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后又罚小墨了吧?那还命他参赛,你看他那一头的冷汗。”杜百年瞪了云轩一眼,指着赛场上的凌墨道。
“只罚了十下藤棍。”云轩给他爹奉茶,转移话题:“小夫人确实无碍了吗?用不用请秋先生再过去瞧瞧。”
杜百年摇头道:“小夫人那里,以后倒是不必麻烦秋先生了,她很信任那个叫沈小茹的女医,留她在府里做了医官,专给小夫人自己看诊的。”
云轩点点头:“我也是听说了,真是无巧不成书,这个沈小茹,就是收留昭儿的沈家的小女儿呢。”
杜百年不由蹙眉:“怎么会这么巧。”
“还有更巧的事呢。”云轩淡淡笑道:“这位沈姑娘前不久,在京城的上京路上开了家医馆。”
京城的上京路是最繁华的地段,寸土寸金。沈家那样的小户人家,如何能在那样的地方开得起医馆。
“听说是小夫人出的体己钱。”云轩随手拿了一粒葡萄,放进嘴里:“爹果真是财大气粗,却不肯疼惜儿子,便是儿子少纳了一日的俸银到账上,爹都不饶。”
“老子养你这么大,你孝敬老子也是应当的,况且你那里进项多,也不吝这几个小钱了。”杜百年边喝茶边笑。
“爹,那话可不能这么说。”杜百年跟他爹理论:“儿子这里进项多,可是需要打点的地方也多啊,经常是入不敷出呢。”
“你省着点花。”杜百年说得不痛不痒:“反正你是不用在我这里哭穷,便是需要打点的地方再多,你那些矿山、田产的划拉划拉,也是尽够了的。”
“爹您圣明,儿子可不敢在外置私产。”杜云轩忙着撇清。
“你敢不敢的,心里有数,只是老子这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也莫太张狂了,免得带坏弟弟们。”杜百年也往自己嘴里扔葡萄。
“爹圣明,儿子谢爹体恤。”杜百年忙挑了几粒最大最紫的葡萄,送到他爹嘴边。
子清坐在离云轩父子一丈远外的看台上,眼睛虽然一直盯着场内,耳朵却是竖起来听他们父子两人谈话,听着听着,就觉得心里哪儿哪儿的不舒服。
子清忽然很有些羡慕云轩,有父有子,有妻有妾,有权有势。
风前带了云昭和云婓过来,两人作为候补,等在休息区。上半场比赛结束,侍卫队又领先一分。
下半场开始,云轩命云昭和云婓上场,替下云逸和凌墨。云逸还好一些,凌墨的面色略有些苍白,鬓角都为冷汗湿透了。
“小墨,你是不是不舒服?不会是又发热了吧?”云逸有些担心小墨,昨儿个还发烧来着,今儿个折腾一天,又挨了打,怕他的身体吃不消。
“凌墨无碍,三哥不用担心。”凌墨的脸色有些红。
云逸让凌墨在休息区的竹椅上休息一下,凌墨却不肯坐:“凌墨站着也是一样。”
云逸猜想凌墨一定是被大哥又罚了板子,所以才坐不得,也不勉强,由着凌墨侍立在他身侧,他微侧了头,低声地和凌墨说话。
“子清。”云轩喊子清过来:“你这些日子在家里无事,就替我拢拢账目吧。”
子清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房里的账目本是千锦负责的,但是这几日他有些害喜,想让他多休息一下,只手到了月底,这账务必要拢请的,就辛苦你了。”云轩道。
“清儿谢大哥厚爱,只是清儿于账目方面……”
“我瞧了你帮户部做得一份税表,很不错,有天赋,应该没有问题。”云轩截了子清的话。
子清心里一惊,他给户部做得这份税表,不是应该天知地知子清和户部侍郎知的吗,如何云轩会知道。
可是云轩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件事,继续吩咐道:“你好好做,做好了便罢,做不好可要挨板子。”
“是。”子清连忙恭应。
赛场内,又到了决定胜负的时候,千锦手下和缓的乐声,也变得慷慨激昂起来。
随着小孟的一脚进球,千锦的琴声戛然而止!时间到,平局!
“能追成平局,也算是进步!”云轩笑着对弟弟们道:“赏,每人免罚一次。”
弟弟们忙一起跪下谢过大哥,谢过杜百年。
杜百年有些奇怪,他家大儿子这心情好像不是特别的好啊,这种“免罚一次”的奖励他可是向来不轻易许诺的。
“爹,”云轩转对他爹跪下:“儿子身为领队,与蹴鞠队荣誉与共,如今他们有功,奖励是不是也有儿子一份?”
“行,这免罚一次的奖赏,也有你一份。”杜百年很是大度地道。
“儿子谢爹恩典。”云轩一拜而起。
杜百年打量了儿子一眼,不知他这个大儿子又想做什么翻江倒海的事情,才想在他这里讨个“免罚”的金牌。
不过,杜百年也并不在乎,反正板子是在他手里握着,免罚还是不免罚,打还是不打的,都是他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