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该死!郡主呢?”
段御极震怒的咆哮声,几乎要掀了“段记钱庄”的屋顶。
当他一发现紫貂儿不见踪影时,马上将几名手下全叫到大厅来,怒气腾腾地质问众人。
面对他喧天的怒气,手下们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回主子的话,属下不知道郡主上哪儿去了。”
“启禀主子,属下一整个上午都没看见郡主的行踪。”
“属下也不知道”
这些人的回答,让段御极更加的暴跳如雷。
“不知道?没看见?你们一个个都希望她离开,别以为我不知道!”段御极狂暴地怒喝。
众人畏怯地噤声,无法开口为自己反驳。
事实上,自从官府的人上门讨人却被主子轰出“段记钱庄”临去前还忿忿地撂下狠话之后,他们虽然都不敢明说,但私底下的确都暗自希望郡主这个烫手山芋能赶紧离开。
段御极狠狠地瞪着眼前的手下,叱喝道:“对我来说,我宁可失去一百个段记钱庄,也不要失去她,你们懂不懂?”
他这番义无反顾的宣告,震慑了所有人的心,他们直到这时才明白,主子对郡主是如何的势在必得、非要不可。
回想起这些年来在“段记钱庄”里,他们全赖主子的照料才得以养家活口,可在这个时候,他们却一个个自私地只希望“段记钱庄”不要倒闭,自私地希望他们的生计不要受到影响!
思及此,他们一个个都不禁惭愧地低下头去。
“够了!我现在要的不是你们的自责!”段御极烦躁地叱喝。
他大发雷霆要的不是他们的羞愧,他只想知道紫貂儿的下落!
“郡主到底上哪儿去了?”他追问。
“回回主主子的话”大门的守卫结结巴巴地开口。
“对了!就是你!上回我已经警告过你,这次你竟然又把人给弄丢了,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不想活了是吗?”
“不不是是是”守卫被段御极的怒气吓到,说起话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到底是什么?快说!”
“是!郡、郡主说主子要她到官府一趟,叫他们别再别再继续找段记钱庄的麻烦属下信以为真所以就就”
“所以你就让她走了?”段御极的黑眸危险地眯起。
“是”
“该死的你!”段御极大掌一拍,几乎要将坚固的木桌一掌劈裂。
“属属下该死,请请主子降罪”
“你的确该死!但是我现在没空杀你!”
段御极迈开步伐就要赶去拦回紫貂儿,春梅见状迟疑了会儿,望着主子毅然决然的背影,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
“主子,郡主不是去官府,而是要回定远王府去。”她大声喊道。
段御极急匆匆的步伐一顿,蓦然转过身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春梅,不敢置信地质问:“你也知道她离开了,却到现在才来禀告我?你也活得不耐烦了是吗?”
春梅没有替自己辩驳,反而替紫貂儿解释了起来。
“奴婢看得出来,郡主她的心里也很痛苦,她根本不想离开。可是她为了主子、为了段记钱庄,不得不痛下决心离开。郡主她说,只有她回定远王府去,才有可能解决问题,否则定远王爷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主子的!”
听见春梅的话,在场的那些属下们更是一个个惭愧得没脸抬起头来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被他们视为烫手山芋的郡主,竟是这样地为他们设想!
“郡主说她会雇马车赶回定远王府去,她大概走了有一个多时辰,主子应该还来得及将郡主追回来。”
“马车?该死!”段御极低咒一声。
那个小笨蛋!难道她就不怕半路遇到什么坏人?她一个娇弱的金枝玉叶,哪有办法应付任何突发的危险?
段御极担心着她的安危,一刻都不愿耽搁地冲向马厩。跃上马背后,他马上像一阵风似地策马疾奔而出。
他一定要赶紧追上她,要在她遇上危险或是回到“定远王府”之前,将她带回自己身边,再也不许她离开自己半步!
一辆马车,载着紫貂儿迅速地离开段御极所在的地方。
“可以再快点儿吗?”紫貂儿坐在马车里,忍不住出声催促。
她实在很怕在她赶回“定远王府”之前,段御极就追了上来。倘若这样,那她的苦心就全白费了。
“姑娘呀!我已经尽力了。”马夫有些无奈地说:“出了城的路不好走,一路上颠簸得很,我怕再快姑娘的身子会承受不了。”
“我无所谓,只要快!”紫貂儿从身上又取出了一些银两。“喏,这些全给你,你能多快就多快!”
“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马夫马上又多抽了马儿几鞭,马车奔驰的速度果真又加快了许多。
由于城外郊区的路况有点糟,一路上马车又颠簸不已,使得坐在车内的紫貂儿难受得脸色苍白。
身为定远王爷娇宠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她出门乘坐的都是舒适宽敞的马车,几时受过这般的折腾?
一阵阵的不适随着颠簸席卷而来,她虚弱地扶着一旁的窗框,努力压抑着那股想吐的感觉。
就在她难过得快承受不住时,马夫凝重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糟了!”
“怎么了?”紫貂儿强忍不适地问。
“我听到有马匹在追赶我们的声音,在这荒郊野外的我们该不会是碰上盗匪了吧?”
“盗匪?这这附近有盗匪吗?”紫貂儿惊慌地瞪大了眼,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
“有呀!哎,都怪我贪图你的银两,这下子可好了,要是真的遇到了盗匪,连命都没有了,要再多银两有什么用?”
听马夫说得一副事态紧急的模样,紫貂儿也跟着惊慌失措了起来。
“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能怎么办,只脑旗跑呀!”
马夫叱喝一声,又多抽打了马儿几鞭,马儿像是也感觉到危机迫近似的,没命地拔腿狂奔,那横冲直撞的速度,几乎快让整辆马车散了。
就在紫貂儿被这速度与颠簸吓得不知所措时,一阵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一阵猛烈的震动而来,忽地,马车歪歪斜斜地停住,差点儿就要整个翻覆过去。
“怎、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紫貂儿紧张地问。
“都怪我刚才一心想要旁旗点儿,没注意到地上有个大窟窿,现在整辆马车卡在窟窿里,没办法动弹了!”马夫哭丧的声音传了进来。
“什么!那怎么办?”
“没办法了,继续待在这里恐怕是等死,想活命的话就快跑吧!”
马夫说着,就想自己一个人拔腿开溜,然而他还来不及跑,后头那一路追赶的马蹄声就已迅速来到了他们身旁。
“大、大爷饶命啊小的只是讨生活、混口饭吃,身上根本没有什么银两,大爷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啊!”“闭嘴,滚开!”
听见那声不耐的叱喝,紫貂儿的身子蓦然一僵,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马车的帘子已被掀开。
在她连来人的脸孔都还没看清楚之际,娇弱的身子就蓦然被拉进一堵宽阔厚实的胸膛里。
“该死的你!瞧你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模样了?”段御极愤怒又心疼的叱吼声,几乎快将马车顶给掀了!
听着他那熟悉的嗓音,紫貂儿的心情复杂极了。
能够再见到他,她的心里其实是高兴而感动的,可是被他半途拦下,就表示她没办法顺利回到“定远王府”了。而且这一次逃跑失败,只怕她日后是没有机会再瞒着他离开“段记钱庄”了。
“你让我走,好不好?”她咬着唇,有些哽咽地恳求。
虽然她也万般不舍,可这是唯一的办法啊!只有牺牲掉他们之间的感情,才能保全住他的安危、保全住整间“段记钱庄”呀!
“你想都别想!”段御极恶狠狠地说:“我早已经说过了,这辈子除了我身边之外,你哪儿也别想去!”
他搂着苍白虚弱的人儿上马之后,拉扯缰绳厉声叱喝,马儿马上掉头朝“段记钱庄”疾奔而去。现场只剩下一个吓儍的马夫,以及一辆几乎快翻覆的破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