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两个儿媳道:“轩儿可说过今儿有什么事吗?”
薛芝兰和徐冉云一起摇头,再看向静姨娘和姜姨娘,却见她俩也是茫然模样,徐冉云便皱眉小声道:“怎么回事?莫非爷昨晚儿是在哪个通房的屋里歇了?”
通房丫头是没有资格独处一院的,无非依附着她们四个,所以若是段庭轩在通房丫头房里睡了,四人不可能不知道,然而此时用眼神交流了下情报,徐冉云却发现自己又猜错了。
“什么意思?难道爷昨晚竟不是在我们院子里歇的?那他会去哪儿?”若不是顾虑着场合,徐冉云几乎都要尖叫起来了。段庭轩虽然性子风流,但因为家里就是美人窝,所以从不在外面眠花宿柳,似这样成婚后夜不归家的情况,竟是从未有过,也难怪几个人会花容失色。
徐冉云和薛芝兰的脸色当即就十分难看了,这一幕自然瞒不过刘敏和段庭业夫妇的眼睛,于是史氏便笑着道:“怎么?大哥昨晚上竟是没有回来吗?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他就没打发人回来报个信儿?让嫂子们担心,这就不应该了。”
“行了,少说几句,你大哥屋里的事情也是你能多嘴的?”刘敏淡淡训斥了一句,目中却满是得意之色,转头貌似诚恳的对杨夫人道:“不过话说回来,如今京城里风气不好,轩哥儿一向是个有主意的,这么多年洁身自好,他的品性自然不必担心,怕就怕有些不争气的非要拉着他,他又喜欢结交朋友,这万一要是交了两三个不好的损友,那就得不偿失了,姐姐平日里也该多看着他才是,再怎么沉稳,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年轻。”
“多谢二娘关心,我是朝廷官员,一言一行都关系着朝廷体面,并不敢随便结交朋友。二娘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把二弟管得那样严苛,其实二弟打理着侯府这么一大摊子事业,哪能不结交人呢?二娘实在不该拘禁的他太厉害,再怎么年轻,也是二十岁的人,不是小孩儿了。”
门口传来一个清清朗朗的声音,听着便让人从心里往外透着舒服,伴着声音,段庭轩一步跨进门来,他身后跟着四平双喜和红莲香云,每人手里提着一个大食盒。
“你去哪里了?”房老太君一看见自己最心爱的孙子,登时也不管刘敏面色难看,段庭业和史氏还坐在自己身边,招手就把段庭轩叫了过来。只听他微笑道:“端午了,天气炎热,老祖宗素来是不禁热的,往年一到这个时候儿,您身子就发虚,所以今日孙儿特地给您老弄了几道又好吃又补身子的汤菜,让您老饱饱口福。”
“咦?你今年倒有了这份儿心思?”房老太君果然高兴,接着又摇头叹道:“你有这个心,祖母就高兴了。今年天气格外炎热,我什么都不想吃。”
段庭轩连忙笑道:“别呀老祖宗,好歹是孙儿的一番心意,您不知道,就弄了这点玩意,费了我老大精神呢,您怎么着也得看两眼不是?到时候若是不喜欢吃,孙儿我任您责罚。”
徐冉云见丈夫如此自信,连忙也凑趣笑道:“既是爷的一番心意,老太太您就尝一尝,到时不管好吃不好吃,您只说不好吃,爷不是任您责罚吗?前些日子您不还念叨着他那块白玉龙凤佩是上等的,就让他拿那个给您赔礼。”
房老太君更是高兴,笑着啐道:“呸!让你这么一说,我成了什么?连孙子的东西还要想个巧法儿给夺过来,岂不是为老不尊?”
徐冉云笑道:“老太太别这么说,这是爷的一番孝心。”说完看了看天色,便问杨夫人道:“太太,眼看就晌午了,厨房那边也已经预备好,不如就开饭吧?”
杨夫人点头笑道:“就依你,这便命人传饭吧。”说完又命身旁丫头去请段侯爷过来。却听房老太君道:“罢了,你们老爷是个喜欢清净的性子,今儿是端午,他大概又往道观找老道士下棋去了,这会儿不知回没回来呢?不用去找他,等晚间他回来,到我这儿点个卯也就行了。”
杨夫人连忙应了一声是。于是徐冉云史氏等人便忙着吩咐人调配桌椅,须臾间十几个丫头鱼贯而入,厨子们精心烹制的菜肴一样样摆上来,房老太君忽然想起一事,就对身旁段庭轩道:“是了,娘娘的端午节礼今早上就赏下来了,你的那份儿已经送去你房里,大概是云儿收着,你再去看看我的,有什么喜欢的就拿去,算是祖母感谢你今日这份儿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