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土匪首领也跟着冲了下去,他是直奔那领头的少年去的,离他七步远的时候就高高跃起,手中大刀朝那少年劈下去——这一下若是劈实了,那就是身首两截的后果。
然而令他骇然的是,那少年本来在应对面前的敌寇,而就在他刀刃要落下的同时,他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长刀一转,只听一声令他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他的跳斩竟被轻轻巧巧地就这么接了下来。
这等天差地别的力量差异,土匪头子一瞬间已经顾不得在想什么了——他看见了那少年转过头,脖颈上露出的凶犼刺青。
天妖!
随后完全就是单方面的虐打,土匪头子在被那少年一刀柄揍得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百个所谓肥羊,好像都是天妖。
“憋住别杀,好不容易找到的盗匪,衣服砍坏了就不好了,我可不想扒汉子的衣服!”那少年像是不耐烦一样,随手像拎小鸡一样抓过来一个盗匪,膝盖在他腹部一顶,那盗匪就像土匪头子一样像个虾米一样弓起身倒地不起。
不行,得反击,不然等下要死光了!
土匪头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强行忍着痛爬起来朝那天妖少年杀过去……然而力量上的差异让这场偷袭失去了意义,他很快又被那天妖少年揍翻在地。
土匪头子觉得很荒唐:“你们是谁!”
那天妖少年本来不耐烦地想把他杀了,听了他的话,动作一停:“你们这口音……北原妖?也是在那些北原矮子那儿逃出来的?”
“是又怎么样!”
那天妖少年看了他一眼,手里的薄刃长刀转了个漂亮的刀花入鞘,道:“看你身手不错,熟悉地形的话,帮我个忙。你觉得行的话,带你这帮弟兄来投军吧,给你口饭吃,比当劫道的好。”
土匪头子:……啊?
随后的事情土匪头子简直觉得自己活在梦里,那天妖少年带着同样一帮天妖,抢了他们一半的衣服和武器,打扮得像个流民一样,在他的指路下,去劫了矮人辎重队的道。
是的,他们加起来六百号人,在凤唳关外仅仅两里地的地方,劫了带着大战斧的,防守严密的,千人之众的,矮人辎重队的道。
马个鸡还劫成功了!这些天妖跟砍瓜切菜一样,仗着灵巧和力量的优势上去就砍矮人的头,不一会儿就满地矮人的尸体!
“那群逃跑的我喷完了,快快快,赶紧往南跑!”
装完逼就跑,他就没见过这么猥琐的天妖!
土匪头子看着他们拉着的一车车新制的火器和军械,甚至还有两门他偶然听闻的‘火炮’,内心崩溃地跟着天妖们像疯狗一样往南跑,一边跑一边扔了一路,简直就给后面的追兵指明了方向。
土匪头子决定了!如果等下逃不掉,他就带着兄弟们跑进山里,才不管这些脑子有坑的天妖的死活!投什么西川军,就这两百号天妖能成什么事!
他心里骂骂咧咧的,背后的矮人已经追了上来,矮人跑路慢,可他们有着专门训练的长毛矮种马,重骑兵追击他们这些徒步的渣渣还是可以的。
土匪头子往后一看,顿时头皮都麻了,追过来的矮人重骑兵足足有数千多,大概是被他们惹恼了,有小一半的守关重骑都杀了出来,挥着手里的战斧,满脸凶神恶煞,像是不把他们细细剁成馅做成馅饼决不罢休。
完了完了……
土匪头子越跑越绝望,这些天妖竟然专门找这种通往平原地带的峡谷,重骑兵上了平原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阿灰,咱们在前面的岔路口就分头跑!不要管这些天妖!”
土匪头子刚暴喝出声,那天妖少年猛地一刹,差点把他撞倒。
只听那天妖少年竟然无视了身后汹汹杀来的矮人重骑兵,一脸不满地朝前面喊道:“你是不是又抽烟来晚了!你学生差点被砍死了好吗!”
“这不是来了嘛~”
入耳的是一个慵懒的女声,土匪头子眼睁睁地看见前面的高坡上一个抽着烟的女子牵着马悠闲地走过来。
是用‘走’的,完全视他们身后潮水般涌来的重骑兵为无物。
那女子像是拉家常一样朝天妖少年问道:“这位大叔谁呀?”
“路上捡的北原难民,我看着体格还不错,又熟悉地形就拉来了。”
“行,让他们去虞昙那儿领个牌子,挂探马营吧。”
土匪头子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们,声音都变调了:“你们为什么不逃?!”
“逃?”女子轻笑一声,逆着光的面容有一种迷雾一样的神秘:“恐怕该逃的不是我们吧。”
她话音一落,土匪头子蓦然睁大的眼睛里就倒映出这个女子单薄的身影后,渐渐露出了一些逆着光的影子,以她为中心,凌乱而沉重的步伐声像是死神的叹息一般扩散开。
他甚至都无法用视线去梳理这个数量……太多了。
矮人的重骑兵在这种数量的绝对压制下,显得就像是沧海里的一片浮叶,一向嚣张的他们,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恐惧,他们叫喊着,甚至于惊恐地翻下了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疯狂地退却。
十三年了,王师终于北伐了……
茫然中,他已是满脸泪水,恍惚间听见那女子说道——
“怎么样,我们这条贼船够大吧,要不要来?来了,就拿矮人的血给你们洗洗这么多年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