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相信他们有的是时间可以讨论。
“有人想杀我。”她容颜泛冰的开口“不知道为什么。”
“谁想杀你?告诉我!”罗杰目眦欲裂,一副想跟那不知名的家伙单挑的凶样,他抱住她目光直视着大门,好似那儿就站着凶手似的。
“我不知道是谁,之前那辆追撞我们的车子,我猜大概也是。”严若辰双手环上他的颈子,晶亮凤眸笑意盎然地望着他。
“不是这样的。”他没想到她会误解,右手抚上她的背“是因为我。”
“你?”严若辰愕然地望着他“你仇家众多我知道,但这响应该是因为我吧。”
“何以见得?”罗杰不敢相信他们现在竟然在比谁的仇家多,这些意外是针对谁而来。
“因为我今天在公司收到一封警告信,回来就遇上爆炸事件,我想,可能是我的作风惹到了什么人吧。”
“若若,我跟你相处了半年。”他暗示她最好说实话。
“我也跟你相处了半年,却不知道你就是军火贩子楚多集团的头头。”她反驳回去。
“那是因为我出车祸。”罗杰好笑的说。
“对呀!失去记忆嘛!”她露出一个不带笑意的笑容。
“那可不是假装的。”他手指缠绕上她的发丝,把玩着。
严若辰斜睨他一眼,小气的拉回自己的头发“谁知道是真是假。”
随即她想起他过去一些生活的片段,忍不住地笑出声。
“笑什么?”罗杰大概也猜到她想起什么,不禁有些尴尬。
人在什么样的年龄做什么样的事,一旦出现不符合自己年龄的行为时,事后想起总会有些许的尴尬,这是社会规范的结果。
“没什么。”她笑倚在他怀里,舒适地叹口气“你早该在恢复记忆时就离开的。”
这样她就不会有机会理解自己对他抱持着什么样的情感。
“我可不打算出让抱枕的位置。”他笑着亲吻她光洁的额头。
她瞟了他一眼“也没有人像你这么称职好不好?”
见她伸手捂住额头,罗杰兴起玩的念头,改吻她的颊,她另一只空着的手马上捂住脸颊,最后,他的唇覆上她嘟起的红唇。
严若辰膛目结舌地瞪着他,久久才不自在的别过视线,她不习惯跟人有这种亲密的动作,脸颊不觉烧红。
罗杰眼光放柔,心满意足的抱住她,够了,他不强求。
“觉不觉得我们很有缘?”
“是孽缘。”她的钱回收不了了。不知在何时,罗杰在她心中的地位已凌驾了钱,跃升为第一位。
“你怎么那么爱钱?”罗皆凄笑,他最大的情敌不是人,而是钱。
“我最大愿望是成为亿万富翁。钱眼人不一样,不会变质,只会增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爱钱,可最近她却觉得心里似乎有个位置一直空着,常常有冷风窜过,冻得她发寒。“我不相信世上有永恒不变的人,就像你最爱的人也有可能会变成迫害你的人一样。”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楞住。
四眸交会间,读出彼此灵魂深处隐藏的情。
最爱的人
迫害的人
梦境的重现
鸡血石项链
“你不会也作了相同的梦吧?”严若辰揪住他的领子,大声质问。
“什么梦?”罗杰眼神飘移,不做正面回答。
“你少装傻,那个火灾,那个女人跟男人的梦,你一定也梦到了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有这颗鸡血石?”她边说边自他领口拉出那颗鸡血石。
头一次仔细的审视,惊觉它跟梦里那个男人流下的泪石一模一样。
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她可不当任何人的替身,尤其是梦里那个自杀的笨女人。
啧!什么仙女转世,还不是一样得试凄受难?
她不当前世的替身,假若希克斯要前世的“她”只能到前世去找。
思及此,她觉得心上那空位在扩大,风也愈来愈寒冷,让她几乎承受不住这般的严冻。
“若若。”他伸手抱住她“我清醒过来恢复记忆时,也同时想起了前世的事情,我与你是一对总是不得善果的恋人。你世世遭受迫害,我则世世扮演着迫害你的刽子手。”
“那又怎样?你是你,你不是他,我是我,我不是她。”严若辰想推开他,发现他愈抱愈紧。“我就说嘛!我又不是很吸引人的女人,你怎么会原来是因为那个梦的关系。”
“我不否认之前有这样的心情。”罗杰在啄捡字句,不想加深她的误会。“我有想让你幸福的心情,那心情到目前为止仍是没有改变。”
她停止挣动,呼吸微紊地看着他。
“之前我因为梦的缘故在找你,现在则是因为你就是你。”他老实的坦承,一边掰开她握得死紧的拳头。“因为你是若若,所以我想要你,想给你幸福”
他不是一个只因前世的姻缘就付出真心的人,没有任何吸引他的特质,他是不会付出真心的。
“我没什么好让你吸引的。”除了这副皮相外,她没什么特别吸引人的地方。
以罗杰的身分要美女还怕没机会吗?是以,她真不知自己是哪儿让他“煞”到。
“你的一切。”他真心的说。
“我的一切?我全身上下都是缺点,怎么会有人喜欢唔”她底下的话语全数被他吞没。
罗杰倾身以唇封住她,在她震愕的当口,他火热的气息已入侵她高筑起防御工事的心房,一寸又一寸的消融她的不信任,暖和她那凉风息息的心。
“你”向来伶牙俐齿的她这回吐不出任何尖苛的话语来。
“你可以认为我是一时情不自禁,也可以认为我只是与你玩玩。”他要让她自己看清他的心。
“你你太过分了!”严若辰被他弄得厘不清自己的心绪。
“我从来没说过我不过分。”罗杰微病把垌锏募岫ㄈ盟浪梢苑丫乃剂粼谒肀撸踔敛幌Ы盗溲莩鍪旰9目嘈摹?br>
她能相信吗?她该相信吗?罗杰的所有行为让她摸不着头绪。
“我可以相信你吗?”她直盯着他,心脏怦怦的跳个不停。
“你可以慢慢观察。”罗杰又趁她不注意之际偷了她一个吻。
不等她发作,他便起身走到厨房,搬出冰箱里剩余的食物开始洗手做羹汤。
“该死的!”片刻后,严若辰仅能从空泛的脑中挤出这三个字。
紧接着,一连串的诅咒自她口中冲出,直至被她骂到俨然是十恶不赦的千古大罪人的罗杰端着一盘香喷喷的意大利面现身时,他才从罪人的身分一变而为功臣。
吃完晚餐,严若辰突然想起罗杰这些天的行径,被意大利面带走的怒火又重新烧起。
“说!你为什么还每天让我送去安亲班?”她狠狠地掐住正在洗盘子的罗杰的脖子,整个人贴在他背后,恶声恶气活似个地痞流氓。
“那是我的苦心。”罗杰不为所动,手里仍是忙着清洗盘子。
“什么苦心?”她鼓起脸颊,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敲开来看,为什么他还能如此镇定,难道她的反应一点都引不起他的注意吗?
“为了让我留在这儿的苦心啊!”罗杰在脖子被她掐着的情况下,仍安之若素地拿块干净的布擦干盘子再放入碗篮里。
“为什么?”她皱起眉,很不高与他依然可以做事。
“因为我爱你呀!”他口出爱语,用的却是“今天天气很好”的语气。
“什么?”她发出一声低呼,然后“砰”的一声
罗杰只觉背上一轻,忙回头一看,原来她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妍美容颜因疼痛而扭曲着。
“若若,你没事吧?”他弯下身子捉住她的臂膀,一个用力,将她拉起。
“你做什么忽然讲出那种话?”严若辰微睁开眼,甩了甩头。
天!她的背好痛。
“什么话?”“肇事者”浑然未觉自己犯下了什么罪。
“三个字的那句话!”她一边摸着背,一边忍不住出口骂道:“太可恶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要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心呀!”他冲着她猛笑,原来若若因为那句话而跌倒。
这是他看过最好玩的告白反应。
“那也不用那么突然就开口啊”她嘟起红唇,模样诱人的抱怨。
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就算她拿他没辙,他也不可以仗着这点就欺负她啊!
“我知道我该选蚌气氛佳、灯光美的夜晚,但我怕我还没有开口,你就会先开溜了。”罗杰对她的认识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严若辰直瞪着他,久久无法言语。
“你好象很了解我似的。”她低首痹篇他灼灼逼人的眸子,心有不甘的承认他说中心底事。
“因为我爱你!”罗杰低柔缓道,眼角眉梢带着深深笑意、浓浓爱意。
“你”严若辰没法子将他的话当耳边风。
为什么?她还弄不清自己的心意之际,为什么还会为他的话而心生悸动?
她该生气希克斯耍弄自己,该赶他离开她的生活,还她平静安宁,可她却沉沦了。必沉沦在他的怀抱中,沉沦于他的亲吻
他先以行动勾引她陷落他铺设好的情网,再以甜语蜜言攻陷她的心,她再怎么精明也逃不出他的掌心啊!
早在半年多前收留失忆的他之时,她就破了多年来独善其身的原则,现下她拿什么去抵御他?
但她仍无法对希克斯是因那场梦前来寻她释怀,前世是前此,今生是今生,就算她为前世的梦所苦,也不愿自己的生活被前世所牵绊。
希克斯能了解她的心吗?了解后,他能接受吗?还能像现在这样坦然直率的说出爱语吗?
“若若,我不是善类,你也很清楚我是做什么的,所以,我可以理解你的迟疑。”
罗杰的笑容渗入淡淡的愁思,异色瞳眸隐约闪烁著名为“阴谋”的光芒。“像你这样的好女孩是不该跟个军火贩子在一起,即使咱们前世有牵扯也是一样。”
严若辰闻言,打量他良久,然后一脸阴霾的抡拳打上他的腹部。
“若”这一拳的力道不轻,打得罗杰之前吃下去的晚餐差点吐出来。
“你这个天杀的混球,敢给我装可怜!我已经够烦,你还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招式来唬弄我!”她自齿缝间挤出一字一句。
“若若真了解我。”他笑说,被打得很高与。
“当然,好歹我也跟你住在一起大半年了,你在想什么我多少会知道。你刚刚的样子就像只在偷笑的狐狸,想也知道你在耍诡计。”她没好气的说。
“那么你还在不安什么呢?”他不是那种对爱上的人完全不了解的人,不会看不出她心里的犹豫。
严若辰哑口无言,双手像绞毛巾似的紧紧交握。
“能看出我在想什么的人少之又少。”罗杰拿下单眼镜片,露出异色眼瞳,眸里盈满柔光。“我只能说,我不会放手的。”
这分明是强迫中奖嘛!她猛眨眼。心如火车失速般乱撞。
“你是不是半年多没碰女人,所以是饥不择食?”她经过一番斟酌才出声问道。
“若若”罗杰简直啼笑皆非“你太低估自己了。”
“本来就是这样。”她因为被笑,面子有些挂不住。“时间会证明一切。”
“是呀,时间会证明一切。”他附和,心知自己所指与她所说的是两回事。
“哼。”她轻哼一声,径自转身往房间走去。
未久,浴室传来阵阵的水声,罗杰仅是微微一笑,但那抹笑意没有持续多久,旋即教残冷所取代。
他拿起话筒拨了串号码。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