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的外宿是个恶梦,苏弄影因为“男朋友”和“男朋友哥哥”的事被严刑逼问,一直到清晨三点钟都还无法清静,好不容易终于能上床睡觉了,睡在旁边的秦悠悠又因为喝了点啤酒而咯咯笑个不停。新仇旧恨,她真想拿个枕头闷死这个连在梦里都静不下来的傻女人。
结果她只睡了几个小时,生理时钟让她准时在七点醒来,苏弄影看了看旁边,铺了木板的和室里已不见陶然的踪影,只有秦悠悠还抱着枕头沉睡。
这家伙,吵得别人不得安宁,自己居然睡得跟死了似的,真想狠狠踹她两脚。
最后苏弄影是把大棉被住秦悠悠脸上一盖,自己则站把来走向盘洗室,梳洗过后的她稍稍恢复了精神,心情也跟着好转了些。
已恢复整齐清洁的大厅里空无一人,厨房却飘来阵阵杏味;苏弄影正想朝那儿走去,厨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两位学姐手端盘子笑着走出来。
“你醒了?”怀有宝宝的古湘凝连笑容都变温柔了“几乎是闹到清晨才睡的。我以为你不睡到中午是不会醒的,怎么,是不是换了地方睡不惯?”
“没那回事,只是习惯在这个时间醒来。”苏弄影回答。
“你的生活还真是规律,我若不是饿醒了,说不定会睡到下午。”陶然扬了扬手中的盘子“早餐由我负责,你要火腿吗?鸡蛋要全熟还是半熟的?”
“昨晚吃了大多东西,还不觉得饿。”
“那么就喝杯牛奶吧。”古湘凝放下手中的盘子“知道我怀孕以后,我老公就在冰箱里堆满了鲜奶,什么高钙脱脂的啦,营养强化的啦,多得根本就喝不完,只得偶尔奢侈一下,把它们拿来泡澡,弄影,你想喝什么口味的呢?也有调味乳喔。”
“啊,学姐,你别忙,我自己来就行了。”她说着,到厨房替自己倒了杯鲜乳,然后回到餐桌上和她们共进早餐。
“学姐夫还在睡吗?”苏弄影问。
“什么学姐夫?叫邵大哥就可以了。”古湘凝笑着说“他一早就到公司去了,说有点事情要处理。”
“连假日都住外跑,你不担心啊?”陶然将柔嫩的煎蛋送入嘴里。
“人心是管不佳的,会变的话就是会变,再怎么挖心也没有用。”古湘潮回答,脸上依然带着笑。
“你是对自己信心十足才这么说的吧?谁不知道你老公简直是爱惨你了,被誉为商界一大美谈。”陶然伸手想推推她,又因为记起她有孕在身而缩了回来。
“沉靖澜才真是爱惨你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肯嫁给他?他昨晚要离开前拜托我的,要我找个机会替他问一问,顺便催催你。”
陶然推了推眼镜道:“这种事能到处拜托人家吗?那家伙是不是想结婚想疯了?”
“有可能,谁叫你让他等了又等,恶意考验人家的耐性。”
“才不是,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本来就应该谨慎考虑。”
“你考虑的是时间,还是人选?我没想过你会嫁给沉靖澜以外的人耶。”
“我也没想过啦。”
“那就快点决定吧,别折磨人家了,虽然那似乎也是一种乐趣。”
“的确是挺有趣的。”陶然居然还点着头说。
对这话题,苏弄影可以说兴趣不大,继续听下去的话也许会开始打瞌睡,于是她开口问:“可以拿报纸过来看吗?”
迸湘凝点头。
“就在大厅的桌子上,你自个儿去拿吧。”她拿了报纸回来随手翻着,看见自己感兴趣的新闻就详细阅读,一边喝着鲜乳。
忽然间陶然大喊了一声,古湘凝和苏弄影都停下手边的动作诧异地看着她。
“怎么了?吓了我一跳。”古湘凝皱眉说。
陶然则指着苏弄影手中的报纸。
“看看背面!弄影,上头那女人不就是你吗?”她说。
斗大的照片和耸动的标题占据了报纸的一个挺大角落,不仅是苏弄影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两位学姐也搁下吃了一半的早餐围了过来。
“说真的,角度不是拿捏得很好。”
“嗯,感觉上没有本人漂亮。”
“眼睛和鼻子还可以,嘴巴就不够美了。”
“她肯笑一笑的话会好些。”
“就是啊,面无表情的,看起来像要吵架似的。”
“气氛有点僵,你说是不是?”
“随该拍正面的,弄影面对镜头的话多少会挤出点笑容吧?”
“那可难说,她很不喜欢照相的。”
“这倒也是。”
“你瞧,郎才女貌不是吗?报社为什么不用彩色照片呢?”
“而且你看这标题,居然用了“灰姑娘”这种字眼,挺有创意的。”
“不过弄影一点也不像灰姑娘,她根本不可能为了参加舞会去拜托巫婆。”
“是仙女。”
“是好心的巫婆才对吧?”
“巫婆还有好心的吗?那人家干嘛还喊她巫婆?”
两个人当她不存在似的热烈讨论了起来。
苏弄影冷眼旁观,直至忍无可忍了才敲敲桌子。
“我还没死呢。”她寒着脸说。
两个学姐看了看她,然后互看了对方一眼。
“你好象不怎么开心。”之后古湘凝这么说。
“学姐用的形容词还稍嫌含蓄了点。”她指着报纸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说宋大哥啊?他是我老公的朋友,很要好的朋友。”
“这个我知道。”苏弄影扬起眉来。
“那你问的是“灰姑娘”了?”陶然推推眼镜。“你没听说过这个童话吗?很浪漫的,灰姑娘在好心仙女的帮助下参加了皇室的舞会,在离开时留下一只玻璃舞鞋”
苏弄影瞪着陶然又敲敲桌子,这回用的劲道大了些。
“拜托,学姐,别用悠悠那一套跟我说话。”她努力压下吼叫的冲动。
“你不喜欢?”陶然耸耸肩。“太可惜了,我可是用了心学的。”
苏弄影不理会她,转而向古湘凝寻求答案。
“这姓宋的是什么人物?为什么只是跟他走在路上就会上报?”
“这个啊?”古湘凝坐回她的位子上“宋大哥在商场上很有名,名气听说跟我老公不相上下,啊,现在应该已经胜过我老公了。”
“怎么说?”陶然吃着火腿并问道。
“很简单,一个已婚,一个未婚嘛。”古湘拟微笑。“就因为宋大哥尚未结婚,而且在任何场合都是独来独住,不曾见他带过女伴;再加上他个性正常,不像我老公那么高傲自大,相貌堂堂,为人又温文有礼,被许多女子当作是理想的结婚对象。”
“原来兄弟俩都一样招摇。”苏弄影蹙眉低语,头隐隐疼了起来。“又不是什么大牌明星,走在路上都会有记者在后面跟踪。”
“听我老公说他前一阵子婉拒了和某位高官女儿的婚事,或许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会特别受到媒体的注意。”
“这么说来我是无辜的受害者了?”仔细想想,这一个月来她什么时候不无辜?
又有哪一次不受害?
苏弄影因为头痛而蹙眉,做了几次深呼吸后开始阅读报导的内容,里头净是一些?饬娇傻拇p獯驶悖谌菘梢运狄坏阌裁挥校庵直u颊娴挠腥丝绰穑炕沟橇苏饷创笠黄?br>
看着看着,苏弄影的头愈来愈疼,而这个时候另一头传来秦悠悠打呵欠的声音,三个人都转头住那儿看。
“你醒了?悠悠。早啊,睡得好吗?”古湘凝微笑着对她说。
“嗯。”秦悠悠揉着眼睛。“早安,湘凝学姐、陶然学姐还有弄影,你们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她说着走向餐桌,对早餐没什么兴趣,却把注意力放在苏弄影手中的报纸上。
“有什么重大新闻吗?”她问,接着又打了个呵欠。
“什么也没有。”苏弄影冷冷回答,将那张报纸揉了揉扔进桌下的垃圾筒。
整个上午苏弄影都若有所思,直到正午将近,陶然和古湘凝进厨房去准备午饭,闲着的她愈想愈觉心烦,忽然就站起来,脱下拖鞋扔向坐在地板上看电视的秦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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