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打我电话,是过年前几天,一接通就在哭,连出了什么事情都说不清楚。我心急火燎赶回去,进门就看见她蜷缩在沙发里,眼睛都哭肿了,额头还有一块淤青的痕迹。问她怎么了也只是哭着期期艾艾不肯说。
最后才弄明白,是请来的摄影师看最近生意忙,要挟她涨工资,谈着谈着就动手动脚起来,硬抱着她往床上按,差点被强奸了!
我气得不行,问她报警了没?她说:“我不敢。”听她的话,我心里忽然酸了一下。春节过后是生意的淡季,青樱没有再请摄影师。
零星的小活儿她开始试着自己来做,遇到复杂的就请周凌以前摄影圈带过的一位业余发烧友。于是小区的人们就能经常看到一个身形娇小的女人,脖子上挂个硕大照相机到处练习拍照。她学得很认真。
为了有更好的对比,每个选景都会拍一组,用本子记录下来每张照片所用的光圈快门焦距曝光值忙碌起来的她,情绪反而一天天好起来,有时候甚至会偶尔跟我开个玩笑。
有天晚上我上楼去看她,开门的青樱刚洗完澡,只穿着件睡衣,边和我打招呼边用毛巾擦湿漉漉的头发。
我开玩笑说:“这回我可真有福气,碰上贵妃出浴了。”她心情明显不错,笑着说:“你这个乌鸦嘴,我有那么胖吗?你来的正好,给我做模特儿吧,最近我手艺见长,给你来个明星写真。”
于是我就像个道具娃娃一样在她的指挥下摆各种造型,更过分的是她还要我模仿女生,说来拍婚纱照的当然是小夫妻,总不能把男士照得又酷又帅女士都拍成丑八怪吧。我扭捏了半天。
终于还是过不了心理关,刚想对她说抱歉的时候却发现她站在照相机后面偷笑,双肩抖得分外明显,这才醒悟被作弄了,拍完了,我去相机边看效果。她边翻画面边笑话我模特儿做得不专业。
取景框很小,两个人自然往一起靠近,青樱刚洗过的头发散着,透出一股淡淡的洗发水味儿,有一缕垂下来搭在我手臂上,凉凉的,痒痒的。
我突然意识到了身边的这个女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女人诱惑,为了掩饰心里的窘迫,我说换我给你拍吧,让我也学习一下,将来好给你打下手。青樱说:“你可要小心啊,把我拍得丑了可饶不了你!”
这是我第一次认真看她。镜头里的青樱,披肩长发一边拢在耳后,另一边很随意地散落在胸前,一张粉白的圆脸儿上带着笑容,颊边浅浅的酒窝让五官看上去格外精致可爱,清纯得像个小姑娘!
及膝的丝质粉红睡裙下,一双雪白的赤足踩在紫红色地板上,画面说不出的亮丽干净。我一时间入了神,忘了按快门,甚至连青樱的催促声也没意识到。镜头里的女人开始往前走,直到一张脸铺满整个画面。
然后一根纤细的手指冲着镜头戳过来,因为虚焦手指马上变得一片模糊,接着我才忽然听到了青樱假装凶恶的声音:“不想混了?敢捉弄我”
我抬起头,青樱就在对面,正嘟着嘴看我。我脑子还停留在刚才的画面里,脱口说:“你这样子真漂亮”
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里的几分无措,两个人都没了话,取景框里她的那根手指,无意识地扣动着,空气似乎凝固了。
开始蔓延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思。我甚至有种错觉,觉得前面站着的这个女人,就是曾经出现在我梦里的那个人。梦里的那个女人,是一个秘密,整个世界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秘密。
我第一次遗精是源于一场春梦,那时候还没看到过女人身体,梦里的女人也面目模糊,下身更是一片空白。在后来的很多年中,我都断断续续梦到过这个女人,也曾经极力想回忆起来她的真实面目,可惜始终没能如愿。
或者是从那一天开始的,青樱于我有了特殊的意义,我上楼更频繁了,是不由自主的,有时候,就是单纯的想看她一眼。
我尽量小心掩饰着自己,青樱是朋友之妻,尽管那种想拥抱她入怀的冲动是种煎熬,可面前有她在的时候,也会甜蜜。我猜青樱也意识到了。
她似乎在刻意保持我们彼此之间的隐晦暧昧,或者是因为太寂寞,或者是因为不自觉,我每次上去,她还是会给我沏一杯茶,然后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