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的是蓬头垢面的,像土匪也像山贼。
凤悦儿吁了一口长气“喔!好啊!”只要不叫她洗,真的是什么都好。。
淙淙的溪水清澈见底。
凤悦儿蹲在溪边,手中搓洗的是韩誉的长袍跟中衣。她细心的搓洗着,娇俏的小脸带着一抹动人的笑靥。
她发现,只要为他做事,哪怕是一点点的小事,也会让她很快乐。
这是为什么呢?
嗯不知道!
大概是她上辈子欠他的吧?又或者她也跟他很投缘?
可是想到他已经有喜欢的姑娘,她的心里总会泛着酸意摇摇头,凤悦儿逼自己别去想。
“你洗好了吗?”凤悦儿回头问。韩誉坐在一块大石头之后,她不怕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嗯!我在刮胡碴子嘶”
听闻他低抽了一声气,凤悦儿关心问道:“刮到旧伤的痂了是吗?”他之前跌了一身伤,脸也不例外,有些痂还没长好,一刮包管血又冒出来。
“唔”凤悦儿急了“你先别刮了,把这套衣裤穿上,等等我替你刮!”她扬手将一套崭新的衣裤扔给他。
没一会儿,韩誉一脸奇怪的从大石后一跛一跛的走出来。
凤悦儿抢上前去,扶他在一块石子上坐下。
“怎么了?”她一脸古怪。
韩誉笑道:“这是你们族里的衣服?”他从没穿过这么奇怪的衣服。
看到他穿得有些不伦不类,凤悦儿噗哧的笑了出来“这衣服不是这样穿的!”
“啊?”韩誉诧异“难怪我觉得它看起来真是古怪得可以!”
“不急,等等我会教你,现在先替你刮胡碴子吧!”她先拿出手绢儿,将他之前自己刮伤的伤口止住血,才拿出剃刀,细心的痹篇没结好的伤痂,一刀一刀轻轻的将胡碴子刮个乾净。
随着他的“真面目”愈来愈清楚,凤悦儿愈刮愈是心跳加速。
之前他又狼狈又是伤痕累累,她一直以为他是个粗犷的男人,但现在还他本来的面貌,她才知道他是如此的清俊。
又替他将蓬乱的头发梳理整齐
“好了!”大功告成,凤悦儿已经红透了一张俏脸,不好意思看他俊美的脸庞。她方才还揽着他的头、捧着他的脸呢莫名的,她突然有些害臊起来。
“多谢了!”韩誉微微笑着,让凤悦儿看得有些傻眼。
回过神来,凤悦儿看到他的衣衫不整,只有硬着头皮开口“还有你的衣服呢!”于是上前蹲在他身前,替他着装,
苗族男子穿对襟上衣,外面套一件小背褂,脚上打绑腿儿,头带花格丝帕,腰上围着宽腰带。凤悦儿一件一样的给他弄好穿上,没一会儿,一个活脱脱的苗族俊美青年,就这么站在她眼前。
凤悦儿哀号地叫道:“原来你生得这样好看!”她一直以为他长得不怎么样,甚至可能是丑呢!
她有一种被骗的感觉,可是又没人可以让她发作,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弄错的呀!
被她这样直剌刺的称赞,韩誉难为情的赧红一张俊脸。
让她修面、梳发,跟着装已经够难为情的了!他不想让凤悦儿不自在,所以一直隐忍着,佯装没事的样子,可是让一个姑娘为自己打点一切,又是这样标致的女子,饶是他向来不近女色,也是微微心旌动摇起来。
冷静他是有心上人的人了!
他不能见异思迁忘了纤纤纤纤想到她,韩誉的心顿时冷静下来。
算来纤纤是他的未婚妻吧!虽然只是义父口头上说的,但父母之命就是一切,他自然要认真的对待!
凤悦儿是个好姑娘,而他迟早要离开回京城去的!
若是他把持不住自己,必定会害她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想到这儿,他已然完全清醒过来。
“过奖了!我这样的男子,你们族里怕没有一百个,也有五十个吧!”他泰然自若的笑道。
凤悦儿嘴唇微动,终究没有说出口来。
他跟苗族的男人是截然不同的!苗族的男人热情粗犷、豪爽且大剌剌的,纵有好看的相貌如她哥哥,也不会是儒雅清俊的。
韩誉也豪爽自然,但他有着汉族文化的陶冶,举手投足就是跟苗人的气质不同,而那份气质正是深深吸引她的原因。
凤悦儿忽然明白过来
在不清楚他真正的长相时,她就已经被他独特的气质所吸引,所以才会为他有心上人的事感到不是滋味,而在看清楚他的相貌后,就沦陷得更彻底了啊!
姐儿爱俏,自古皆然。
像他这样俊美的男子在苗人中是找不着的。
她一直以为她会喜欢像哥哥那样的男子
错了!错得真彻底!
有本事吸引她的男子,现在才出现!
“老天”凤悦儿深受打击的退了一大步,她竟然被他吸引!这是怎样盲目的一段感情?
他们认识甚至不满十天!
但喜欢就是喜欢了,还有什么理由不理由、时间长还短的!
他就是合她的脾胃嘛!
察觉她神色的异样,韩誉踉跄的上前一步,关心问道:“悦儿,怎么了?你脸色好差呀!”
“我”她该说吗?
“嗯?”
她该说吗?
可是他已经有心上人了!
他深深喜欢着她那个很美很美的汉族姑娘
但那又怎么样?只要未嫁娶,她就还有机会不是?
说吧!不管怎样,总要将心意给他知晓
说吧!
“我喜欢你!”凤悦儿石破天惊的喊出口,然后剧烈的喘着气。
韩誉呆愣在在当场“你呃”“我知道你有心上人了!但我不在乎,现在你喜欢她、我喜欢你,各喜欢各的;但有一天你会喜欢上我的,就这样!”她噼哩啪啦的说完,然后松了一口气。
这样真的舒服多了,闷着得心病不适合她这种个性的女人。
炳!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什么东西就这样!韩誉很慢很慢才消化完她话语中的意思,然后俊脸暴红起来。
她说的该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
“悦儿”韩誉倚坐在床上,苦着脸低唤。
凤悦儿头也没回的笑哼“什么事?”迳自跟霸儿玩得开心,一人一虎滚在地上,像两个孩子似的。
“你该回去了!”韩誉提醒着她。
他知道这木屋是她偶尔才会来小住的地方,从他来养伤后,她都是日落前替他打理完,然后就带着霸儿离开,今天却到月上树梢,还留在这儿。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不妥,而且夜里山中危险多
凤悦儿起身坐到床边,眯起美丽的凤眼瞪他“你赶我走?”
就算是在心上人面前,也始终不改小辣椒的本色啊!
韩誉已经习惯她的泼辣,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天色晚了,你回去不安全!”夜里山路难行,他可是亲自体会过的。
“你在关心我吗!”凤悦儿叫道,十足的惊喜。
“不我”韩誉想解释,但她说的是事实,又有什么理由好解释的?
“你关心我!”凤悦儿开心的跳起来舞了个圈,绣花的裙摆如波浪般荡了起来,看得韩誉有些呆愣。
他苦笑“是我关心你!”
她总是那样的坦率热情!从七天前她说了喜欢他之后,这些天以来,她每天就像只小彩蝶一样绕着他转,为他做这个,做那个的,将对他的情意落实在生活中。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但他对杨纤纤的感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从他十岁入义父杨慕松的家中,至今也有十五个年头了,对纤纤的疼爱跟呵护,也差不多这么久
他岂能见异思迁的改变心意!
他也不能三心两意草率的动情,这对凤悦儿并不公平!
所以悦儿啊!别再对他那样好了吧他很怕会把持不住自己啊!
凤悦儿坐在床边笑看他问道:“你是不是有一点喜欢我了?”
她真敏锐
韩誉有些狼狈,只有强自镇定的笑道:“你呀多虑了!必心你是因为你像个可爱的小妹子。”
凤悦儿嘟嘴“我才不要当你妹妹!而且我已经有哥哥了!”
“你有哥哥?”韩誉讶异,从来不曾听过她提及她的家人。
凤悦儿点头“今儿个会待这么晚,就是在等他带人过来。”
韩誉不懂“等他带人过来?”要做什么?
“别担心,我不会害你的!扮哥只是想要见你!”
韩誉摇头,凤悦儿他信得过,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哥哥要见他?应该是说,为什么“现在”要见他,毕竟他来了十多天了不是?
“我不是担心你害我,只是不明白你哥哥为什么要见我?”
凤悦儿眨眨美眸笑道:“因为你是我的心上人啊!”“啊!”韩誉傻眼,俊脸暴红,从来没有想到是这个理由。她是说真的吗?
凤悦儿看他吓傻了,于是呵呵笑道:“骗你的!”
“悦儿!”他可是当真了呢!
“你应该对一个名字很熟悉”凤悦儿嫣然一笑,十足神秘的。
“什么名字?”韩誉好奇。
她一个字、一个字清清楚楚的说出:“方、不、羁!”然后等他脸色大变。
呵呵呵她跟哥哥都猜对了!韩誉冒死千里送口信的对象,是方爷爷没错!
韩誉坐直身子,震惊的拉住凤悦儿的皓腕,急问:“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他!”他从没说过啊!
凤悦儿轻笑“这个很好猜啊!我们族里会跟汉人有关的,只有方爷爷了!”只有他是汉人嘛!
“族里?方老爷子在你们族里?”他惊喜的问。
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之前他还在雷公山满山乱找呢!从没想过方不羁会隐居在苗人部族中;若不是阴错阳差被凤悦儿救了,伯是在这座大山中找到死,也找不到方不羁!
凤悦儿笑道:“是啊!我们叫他方爷爷,他跟我爷爷是老朋友了!”
韩誉点头,又问:“之前你怎么都不说呢?”
凤悦儿美眸一瞪,啐道:“还说呢!之前是谁神神秘秘来着?你什么都不说,我做什么要帮你!”
韩誉被她可爱的表情逗笑“是是是韩某错了!在这儿给悦儿姑娘赔礼了!”
凤悦儿也笑了出来“这还差不多!之前不跟你说还有一个原因,方爷爷在我们族中隐居已久,不与汉人往来,所以我们必须先问过他,如果他愿意见你,我们才会带你去找他。”
韩誉点头,对于苗人看待朋友的义气感到欣赏起来“那么,现在是他愿意见我了吗?”
“这个你不妨问我比较清楚。”一个浑厚的声音由门外传来。
斑大的身影由门外踏入,黝黑阳刚的俊睑上带着迷人的笑意。
凤悦儿蹦蹦跳跳的上前,挽住来人的铁臂叫道:“哥哥!你可来了,人家等好久呢!”
凤玺笑搂了娇小的凤悦儿一把“族中有些事要处理,耽搁了!”转而无言的评估着韩誉,而韩誉则面不改色的任他评估。
半晌,凤玺才拱手大笑道:“幸会!我是凤玺。”
这个男人不简单少有人任他评估这么久,还能泰然自若的笑着,如果没有充足的能力跟自信,只消他一眼,对方没有不赶紧低头别开的。
韩誉也拱手笑道:“幸会!在下韩誉。”
韩誉在凤玺评估他的同时,也打量着凤玺。之前他就觉得凤悦儿身上有一种贵气,他在想她应该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现在见了她的兄长,更是一身的王者之风,如果他猜测得没错,凤玺该是苗人中重要的首脑人物!
凤悦儿站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兄长、右看看韩誉,终于忍不住叫道:“要我说啊你们两个都坦白一点吧!别嘴里说着幸会,心里却想着这家伙不是简单人物,不知道他意欲何为?,这样多不老实!”
凤玺笑捏了她颊边一记“古灵精怪的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凤悦儿往旁边跳了一步,叫道:“我才没有胡说八道,你们敢说刚刚心中不是那样想的?”
两个大男人净是笑,都没正面回答她。
“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喔!”凤悦儿娇笑道“我来介绍吧!”挽过兄长的手臂,面对韩誉“他是我哥哥凤玺,历任以来最年轻的苗王,人家都说他像一只强壮的山狼王!但只要不对我族人有歹念啊,他这只山狼就像是兔儿一样的安全!他来这儿只是要接你,没有别的意思。”说完,故意朝韩誉调侃道:“你们汉人不都说礼尚往来?我们说完了,是不是该你说了?”
韩誉大笑,这凤悦儿果然直率得很有趣。
“我是御前二品带刀护卫,替皇上带来一个密诏,也替我义父带来一个口信,都是要给方老爷子!这就是我千里迢迢来到贵州的原因。”
终于坦白了两方的身分,两个男人对彼此都有些欣赏,涌上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情绪。
凤玺笑道:“韩兄先到我族中养伤吧!等伤势好全了,我再带你去方爷爷住的地方见他。”
韩誉一拱手“那就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