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职两个星期以来,倪水净从没有一刻像今天这么辛苦过。“你在干嘛?”很友善。“擦地。”很冷漠。“要下要我帮忙?”还是很友善。“不用。”还是很冷漠十分钟后
“你在干嘛?”很热切。
“洗衣服。”很冷漠。
“要不要我帮忙?”还是很热切。
“”已经无力冷漠了
以上的对话,已经持续了一整天,倪水净整个人快抓狂了!不管她做什么,那张斯文无辜的俊脸,总是如影随形的像背后灵跟在她后头。
她恶狠狠地瞪了他无辜的表情伞晌,再也忍不住的躲进浴室里喘息。
呼,好累。
倪水净双手撑着洗手台,细细打量着镜中面无表情的自己,忽然用手拼命揉起板了太久而僵硬的脸颊。
天啊!真是累死人了!这究竟是谁在对谁报仇啊?
倪水净这辈子第一次体认到天生心地善良,却硬要当坏女人,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不但要永远维持一号表情,不能笑场,以免前功尽弃;说出来的话,还非得深思熟虑,确定够冷、够狠、够尖酸才能出口。
为了确实达到这一点,每次楼从虎一跟她讲话,她就得先板出冷脸,然后藉由看起来仿佛很锐利、很不屑的瞪视,来掩盖其实还一片空白的脑袋,一面混时间,一面竭力搜索脑海中贫乏恶毒的言语。
这一切,真的太累人了!倪水净烦躁地想尖叫。
平常也就罢了,毕竟她可以藉由跟其它人聊天,以达到忽视他的目的。
可是今天!那个该死的楼从虎,好端端的休什么假?一整天都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害她为了维持冷酷无情的形象,连做家事都得板着脸。
包讨厌的是,他今天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葯,一直绕在她身后,缠着她说话,快烦死了。
其实她一开始并不太讨厌楼从虎,甚至有点欣赏他爽直的个性,可是现在每次一看到他,就必须想起虚幻的血海深仇,令她烦闷到不得不迁怒于他。
而且冰夜举证历历的小说情节根本没一个可信,说什么“又酷又帅又有钱、冰冷邪恶又脆弱”说起这位楼姓仇人,根本聒噪的不可思议,就算把他讲话的数量除以二,也构不上“酷”字半点边。
而“脆弱”那两个字更加不适当了,这家伙生命力旺盛的程度,如果还叫“脆弱”的话,那阿诺史瓦辛格就称得上楚楚可怜了。
倪水净还在自怨自艾,外头传来交谈的声音,令她不自觉竖直耳朵。
“怎样?今天开庭还顺利吗?”这是杀父仇人的声音。
“顺利个屁!那几个猪头立委传唤不到,妈的!浪费时间!”这女中豪杰的声音是啊!救星回来了。
倪水净一听到纪衣寻的声音,连忙离开浴室,先进厨房倒了杯冰镇柠檬红茶。
“衣寻姐,你回来啦。”倪水净绽开笑容,热烈欢迎,一面伸手递上冰红茶。“外面很热吧!来,先喝杯冰红茶。”
自从进入万里馆工作之后,这个说话直爽、正义感十足,又聪明帅气的美女检察官成了她唯一的偶像。
尤其上星期,她轻而易举打挂一名来踢馆的大男人之后,倪水净对她的崇拜之情更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太感谢了!水净。”纪衣寻接过冰红茶,对倪水净的贴心感动不已。“你真体贴,不像某人一回来就缠着我问东问西。”
“哪里。”倪水净笑得甜蜜蜜,一来一往间,浑然忘却一旁有人被忽略得很哀怨。“我去准备一下,大约再过十分钟,就可以开饭了。”
说完,甜美的人儿翩翩转进了厨房。
“你放假怎么没出去玩?”待她一走,纪衣寻对着脸色很难看的某人发言,却发现某人化成石头,遥望着厨房的方向。“楼从虎?楼从虎!”
“干嘛。”楼从虎应了一声,很没精神。“叫我虎从楼。”
“虎从楼!”纪衣寻莫名其妙地瞪他。
“亲切点可以叫我从楼,喜欢的话,你也可以喊我小楼。”楼从虎气得猛嗑瓜子。
所以说,人不能不信邪,没事乱发什么誓啊!
他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对那个傲慢冰女狂献殷勤,却碰得一鼻子灰,而纪衣寻才进门没两分钟,她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成甜蜜可人的小避家。
“倒过来写就倒过来写,我就不信名字倒过来写,就会比较不帅。”楼从虎很赌气地咕哝着。
“哈!我知道了,水净妹妹还是不理你,对吧?”纪衣寻终于看出端倪,很坏心的嘲笑他。“我真是愈来愈钦佩她了。”
“一个不懂欣赏帅哥的女人,有什么值得钦佩的?”楼从虎哀怨地瞪她,幸灾乐祸这种事不都是他的专利吗?
“看你介意成这样,该不会看上了人家,自己都不知道吧?”纪衣寻随口乱点鸳鸯。
毕竟自从水净妹妹来了之后,楼从虎的行为就开始失常,能让一向乐天过度、亢奋得好象天天嗑葯的楼从虎如此灰心丧志,水净妹妹还是第一个呢!
看上她!
楼从虎停住嗑瓜子的动作,转头瞪住她,性格的单眼皮小眼睛缓缓放大,很戏剧化地捧住心口。
“啊?什么?原来、原来我会这么介意她不友善的态度,是因为冥冥之中,我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她了。喔!这真是太神奇了,珍妮佛!爱情真是个折磨人的小东西啊。”
楼从虎唱作俱佳地悠悠念完,瞬间恢复一脸正经,很受不了的白了她一眼。
“所以我才说你恋爱经验不足,想象力太丰富。世界上哪有人喜欢上别人,自己还不知道的?”
“是吗?”纪衣寻很不给面子的质疑。
“当然。”楼从虎信誓旦旦地说:“还有,你想想,我怎么可能会看上那种对帅哥一点基本鉴赏力都没有的女人呢?再说,就算她态度有问题,依我这么宽宏大量的个性,怎么会介意?更别说被她影响了。”
话才说完,楼从虎一抬头就对上不知在客厅站了多久的倪水净,一双杏眸正冷泠地、毫无表情地瞪着他,看得他背脊一阵发麻。
“要、要吃饭了吗?”完了!她听到了吗?整整活了二十九年都没脸红过的楼从虎,忽然感到俊脸发烫困窘。
啧啧!不是刚刚还说不介意人家小美女吗?怎么这会儿就把这么大块的砖头搬来砸自己的脚?纪衣寻有趣地看着两人间的矛盾混乱。
“吃饭了。”一字不漏听完的倪水净冷静地宣布着: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讨厌!这家伙居然在她最崇拜的衣寻姐面前毁谤她!她一面转向纪衣寻,脸色马上温柔起来。“对了,衣寻姐,我明后两天想请假。”
“请假?为什么?”纪衣寻故意问着,隐约的笑意已经漫出嘴角。
“因为我做家事时,不喜欢被騒扰。”倪水净甜甜地对着她回答,无视于某人脸色煞变。
“騒扰!你!”楼从虎的字典里当场再也找不到“男性自尊”四个字。
“噢!还有”倪水净没有搭理他,视线还是放在纪衣寻身上。“我不是不懂得欣赏帅哥,只是我觉得眼睛大是身为帅哥的必备条件。”
。。
眼睛大是身为帅哥的必备条件!这是哪门子的理论!
一想起昨晚拋下一句话,就当真放假去的女人,楼从虎气得眼睛又瞪大了好几倍。
他眼睛哪里小了?不过是刚好单眼皮罢了。
想他二十九年来,有多少女人就爱他性格的单眼皮。
“莫名其妙。”
一件事情甚少烦恼超过五分钟的楼从虎,此刻延续着昨晚的满心不爽,一面在炽热艳阳下开车,一面愤愤不平的咕哝着,完全忘记昨晚还大言不惭称赞过自己宽宏大量、完全不会介意。
才在闷闷不乐,悠扬的手机音乐响了起来,楼从虎按下通话键,戴上耳机。
“喂,虎从楼吗?”雷律川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话语却带着几分取笑。
很好,全天下都知道他名字倒过来写了。
“有事吗?没假放的可怜家伙。”楼从虎试图从自己放大假的优势中取得一点乐趣。“昨晚没看你回家,该不会又累到没觉睡吧?唉!真辛苦呢!我刚刚才睡完午觉,跟人约好晚上要去海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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