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笑了笑,突然朝她抛来一颗绒球儿。
“啊!”她下意识的张手接住,手上一叠厚厚的报表哗啦啦的掉了满地。
她惊讶地张大眼,瞪视着手心中的绒球儿。
“喵”
绒球儿眨着一双漂亮的蓝眼,喵呜喵呜的直往净眉的怀中磨蹭。净眉当下心都要融化了,连她对康捷的什么不愉快也全忘了,一心一意地捧着那团小绒球,无限爱怜地拍抚着它。
“这是谁家的猫?”小猫舔着她的纤指,逗笑了净眉。
“我家的。”
“你什么时候养的?”
她记得那天他的屋子里还空荡荡的,没看见有猫呀!
“今天,在我屋外的空地上捡到的。”
“它好小,是只暹罗猫呢!”
她小时候也养过一只暹罗猫,可惜它在某一天离家后就不曾再回来,自此以后她伤心得无法再养任何宠物。
“我得去买饲料,这小东西就先寄放在你这儿,我待会回来接它。”康捷说完转身就走,净眉从柜枱后绕出来,急急追了上去。
“康捷,它太小了,你不能喂它饲料!”
康捷拉开车门的动作一顿,回过头来蹙起眉峰。“难道你要我去买鱼?”
净眉又好气又好笑。“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牛奶好吗?”
康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是要我给它喂奶?”
“当然!它还那么小,牙都还没长全呢!”她轻搔小猫的下巴,它舒服地眯起蓝眼呋拂叫。“你得先去买一只小猫用的奶瓶,再买罐乳猫专用的奶粉”
“这么麻烦?我还是把它送人好了。”他伸手就要来抓。
她一惊,马上抱紧怀中的小毛球,一副谁敢来抢就和他拚命的模样。
“不行!绝对不可以!”
康捷挑眉。“为什么不可以?”
“因为因为它好可爱啊!你要是把它送走,我不就不能再见到它了?”
这小东西对她毫不认生,她也一见它就投缘,想到要将它送给别人
不!她绝对不同意!
“那送给你吧!”
“我很想养它,可是我住的地方太小了,它会住得很不舒服的。”她哀求的看着他。“拜托,你就养它吧!你的住处涸祈敞,外头的空地很适合作为它的活动范围,而且一个人住也很孤单呀,它可以陪你的,好不好?”
康捷沉默着。
“植入晶片和定期打预防针的事我会负责。”
依然沉默。
“我可以帮忙喂奶,直到它牙齿长全。”
还是沉默。
“我也会训练它上厕所,它绝不会弄脏你的地方拜托你!求你不要把它送走,我、我保证它会很乖的!”
康捷几乎想笑了。她小姐是凭哪一点向他保证啊?
“你保证你会帮我照顾它?”
净眉马上用力点头。
“那好,上车,陪我去宠物用品店。”
净眉飞快地抱着小猫上车,动作迅速地系上安全带,完全忘记刚刚她还说自己“很忙”甚至忘记三天前才发誓“不想再见到他。”
女人,是善变的。
康捷的唇边,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微笑。
“老天!你又被骗了!”电话那一头,是净眉大学时的好友佩文。“早就跟你说过那个ducati是个狠角色,他用的正是‘请君入瓮’的招数呀!你竟然为了一只猫笨笨的上了他的当!这下子他连追都不用追,你自己就会黏过去了!”
“佩文,你说话真难听”什么“黏”过去?她才不会这样哩!“而且他现在也没骑ducati了。”
“管他叫ducati、toyota还是什么鬼,我是为你好!懂吗?”不然她为什么要像个老妈子一样管东管西?
“我知道可是,康捷并不是那么坏的人”
佩文朝天翻了个白眼。“就算杀人放火、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只要对方会收养流浪动物,你就会认为他是好人啦!”
“我我哪有”
佩文挫败的揉揉额头,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小慢,你该不会忘记当初他怀疑你和他大哥有暧昧关系吧?”
“我”
“你没忘记是他丢下你自顾自的跑掉吧?”
“是没错,但”
“我记得你告诉我,你们重逢后第一次见面,他还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对吧?”
“嗯”“你还说他家里随时有女人的衣物是吧?”
“啊?不过”
佩文火大的打断她,中气十足的嗓门透过话筒几乎吼破她的耳膜。“像这样的男人,你居然没要他好好解释清楚,就随随便便和他复合了?你有没有问题啊!”“复、复合!”她胀红了脸。“佩文,你是说到哪去了?我只是帮他照顾小猫而已。”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被他当成便利商店吗?要是他打一通电话来,跟你说小猫又有状况”
就在此时,净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对不起,佩文,我接一下手机。”先匆匆道了歉,才跑到化妆枱上接手机。“喂?”
“小净,小猫不肯喝奶。”
净眉一听,紧张的握紧了手机。“怎么会呢?今天下午我喂它时还好好的呀!它病了吗?”
“我怎么知道?它一直吵个不停,”他冒出一连串诅咒。“该死的,我明天一早还要开会”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净眉慌得忘记佩文还在线上,钥匙一抓就冲了出去。
从话筒彼端听见一切的佩文,没好气的挂上电话,她瞄了一眼闹钟,上头指着凌晨零点二十五分。
钻回被窝前,佩文喃喃念道:“笨小慢,真是没救了!”
当她搭车赶到康捷家时,大门像是算准了她来的时间似的开启。
她冲进屋里,在客厅看见穿着睡袍,脸色煞黑的康捷,以及快乐地扑上来的小猫咪。
“怎么了?怎么了?为什么不喝奶呢?”
她手忙脚乱地捧着那团小毛球,关切地审视着看起来安然无恙的小猫咪。
“喵”它呋拂叫着,忙碌地磨蹭净眉的手心。
它看起来一点也没有生病的样子,下午顺道去兽医院打预防针时,兽医也说它很健康呀。净眉突然用怀疑的看向康捷
懊不会是他欺负小猫吧?
康捷接收到她怀疑的眼光,差点没把手中的奶瓶给握碎她竟然质疑他欺负动物!
“我没有对它怎样!”
懊死的!他为什么要作这种无谓的辩护?
“哦!”她怯怯地朝他伸手。“那把奶瓶给我,我来喂。”
他马上将奶瓶丢给她,奶瓶一到净眉手里,猫眼竟然瞬间一亮,含住奶嘴饥饿地吸吮起来。
杀干刀的!这只猫重女轻男!康捷闭着眼,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喝了!喝了!”净眉一扫忧虑,露出松口气的笑容,同时走到他的身边让他看个仔细。“你瞧,它喝奶的样子,好可爱喔!”
她的模样像一个满足的母亲,小小的脸上充满爱的光辉。
他几乎可以预见她怀抱着他孩子的模样。
康捷对那只小恶魔没有兴趣,他的视线落在她不施脂粉的白嫩小脸上,当他看见她粉红色的唇瓣泛着宠爱的笑意时,一股燥热从下腹狠狠袭来。
吸完了一瓶奶,小家伙舒服地眯着眼,四脚朝天地展示它圆滚滚的肚皮,小尾巴还慵懒地摇啊摇。
“我觉得既然你收养它了,就应该给它取蚌名字。”她张着澄澈大眼认真地建议着。
康捷把她手上的奶瓶抽走丢到沙发上,再提着小猫的银蓝色项圈把它给抓到特地买给它的小窝里。
“康捷?”
“那些事以后再想,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大手一圈,灼热的吻落下。
“康捷”
她的低呼被他的唇舌吞没,他终于做了一件打从在饭店看见她后就一直想做的事。
她挣扎了一会儿,不久就屈服了,她是如此想念他的吻,即使她一直不肯承认。
她的回应使他迅速加深了这个吻,同时打横抱起她躺入真皮沙发里。
沙发冰凉的触感使她神志一清,稍早前佩文对她说过的话也在此时浮现脑海。
老天!你又被骗了!他用的正是“请君入瓮”的招数呀!
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被他当成便利商店吗?
康捷察觉到她的身子又变得僵硬,他支起上身。
“怎么了?”她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迷途的孩子。
“我对你来说真的是便利商店吗?”
欲望顿时消失无踪,康捷激烈的诅咒起来。
懊死!天杀的!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这种话?女人都是这样子吗!
“不要问我这种问题!”
妈的!好歹他们也交往过,她问这话未免也太侮辱人!
她抓着不知何时被他解开的衣扣,脸色苍白,却仍是固执地向他讨答案。“不要给我这种摸棱两可的回答,到底是,或者不是?”
“当然不是!”他双眼喷火地吼道:“我要是当你是便利商店,那天去你住处时我早上了你,哪里还会靠这只小家伙引诱你跟我约会、引诱你到我这里来!”他这辈子还没这么委曲求全过,她最好惜福一点!
净眉瞪大眼睛。“你你果然是骗我的!”
“骗都骗了,难不成还要经过你同意!”他凶回去。
“你太过分了!你老是想怎样就怎样,完全不管别人怎么想,三年前也一样,完全不管我愿不愿意,就用你的方式把我囚禁起来”
“妈的!现在是要翻旧帐是吗?要翻一起来!”康捷翻身离开她的身上,气得脸色铁青。“你给我说清楚,当年你拒绝我求婚就罢了,我还没跟你算你偷偷休学搬走的事!”
“我哪有偷偷?我拒绝你的求婚和休学全是为了经营一家属于自己的花店,要不是你不回来,我老早就告诉你了!”
“我没回来?那是我买的房子我会不回来?我只是暂时窝到我朋友家,哪知道一回来你就人去楼空,连戒指都还给我!”
这三年来待在法国,每每想到这件事就让他气得无法成眠!
“你还敢怪我!如果不是你神经接错线,怀疑我跟康霆哥有瞹昧关系,我也不会不告而别啊!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伤心?”她气呼呼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这三年来我一直想着你,不曾接受过任何人的追求,哪像你这么薄幸,一次被我看到你跟别的女人接吻,一次被我发现你家里竟然有女人的衣服!”
“天杀的!旧帐翻完了,现在改算新帐是吗?”好样的!不愧是念会计的,这女人越来越懂得计较了!“我跟那女人交往甚至不到一个月,当我再度遇见你,隔天我就当着你的面和她分手,这样也算对得起你了!至于那件衣服,我根本就是买给”
想到那天的景况,她马上气红了眼眶。“你还提那件事!你害我当众出糗,几乎下不了台!”
“你要是别当场就逃,你就会知道我当场中止我和她父亲的合作案,从此不再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
她知不知道为了她,他的红酒公司要赔偿多少违约金?
净眉怔住了。
康捷冷眼看她。“怎样?还有什么帐要翻的吗?”
她咬着下唇,抬起长睫看着他。“有。”
“老天!还有什么!”他咆哮着,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
她扁着小嘴委屈地问:“你当年说你是因为康霆哥从不碰有夫之妇,所以才决定娶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康捷几乎吐血。“当然不是!”她居然真的相信!
“那到底是为什么?”
康捷一阵虚脱。
天啊!她到现在还在问这种白痴问题!
“到底为什么嘛!”她扯着他的衣袖,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为什么?”他额上青筋爆绽,咬牙切齿。“他妈的因为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