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至亲好友,餐后女眷们在前院欣赏戏班唱曲;年轻的男人不感兴趣,便各自纷纷退席。
在后院里则是另一番天地。
四周充满热闹的谈笑声、乐音弹奏的声音,颜崴脑中却一直浮现骆沁雪全身赤裸娇嗔的模样
他面前的酒杯不停地被斟满,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但不管他怎么喝,脑猴她的身影却只有愈来愈鲜明。
颜宸不知道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大家突然笑闹起来,颜崴根本没有注意听,只是饮尽杯里的酒,可惜他们的笑声还是没有办法成功地把他脑中的骆沁雪挥开。
偏偏他不是容易喝醉的人,要是喝醉什么都没有知觉也好。院子里有好几个人已经醉倒,他带着羡慕的眼光瞥着醉倒的人们。
这时,李姬刚跳完舞,大家纷纷央求她继续跳下去,但她却笑着婉拒,朝颜崴的方向走来。
颜崴仰起头看她,他需要一个女人驱走他脑中的骆沁雪,他一把拉下李姬,让她坐在他腿上。
她狐媚地望着他,一脸娇笑。
望着李姬姣好的面容,他脑海却映着骆沁雪美丽的模样他一定要忘掉她!他把脸埋在李姬的颈侧里。
可是为什么他却感到李姬头发的香味不对?他抬起脸疑惑地望着她。
李姬情不自禁轻啄他的唇,他碰到她丰厚的唇瓣,他直觉有些不对劲,整个感觉都不对劲了。
他该不会爱上骆沁雪了?该死,怎么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他诅咒着,强要自己把注意力把注意力放在李姬身上。
李姬感觉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来,他放开她以后,她不禁心驰神醉地睨着他英俊的脸庞。
然后,她的唇贴在他耳边道:“到没人的地方去。”
颜崴没有异议。他真的需要一个女人,好让骆沁雪从此消失在他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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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优美的乐音和歌声,骆沁雪却显得心神不宁,整个晚上她心里有股烦躁的感觉,在晚宴上她几乎吃不下什么。
她觉得十分抱歉地看向坐在前方的颜夫人。今天是颜夫人生辰,而她竟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几次接收到颜夫人关心的眼神,她也只能勉强挤出笑容,表示她没事。
她脑猴全是颜崴的影子,她早已下定决心不再想他,他的身影却不断索绕在她心头。
到现在骆沁雪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闯进屋里,随后又匆匆走掉,好像故意戏弄她似的。
他走的时候眼神突然变得好冷淡,不管有没有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想到这里,她不禁露出凄然的神色。
“颜宸他们怎么都不见了?”宁可心忽然凑近她低声问。
骆沁雪茫然地摇头,她一直心神不宁,根本没注意到这些。
“哼!不知道是不是又在搞什么鬼了!”宁可心蹙眉自语着,转头对骆沁雪说:“我去看看好了”
她说着要站起身,骆沁雪拦住她。
“还是我去吧,你在这里陪着娘。”反正她也没心思听这些乐曲,一个人走走也好。
“也好。”宁可心点点头。
骆沁雪并不是真心要找颜宸他们,只是信步沿着厢房前的走道,接近后院时听见那里一阵阵笑闹和音乐声,她好奇地走近
颜崴搂着李姬正巧向她走来。
骆沁雪呆愣地望着他们亲密的样子,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颜崴醉眼望见她
是她?脑中的影像怎么突然在眼前出现?他表情有些茫然。
远处传来热闹的声音,他们却沉默地僵在原地,只有李姬以挑衅的神情瞥着骆沁雪。
半晌,颜崴终于认清眼前是骆沁雪本人,她正以冷若冰霜的目光瞪着他。
是她先拒绝他的,她应该很高兴他投人李姬的怀抱,不再碰她、彻底地远离她。
颜崴嘴角带着嘲弄的微笑。
然后,他面无表情瞥骆沁雪一眼,故意拥紧身旁的李姬,两个人亲呢地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她应该觉得无所谓才对,他要抱哪个女人根本不干她的事,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的爱欲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她突然觉得好生气,她眼底闪现狂怒,一整个月抑郁的心情猛然在这时爆发开来,她似乎陷入连自己也不明白的疯狂状态,她失去所有的理智,忍不住苞在他们身后。
颜崴和李姬根本不知道她跟在他们身后,一走进树丛的暗影里,李姬身体主动贴上他的,双手圈握在他颈后,踮起脚尖热情地送上自己的唇。
骆沁雪走到凉亭旁时,赫然望见他们紧紧拥抱的身影,垂睫发现凉亭的石桌上一片杯盘狼籍,仆役尚未来得及收拾,她突然从桌上抓起一只杯子,猛力砸在地上。
乍然发出一阵碎裂声,颜崴和李姬不禁吓了一跳,转头惊然望着暴怒的骆沁雪。
她手上又抓起另一个杯子,一副要往他们身上砸去的态势。
颜崴蹙眉盯着她。她没有理由生气,尤其她在新婚夜说出那些话以后。
李姬眼底不禁冒着怒火,她瞪着前来找碴的骆沁雪,不客气地说:“你凭什么权利生气?你还真以为自己是颜大夫人吗?你还要不要脸呀!你给我滚”
李姬的话顿时令她惊醒!
她到底为了什么站在这里?望着他们,骆沁雪突然觉得自己好狼狈。是啊,她凭什么阻止他碰别的女人?
可是,望着他拥着别的女人,她心里好痛苦;那种痛苦的感觉根本没有办法形容,就像尖锐的刺不断扎在她胸口上一般。她紧握着手里的杯子,强压下心中的苦楚
痛苦的感觉却一波一波猛烈袭来,紧箍着她的心,令她快要喘不过气来!她紧咬着下唇瞪着他们,她只想转移这种椎心的痛苦,在无处发泄的状况下,她竟硬生生捏碎了手里的瓷杯。
“啊!”在皎洁月光下,李姬望着她鲜血淋漓的手掌,不禁尖叫出声。
颜崴无法置信地瞪着她,有内力的人要捏碎瓷杯不伤害自己非常容易,她这样分明是在伤害自己!
骆沁雪恍惚地瞥一眼自己的手掌,有些碎片刺进了她的手掌里,她只想分散心里的痛,这种外伤的刺痛反而带给她一种麻木感。
她对流血的伤口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眼神空洞地扫过他们一眼,蓦然转身走了出去。
颜崴猛然推开李姬要追上去。
李姬拉着他的手臂,不肯让他走,叫说:“别理她,她根本是疯了!”
他紧皱起浓眉,语气严厉地说:“放开我!”
李姬依依不舍地睨着他。
“你对她已经不感兴趣,她伤害自己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你别理她。”
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这句话撞进他心里!
骆沁雪震怒而疯狂的反应是因为他?
颜崴难以理解地想着,心里却不由自主地因为这个想法,而感到一丝惊喜
他毫不理会李姬的抗议,挥开她紧缠着的手,赶紧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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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你怎么了?”
杨妈望着骆沁雪失魂落魄地冲进屋里,露出疑惑的表情。
骆沁雪没有回答她,她一脸茫然地推开她的身子,走向卧房。
“少夫人,你的手怎么了?”杨妈刚开始只注意到骆沁雪惨白的脸色,这时才发现她鲜血淋漓的右手。
骆沁雪走进卧房,似乎没有听到杨妈慌乱的问话,她突然失去精力一般坐倒在床缘。
杨妈望着她失神的模样,眼底露出担忧的神情,察看她手掌的伤势,发现有好几道大小不一的伤口,伤口上还布满了瓷杯细碎的碎片。
“我叫大夫来看你的手伤。”她赶紧冲出去找府里的王大夫。
过了一会儿,王大夫走进来,望着眼神空洞的骆沁雪,忧虑地问:“发生什么事?少夫人怎么失了魂魄似的?”
“我也不知道呀!怎么会变成这样?”
杨妈忧心地看着骆沁雪,但骆沁雪只是眼神怔忡地望着黑暗的窗外,仿佛没听见他们的问话一般,一声都不吭。
王大夫拿镊子小心取出伤口里的碎片,大部分的碎片嵌在伤口的深处,杨妈在一旁看他翻开鲜红的伤口夹出碎片,她好像可以体会那种刺痛,不由得眉头紧皱。
骆沁雪却无动于衷,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这时,颜崴走了进来,杨妈望着他就好像望着救星一般,她叫说:“大少主,你快过来!夫人不知道怎么了
王大夫停下动作,恭敬地望着他说:“大少主。”
颜崴微点头,走了过去,凝望着骆沁雪沉默的侧脸,然后他问:“她的伤还好吗?”
看见她手上的伤痕,他忍不住靶到心疼。
“取出碎片就没事了。”王大夫回答,低头专心地取出她伤口里的碎片。
骆沁雪听到颜崴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望着他,但她的眼神恍惚,好像根本不是在看他,她的焦距似乎是凝在他身后的某一点上。
颜崴凝视着她。为什么要伤害自己?他的眼神似乎这么问。她眼底闪现脆弱的神情,痴痴地凝望着他,没有说话。
过了不久,王大夫终于将碎片清理干净,把她的伤口包扎起来,然后他起身告退。
颜崴略微点头,专注的视线从头到尾地凝在骆沁雪脸上。
这期间,杨妈注意到大少主和夫人默默地凝视彼此,空气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奇异气氛。
似乎他们只在乎对方,其他的人、事、物都不存在似的。
杨妈什么话也没说,体贴地跟在王大夫身后静静走出去。
然后杨妈回头瞥了他们一眼,他们的目光依然凝视着彼此;她笑了笑,轻轻将卧房的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