去,这才想起全送给判官笔吴窖瑜了,早知道他横竖都得死;就别浪费珍贵的葯丸了。“哎呀!全送人了,我去替她找大夫。”
说完,她便要起身。
“不用了,我就是大夫。”他低叹一声,这个女子虽出身封闭的峨嵋派,但心肠特软,又热心过了头,听到有人危难,巴不得倾其所有。
殷羽凡却回给他一个怀疑的眼光“你是大夫!别开玩笑,人家等着救命呢!”
他真是又好气好笑,拉她下楼,边在她耳边吹嘘自己的本事“我发誓,我除了下毒的本事一流外,连救人的本事也算得上顶尖的,江湖上除我之外,没有多少人能用毒救人了。”
“你可以用毒救人?”她实在不怎么相信。
“你等着瞧我的本事。”凌休恨向那妇人望去,看她太阳穴高高股起,目中精光毕露,怎么看都不似低声下气的妇道人家他心下起疑,但仍温文有的拱手问道:“这位大娘,在下略懂医术,愿尽一分薄力。”
“你是大夫!”大娘上下打量他一眼,眼光惊疑不定。
“不敢。”凌休恨的口气仍是温和,却有一种可怕的气势正在凝聚,他生平最恨的便是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眼前这位中年妇人就有这种危险的倾向。
她迟疑了下“好吧!请随我来。”
这位妇人将他们带进茶棚厉头简单搭盖的房间,推开房门,一个虚弱的中年汉子正躺在床上。
“就是他了,我的相公,前几月在街上惹了几个恶霸,毫不讲理就把他打成这样,还望大夫看看有没有救。”
这里的人讲话都是这么咬文嚼字的吗?殷羽凡皱了皱眉,想也不想便抢先进入,但凌休恨比她更快一步抢进;还将她拉在自己身后;维护的意味相当明显。
凌休恨对她茫然不解的表情宠溺的笑笑,没有多做解释,逞自走向床边。他看看躺在床上的汉子,似有似无的邪魅笑容挂在嘴边道:“大娘和这位大叔都是练家子,身手好得不得了。”
大娘脸色变了变,故作镇定的道;“这位少侠真爱说笑,我们夫妇只不过做粗活,力气大了些;哪会什么武功。”
凌休恨转过身:飞扬的剑眉下,是一双得清冷的眼眸“大娘眼力不弱,不仅知道在下会医术,还会杀人的,艺术。”
中年妇人脸色惨白,身子不住的颤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额上冷汗直。
殷羽凡扯扯凌休恨的衣袖“你怎么啦?不会医就算了,别吓坏人家。”
“你乖乖站一边去,别管!”他淡漠的语气依然;却十分威严。
他很少对她板起脸,现在的他,令殷羽凡感到相当陌生,甚至想起千里追杀判官笔的那个时候,他不是对所有人都温柔,而是喜怒无常、善恶难辫的毒手郎君。摹地,她打心底害怕起来。
“你到底是谁?为何一路上跟着我们?”凌休恨面容肃杀的站在房中,浑身散发出令人战栗的压迫感,连空气都为之凝结起来。
那妇人忙不迭的跪丁下来“少侠,我全说了,求你网开一面,念在我家小姐的情面,饶我们两条贱命吧!”
“你家小姐是谁?”
“李愁儿。”妇人不住的求饶“小姐见少侠很久没到梅园去了,心情一直极不好,遂找下人出气,小姐知道少侠武功与医术冠绝天下,念在昔日情分,在江湖上见到梅园的下人受了伤、中了毒,说不定会出手相救,遂把园内的奴仆全部打伤,赶出梅园,在江湖上四处寻访少侠。”
殷羽凡听得似懂非懂,但已有些了解,心思却更乱了。
哪有这种女人,为了见凌休根一面,竟下毒手将服侍自已的仆人打伤,若是是凌休恨不愿见她,那么;这些奴仆不就冤枉了。
“好个敢爱敢的女子,可惜她料错了,我根本不顾昔日的情分,你们另找他人吧!”凌休恨不愿再与李愁儿有所纠缠,更不愿再在殷羽凡面前提及其它女子。所以搂了她,便往门口离去。
“少侠,少侠,请你大发慈悲,小姐下的不是一般的手法,是用你的观音泪,如果你不救他的话;这世上再无人能救了。”妇人跪在地上哭天抢地,一时间,困住了殷羽凡的心。
“既然是你的毒,你就救人吧!”她推了推凌休恨。
凌休恨岂会不知,一看到床上大汉的神情,便知道他中了自己的独门毒葯“你太天真了,施毒者就是希望我出手,救人,如果我不闻不问,那人自会死心。”
“可是,你没听她说嘛!你的毒。别人根本没办法解。”
殷羽凡不忍心地撇撇唇“何况是你自已惹来的风流债,却累得许多人为你受罪,你良心会安吗?”
“救他一个,也救不了全部,梅园上百个仆人,谁知道他们散落在江湖上哪个角落;”他没好气的反驳着。”
“能救一个是一个,何况经过武林什么大会上那么一闹,你人在哪里不是很清楚了吗?”说不定现在江苏城多的是要找你的人,而那个什么姑娘的,早已等在外头了。”
殷羽凡不耐烦的挥挥手,长篇大论还没道完三分之一,却见到凌休恨的动作比她的话还快。
他草草的留下一颗绿油油的葯丸,抱起她使破窗而出。
声音自远方传来道;“先吞葯丸,每三个时辰用艾草;断肠草和鱼腥叶煮水给他净身,三天三夜后可痊愈,记住,三种草煮水的份量不能太少,否则功亏一功匮。
他们才一破窗,一位正值妙龄的艳丽女子便从门口杀入。她弯弯的柳叶眉,粉嫩的瓜子脸上白里透红,像玉琢出的人儿似的,五官细致而明媚,可惜眉眼间的煞气坏了她的柔美气质,但整体而言,她是位非常美丽的女子,包裹在红衣下的身材更是好的没话说。
她在屋里四下看了看,瞪着中年妇人手中的绿色葯丸,目露爱憎交织的光芒:“他人呢?”
“刚走了”妇人行礼如仪,半点也不敢违背。
这位正是梅园的女主人,李愁儿。
“可恶,他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她还是晚了一步,原本以为可以掳获那个浪子,没想到自己还是他生命中无数的过往的其中之一。
“小姐,这葯可以让他服下吗?”
熬人问得相当恭敬,但微微发颤的声音,还是泄漏了她的惧怕,万一正在恼怒的小姐开口拒绝,她丈夫的命就没救了,别说毒手郎君不会有第二次的赠葯,光是小姐的迁怒,他们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李愁儿“哼!”了一声,久久不发一语,抬起俏颜东看看西瞧瞧,再望向汗流浃背;仍跪在地上发抖的妇人,她红唇轻启。
起来来吧?”葯是他送的,我为什么会说不呢!”
中年妇人大喜过望,连忙磕头道谢,,再跪爬到床边,正要喂葯时,却听得身后传来“慢着,先不急着喂他吃葯,告诉我,他的一举一动、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我要越仔细越好。”
李愁儿冷冷地道,她生平最爱看人在惶惶无主时露出的蠢样。
晚穿了,青春美艳的她,早已扬名江湖,不为她的美,是因她的寡、绝、毒、狠,比起毒手郎君的善恶不分,她是绝对的邪恶,江湖上都称她为魔女。
熬人哪敢违背,硬着头皮转身来回报:“少侠这些日子都住在江南别院,不久前出席武林大会,为海砂帮潘越一家洗刷冤屈,杀了判官笔吴窖瑜,更不久前,才去了一趟西域,住在萧家堡。”
“没别的了?”
李愁儿满意地笑了笑。
“没没有,少侠近来都以吹笛自娱,日子过得相当随性,似乎似乎没有特定的事要做。”妇人手心冒着冷汗,深怕小姐个个不高兴,他俩都完了。
李愁儿哼了声“没再勾搭上野狐狸精吧!”
这才是她的重点;她早已将凌休恨视为自己的所有物,好不容易打败他身旁的所有女人,并将自己改造成能与他媲美的此刻,她不能容许再有别的意外发生。”
“少少侠最近认识了一个女人,好像对她满着迷的,这这回便是陪她陪她来游西湖,刚刚才两人还一同出现。”妇人一古脑的全说了,闭上自知死期不远的眼睛。
李愁儿怒不可抑,双拳敲在桌面上,力道让杯碗都震到地面上。“是谁?那个女人是谁?”
“峨媚派的殷羽凡。”
此话一出,杀戮便起,..房间内一片红光四射,不一会儿,李愁儿冷凝俏脸走出,指尖上冗自滴着鲜红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