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之前说是要来接老师,为了抢这差事差点还和卫犟驴、田炸刺儿在姬王面前打了一架,但这趟主要还是来接公主的,姬王知道南都出了事,虽然守住了但毕竟是个险地,我们也不敢轻忽。”
白婴靠在马车窗口边朝前看了看规模,可见禹都对这两个王储的重视,竟然派了五千左右的精锐部队来接。
“那你们来的够快的呀,两天就到了南都。只是这么一耽误还能赶得上年节吗?”
祁元宿笑了笑说道:“年节怕是赶不上了,您不知道,从禹都到南都很近,从南都去禹都就很远了。”
“怎么个说法?”
“您从马车里出来,向有太阳的地方看。”
白婴打开车门往外抬头一看,先是一阵迷茫,待到视线穿过被雪云薄薄笼盖的十万大山,这才惊得说不出话来。
极目所望,光线从如雪绡一般的云层中透射而下,隐约能看见群山之上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朦胧的城池。
不,准确得说那并不是一座城池,而是顺着开辟出来的山路蜿蜒而上,三座坐落在大山峰巅上的城池渐次簇拥着的一座看不见边际的雄城,被两座雪山拥抱在怀中,占据了整个视野。
苍天之下,唯余禹都。
“禹都号称千年不毁之都,意为禹都建成后一千年绝无被破的可能,真要追溯起来,白师一定听说过禹都是启明纪元前,众圣贤时代就建立的,正是有了那些圣贤流传下来的天文历法、诗词经典、农耕锻造,才有了五大族的雏形。即便是矮人后世引以为傲的以‘铁炉’之称的炼金城,也绝没有禹都的坚固。”祁元宿这么说的时候,眼里也流转着一种骄傲。
禹都,属于妖族!
比之坐落于平原上的南都之繁华,禹都更像是一位威严的老人,即使是最强壮的战士,在这座雄城之前也要折服于它所渗透出来的那种肃穆与庄严。
白婴不知为何蓦然想起唐三明,这个神棍老头子活得太久,他话里话外头颅出他一定是经历过启明纪元的人物,乃至于建立禹都前,甚至于所谓的定地脉、分风水,估计都有他一份。
祁元宿洋洋洒洒地把禹都的概况介绍完,见白婴走神似的,压低了嗓子说道:“来之前我听见关于南都这次的事情,禹都的风声很奇怪,到了之后白师要注意一些,就算不和姬家的人打交道,也绝不要和姜氏扯上任何关系。”
“我知道,来之前有好心小哥跟我说了,姜氏的第一皇储和姬家小公主的事儿,让我尽量别搀和。”白婴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挑挑眉问道:“不是说姜氏的皇储快死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儿?”
“姜焱殿下……”祁元宿看了看前后,轻声道:“姜氏的大衍宫中听说这三年以来都不太好民间有传言说大衍宫中夜夜传出‘鬼哭’声,而姜焱殿下也足足有一年没有出宫了,也有说他被鬼魔惑了神智,每日都写一些鬼物的文字。”
“哦?”白婴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安铭那种可怕的大脑开发率,她不是不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但按时间换算,十年前的大脑开发率检测仪技术就已经相当成熟了,送入潘多拉的仪器当然是最好的。
安铭从不说谎,49.89%,这个数值绝对远远超过了人类社会的极限,而那位大太子姜焱比安铭的大脑开发率还高,这能说明什么?因为智商太高变成了疯子?
白婴知道这件事不能过于打听,转而问道:“话说回来,你小子爬得够快的呀,一般接公主这样的重任不应该让你们年轻人上吧?”
“蒙姬王赏识,偶尔也和老将军们参与论战,白师教的一些观点那些老将们也很欣赏,所以升职是比同期的快。”祁元宿说到这,苦笑了一下,想必这段时间也并非总是一帆风顺,又说道:“不过我也并不是很想在禹都这个安逸的地方久留,等过了年节,我就去向姬王请命,西川、北原,哪里的前线都好,再在禹都固守着,白师教导的拳脚怕是都要腐朽了。”
白婴笑了笑:“厚积而薄发,你算是比较聪明的一个孩子,总会有机会让你大展身手的。”
祁元宿听了分外不爽:“我能提弓上马,也能骑军冲阵,哪里像孩子了?倒是白师你这么懒,我觉得就是安学弟都能把你摔地上。”
白婴严肃教导道:“大家都是文明人,能逼逼绝不动手,如此才能构建和谐妖族,懂不懂啊你,你看安铭都比你文明,都默认为师说的话了。”
在车厢里认真看书不吭声的安铭抬起头,幽幽地看了白婴一眼——
“呵。”
……
禹都一共有三座辅城夹着一座主城,按地位分布着。
“天佑姬氏,公主能一扫十数年来颓绩,实堪当妖族天命之主!”
“说得过了吧,我怎么听说公主只龟缩南都之中,除了找了个有些本事的指挥官顶上前线她还做了些什么?”
“任才得当也是君王之资!若不是公主年幼,当年又怎容姜氏拿下第一储位——”
“任的才也不是公主的人吧,我可是瞧见那位将才直接去了安氏的府邸啊。”
坊间吵吵嚷嚷,内行人唇舌争锋勾心斗角,外行人不明所以听个热闹,但有点心眼的都知道禹都又要出大事了。
只不过姜氏鼎公和姬王都没表示什么,除了例行的对姬蔓萦的表彰封赏,也没有个动静,反倒是下面阵营的人急得跳脚,舆论一天一个风向,搅得满城风雨。
但风雨再大,也刮不到一向冷清的安家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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