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头。
原来,他对她,是有情的
他精瘦结实的身躯背对着她,她—双小手悄悄的贴上,再大胆地伸长往前环抱这个软玉温香的投怀送抱,不带任何激情,只是想温柔地给予些许安慰。
他什么也没多说,但一句“对不起”却如千两黄金般珍贵沉甸压在她心头。
恋上一个人需要多少的时日?了断又需要多少的时日?她不想就这样坏了和他重新再起的一丝机会,即便是带了点委屈,她还是愿意等待,等着野夜龙一分又一分放弃对野日凤的感情,回过头来真正看看她。
现在,只要她能这样安静守候在他身旁就好。
她无声地叹息,静默地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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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净心并未想过,她这一守候,守候得花谢柳又绿,两个牙牙学语的娃娃,转瞬两岁有余,活泼好动得正是时候。
他仍是每晚都会到她厢房内,有时候是交颈缠绵,有时却只是安静温存拥抱着她说话,但不管是什么样的情况,最后总会整衣离去,
于是她明白,除非哪一天他愿意真正和她同床共枕,也才是他的心中魔障真正除去。
这一夜,当他倏然推开被窝起身时,她还不太清醒,只是微微眯开一双疲倦的眼不对,不是夜里,外边天色已经开始泛了层鱼肚白。
“发生什么事什么?”在听见野夜龙低沉警觉的嗓音,在略一失控间倏地拔高时,刘净心也被惊得赫然张眼。
“相公?”她也推开被窝下了床,但野夜龙已经动作迅速穿戴好衣物,启门便和前来报讯的探子奔了出去。
那一天稍后,她才知道水玉馆起了火灾的消息。
接获到消息时,她和婆婆一群女人家正在侧厅里闲话品茗。
“哎呀,我老早就劝过凤儿那孩子啦,一个女人家好端端地忙什么家业呢?那是不对的,女人怎能同男人争天下?想当年,我家相公就是不听我的劝,硬是说要栽培凤儿,结果呢?”莲老夫人夸张地摇着头道。“弄得一个姑娘家不自量力,尽是抛头露面学做生意,到头来还出了这种纰漏!二十有三老姑娘一个了,早该家人了。”
这些话实在有欠公平且伤人,刘净心想起野日凤那种端正严谨的模样,与那谈及水玉馆引以为荣的神态虽然和这个小泵来往不亲密,刘净心仍忍不住为其辩解道:“凤儿妹妹她将水玉馆经营得那么有声有色,或许一个大男人都达下成她成就的一半。您是她的二娘,身为她的家人,难道不会以她为荣?”
随着刘净心的一字一句,莲老夫人的脸色便愈发沉下,阴晴不定的教人不懂她在想些什么,而那样的神色,也教刘净心不自觉住了嘴,不敢再多说些什么,甚至还先道歉“媳妇多子卩话了,请婆婆不要见怪。”
“嗯。”莲老夫人虽心头惊怒这媳妇居然会顶嘴,可既然对方都已先道歉,便不好多说些什么。“对了,我刚刚说到哪?我就说凤儿早该找门亲事”
“娘也正有此意吗?”应声接话的,正是大刺刺走入侧厅的野夜龙。
一群婢女急忙对男主人施礼,刘净心不自觉对他投去求救的眼神,因为莲老大人的神色真的是教人有些害怕。
野夜龙似是没注意到她的求救眼神,不过他的开口,倒真的是转移了莲老夫人的心思。“龙儿,你在说什么?话这么没头没尾的?”
野夜龙走到刘净心身边的位置坐下。
他一落坐,她不由得松口气,纤细苗条的身躯不自觉的靠了过去,明白自己往他那庞大有力的存在多亲近一分,心神便多宁静一分。
但野夜龙像是突然在自己周遭笼罩了层屏障,刻意地不想让别人识破心思。
这是用来对付陌生人或商场上的对手吧?怎么会拿来面对家人至亲?刘净心不解。
“我是说娘的心意正是我的心意。野日凤是该嫁人了,方才,我刚从水玉馆回来,已同她提了—下,该说是对她下牒通知,我将会为她挑选一门亲事。”
两个女人听着,子邬都不约而同张得大大的“真的?”
野夜龙唇角泛出一抹看来残忍、狰狞的笑意“当然是真的,难道还假得了吗?我已经嘱咐全城各处的媒婆,相信很快便可找到适合妹子的大户人家,有钱得她不必再为水玉馆生计烦心,安心做她的少奶奶。”
这这是真的吗?刘净心看看自己的相公,又看向婆婆,所有的纳闷在触及莲老夫人状似气得发青的脸色时,某种很不对劲的想法浮上心头,虽然只有一丝丝的、而且是眨眼般迅速,但足以让她开始有所警觉,
“那很好。”莲老夫人将茶杯放下,力道不小地产生撞击声“叩”地差点将桌面砸出个窟窿似。“就有劳你费心了。”
嗯嗯嗯?刘净心真想用手大力揉揉眼儿,将这对母子之间的交谈看得更清楚些为什么,明明不过是再普通也不过的家常闲聊吧?却像是楚汉交战开打之前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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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
“娘,玩玩!”
粉嫩活泼的双生子,在娘亲的房间,铺着锦扔谛被的床上,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抢夺着一只软球儿,任它从一双肥嫩嫩的小手跑到另一双去。他们的父亲,则是缄默地坐在桌子旁,峻眼中闪着疼溺、骄傲的情绪。
偶尔哪个娃娃玩得小身躯差点要掉下床时,高大的个头与结实的大掌便会及时赶到,轻巧地一把捧住,挡下差点发生的意外。
一边擦拭才清洗过后的长发,一边和随侍的薇儿说话,刘净心步入房间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父子和乐融融的天伦图。
“你先下去吧。”刘净心低声吩咐薇儿,而听见刘净心主仆进来的声响,野夜龙并未回头察看来者,只是当刘净心往他所坐的位置走来时,伸臂出手,手到擒来,她便整个儿坐到他的大腿上。
“相公”刘净心对这种不在床幔之内,却又大胆的举止发出微弱的抗议,也不想想,这种举止有多不当、多羞人,可又让她多芳心乱跳!
野夜龙对她抗议的回应,是将圈在她腰肢上的手臂,收紧了一些力道,靠在她发顶上的下颚,连蹭了好几下。
她为他这种带着几许孩子气的反应,略戚诧异,但什么也没说。
“哇爹娘”玩得告一段落,双生子一回过头来,才发现爹爹娘娘都在呢!马上“抛弃”了软球儿,争先恐后要爬下床来。
那种四脚红木的床铺是有些高度的,刘净心想挣离身后男人的抱搂,前去抱双生儿,哪里知道,圈住她腰肢的手臂一点松开之意都没有。
“相公,他们还那么小,会摔下来的!这样很危险!”
“不会。”野夜龙却这么回应她:“人都有化险为夷的本能,只要他们有准备便不会危险,不会有问题。”
是吗?仍抱着一丝担心和怀疑,刘净心看着双生儿小心地采取背对的姿势,一前一后,屁股扭啊扭的,四条小肥腿又蹭又挨,好不容易,两具小身躯转个方向悬空在床边,小脚往下伸,再不约而同互看一眼,小凤飞率先纵身放开小手儿一跳“扑通”一声,要了一记相当漂亮的落地。
“呵呵呵爹爹、娘娘。”很快乐地跑过去撒娇。
“唔!唔唔”小龙腾这一看,也加紧努力了。看得出他那有些明显的惧怕,可还是鼓起勇气,学着同胎姐姐的姿势,放开了小手。可是“哇!哇哇哇”显然是落在地上的着力点不好,一颗小屁股蛋都要摔烂了。小笼腾整个小身躯趴到地上后,呆了一会儿,就开始哭出声来。
刘净心紧张地想由丈夫怀中抽身去抱孩子,哪知小凤飞却早先一步迈步过去,口齿不清喊着“弟弟、弟弟”然后伸出小手去拉他起来。没一会儿,小龙腾就破涕为笑,乖乖地被小凤飞给牵着站了起来。
姐弟感情这么好!刘净心对他们“自立自强”的模样,真是叹为观止,就连好不容易哄睡双生儿后,依然忍不住来回打量两张香甜的小脸,感动不已。
惊奇的不只是她,野夜龙虽是背着手,站着离床铺有几步距离,一双峻眼也是和妻子一般久久注视孩子们,静默的和谐维持着,他们互挽着手,身躯贴着身躯或许心也同心贴在一块儿了。
这对痴父痴母就这么守在床边依偎,睡着了。
突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急扣门声响起。
“爷?少夫人?您们在哪?您们在这里吗?”是薇儿!也不只薇儿一人,听得出是好几个丫头,正挨家挨户似往每间厢房找人。
野夜龙警觉地清醒,他低头看了刘净心一眼,那红扑扑的甜睡娇颜让他忍不住偷香一记,再轻手轻脚将她抱到床上双生儿的旁边位置,这才过去应门。
“少夫人,您有没有看见爷”等在门外的薇儿正准备拔高嗓门,门扉毫无预警的一开,让她声音倒呛回去呛得连咳好几声。
“在吵些什么?安静!”先低声斥了再说,万一吵着了他的妻儿怎么办?
“是。”薇儿当下真被命令得噤声咦,不对呀!“爷不好了呀!不知怎地,现下外头突然来了位衙门的杨捕头,那杨捕头说要见您!”
“衙门?捕头?”野夜龙这下可怔了,是什么地方出了什么事,衙门官府会找上他?
“少夫人和小姐、少爷在睡觉,莫要惊吵到他们。”心神略略镇定,野夜龙低声交代,接着才又想起“老夫人呢?”
“老夫人已经先替您迎接客人”薇儿看着神色一凛的男主人身形一旋,快步而去。
才靠近大厅,野夜龙便听见莲老夫人柔弱哆嗦的声音:“大人您说什么呢?水玉馆不是才遭了祝融之灾吗?怎么又遭毁了呢?您有没有说错?”
水玉馆?凤儿!已来到门边的高大身形一震。
“请问您说水玉馆又遭毁,是怎么回事?”一提到野日凤,他还是沉不住气,野夜龙大刺刺推门而入,态度有礼又不失威严。“在下野夜龙,见过杨爷。”
“好说,野爷。”杨捕头打量着野夜龙道“冒昧一大清早来访了。”
“不,在下才是有失远迎。”寒暄就座地客套一番,野夜龙便直接切入重点“杨爷,您尚未回答我的问题。”
“嗯,是这样的,在昨晚有人闯入水玉馆的珍藏室中摔毁了十几件价值上万两的手工制品,如果不是水玉馆的朱管事巡夜发现得早,恐怕水玉馆损失会更加惨重。”
“啊呀!”莲老夫人吃惊地直捂嘴。
野夜龙心头一震。“原来如此”
“是啊,原来如此。”杨捕头将眼前男人略显失神的模样看在眼里。“野爷,”杨捕头客气地问道:“能否私下一谈?”
狭长的峻眼凝光一冷,野夜龙对莲老夫人请道:“娘,您累了吧?来人,请老夫人回房好好休息。”
见野夜笼乾脆俐落,三两下就“清场”杨捕头格外注意他的动作中,蓄满了习武者精湛的力道,观察的眼光也多了分戒备。
野夜龙能武?偏就这么凑巧,水玉馆和琉琳馆,野日凤和野夜龙是打敌对擂台的!日前水玉馆才发生火灾,现在又遭毁“凑巧”太多了,多得教人不生疑难!
“野爷,杨某有个问题冒昧了。”杨捕头终于问道:“昨夜里,请问您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