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一步了。”重新找工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得到,即将变成“无薪阶级”令她很下安。
“别这么消极,一向最有冲劲的沈沐融去哪儿了?”葛大妈用力地拍拍她的肩。
沐融看了葛大妈一眼,忽然觉得与生活搏斗好累。
她也希望自己能没有后顾之忧,能偶尔任性一下。可是,她有深爱的家人需要照顾,她根本没有本钱作这样的梦。
此刻,她不禁羡慕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高天临。
“开心点。先别烦工作的事,你今天不是要期末考吗?那你先回家看书好了。”
沐融摇头。“回家爸爸一定会问我为什么没上班,我不想让他担心。”
“唉有你这样的女儿,真是老沈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大妈,我能在这里看书吗?”为了方便下了班可以直接去上课,她都会把课本带到上班的公司。
“这里光线不够,你还是到总务部的清洁课办公室去看吧,那里有桌椅,比较方便。”
“可是,这样好吗?我现在是三十八岁的中年妇女,还拿着课本读,不是很奇怪吗?”
“有什么奇怪的!像我们隔壁的老陈都六、七十岁了,还不是一样在补校上课?而且,我们清洁课都是多年的好同事,我向他们知会一下就可以了。走吧。”
“大妈,假发”沐融好想把假发拿下,因为长时间戴着,闷得她头皮好痒。
“先别拿下,同事都还以为你是我女儿呢,还是先别拿下来的好。”葛大妈替她调整了假发,确定牢固之后,才带着她回清洁课。
才走进总务部的清洁课,就听到阵阵的咆哮声从总务经理的办公室里传出来。
梆大妈见清洁课的同事面面相觑,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赶紧问道:“喂,怎么回事?”
“是高总监来找你女儿。他说你女儿才打扫到一半就说要离职,让他很生气。”高高瘦瘦的同事阿娇说道,而其他同事则同情地看向沐融。
沐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惹到无理取闹的大怒神。
“去把葛美仪给我叫来!”总务谢经理忽然跑出来叫道,他把被高天临削得满头包的窝囊,转成怒气发在员工身上,一张肥肉横生的老脸惨白还冒冶汗。
沐融上前。“我在这里。”
“你看看你给我惹了什么麻烦,还不快进来!”谢经理怒道。
被谢经理大吼,沐融倒不生气,反而感到抱歉。从她今天走进公司之后,周遭似乎一直都鸡飞狗跳的,还牵连其他人被骂,唉
她带着歉意走进办公室,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高天临。想到自己已经下是员工,再也用下着在他面前低声下气,感觉真不错!她拾起头,毫不畏惧地瞪着高天临。
斑天临看见她走进来,马上气呼呼地站起身。
罢才他急急洗完澡,马上飞奔到总务部来问经理。幸好她的打扮够怪异,所以他只是稍微形容一下,谢经理马上就知道是谁了。
原来这个叫做葛美仪的欧巴桑是第一天上班,难怪会这么不懂规炬!
“你先下去。”高天临遗退了谢经理,便转头对沐融说道:“葛美仪,你可真大牌呀!”
沐融转开脸,不想理他。
“别不说话!”
沐融瞪了他三秒,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连珠炮般地骂道:“你这个自负、傲慢、无礼、冲动、任性、无理取闹的小子,反正你是老板,我还能说什么!”
一次骂个痛快的感觉真爽,不过看到他发青的脸色,沐融突然有些后侮,退了一步,移向门边。如果高壮的高天临一拳挥过来,她好来得及逃。
斑天临长这么大,从来没人对他说过一句重话,更遑论是骂他了。
结果,今天竞被这个可恶的欧巴桑数落得一无是处,他的脸色顿时青得不能再青,头上更是几乎要冒出阵阵白烟。
他也下甘示弱地吼回去。“你这个倚老卖老的欧巴桑给我听清楚了,在我没下达开除命令前,你最好给我乖乖待在公司里!”
“我是在直属集团管辖的总务部,所以我去或留都不归你管!”
斑氏三兄弟所负责的公司都在高任大楼,虽是同一集团,但公司部门各自运作,只有像总务部这种需不分区域管理庶务的部门比较特别,直接隶属于集团。
“你可恶的欧巴桑!”高天临气得跳脚。“从现在起,你被调到十楼的边际室内设计,以后专门负责打扫我的办公室,还有我专属的视听室和健身房!”
他一定要天天“苦毒”她,让她明白服从的美德,还要操到她累得说不出半句气他的话!
“你不能擅作主张!”沐融叫道。
“难道你不知道吗?虽然三家公司的部门各自独立,但是只要我一句话,要调动谁都轻而易举!”
“你哼!”她深吸一口气。“你忘了?我早就辞职了!”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斑天临奸笑。“你进公司时,应该有签一份任用合约吧?”
沐融愣住。她今早是签了,而且还贪心地先签了一年!
看见她发白的脸色,他好得意。“如果毁约的话,必须赔偿公司人事上的成本损失,也就是年薪的百分之五。”
当时虽然有看到这条规定,但她想自己在薪水、耕都这么好的公司,是绝对不可能辞职的,所以就大胆地给它签下去了
现在可惨了!她根本没有钱可以赔这笔违约金!
“现在你还要辞职吗?”高天临问道。本来横眉竖目的他因为得意而眉开眼笑。
“硬要我留下,你会后悔的!”既然不能辞职,她就要烦得他主动开除她!
斑天临浓眉一挑,耸耸肩,表示不在乎。
“合约上说了,你的薪水要工作考核满六十分才有两万八,如果不满六十分,薪水以劳工最低工资起算。如果你想做白工,大可以偷懒不做。”这条规定,是为了让员工更努力而订定的,不过,高任集团开业至今,还没有人领过这么低的薪水。
“你”她瞪着他。可恶,她竟然忘了还有这一点规定!自己怎么会气到什么都忘光光了?
“好啦,你现在去打扫一下我休息室里的浴室,里头不能留下半点水渍,待会儿我会上去检查。”刚才因为要制止她拿花椅垫脚,他来不及擦乾身体就往外跑,把浴室地上弄得湿答答的。
沭融瞪了他一眼,最后还是乖乖地走出去领工具。
战胜一回合的高天临,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奸。
此时午休结束的音乐钟响了起来。高天临看了一下表。哇!都一点半了。
真好笑,他竟为了“降服”一个“欧巴桑”而花了半天的时间,连中饭都忘了吃。
不过,降服她的感觉,真是令他全身舒畅、痛快!
如果在背后咒骂一个人,真能让他变丑、变笨,沐融一定会毫不留情地骂个痛快。
斑天临根本就是存心不让她好过嘛,瞧瞧他把浴室搞得像刚经历过八七水灾似的!
明明淋浴间是一个独立空间,而浴池外也有一条像游泳池畔的加盖排水道,他却能把浴室弄得到处都是水,除雾器也不开,连墙上的液晶萤幕都覆上了一层水雾,液晶萤幕挂这么高,她要怎么擦呀?
她望着萤幕,又想拿他的花椅来垫脚了。
哼!他不让她碰花椅,她就偏要碰!
她走出休息室,将刚才高天临才小心翼翼擦完的花椅往浴室里拖。沈重的花椅在高级波斯地毯上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斑天临才刚走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差点让他气死的画面!
“你做什么!”高天临冲上前,一把抢回他心爱的花椅。“你这个没见识的欧巴桑,如果我的花椅有个三长两短,你十辈子都赔不起!”
“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的花椅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其实这张花椅真的很美,它的颜色沈稳、质地古朴、三足如鼎。椅脚上雕了蝙蝠、瓜藤等等吉祥物,暗喻着平安、福气和子孙绵延之意。沐融也很喜欢它,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跟他顶嘴。
“什么普通的花椅!”高天临一听更气。“这可是宋朝的骨董!”
“你没听过物尽其用吗?摆在角落简直浪费!”
“就算要物尽其用,拿来摆在花椅上的也应该要是最完美的骨董花瓶,而不是你这个老骨董!”他快气炸了,口不择言地骂起“长辈”来。
“我老骨董?你才是嘴上没毛、乳臭未乾的臭小子咧!”
“别像小女生一样拾人牙慧!”
“你也别目无尊长!好歹我虚长你几岁!”
“长年龄没长脑袋,有什么用?”半天的相处下来,他根本不觉得她比自己年长,反而有时还觉得她像个小女生。而且,她脸颊的皮肤又细又白,连一条细纹都没有,他很怀疑,这个“欧巴桑”真的满三十五岁了吗?
他凑近她瞧着,甚至忍不住伸出手指,轻碰她的面颊
咦?触感好嫩、好滑!
“喂!你干么!”沐融吓了一大跳,脸倏地胀红,心也无法遏止地狂跳。
“你真的有三十五岁吗?”还是她喝了一打的sk-ii?
他的话令她狂跳未止的心脏又差点无力。他识破了吗?她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假发和眼镜。应该没有穿帮呀!
不不不,别自乱阵脚!她连忙安抚自己,然后刻意粗声粗气地叫道:“你这个浑小子,竟然吃老娘的豆腐!”
“哼!谁稀罕!”被她一吼,他后退两步,双手环胸冶哼。
要装就装像一点,她又故意眯起眼睛,说道:“高先生,你年轻有活力,汗草又赞,还真不错呀”说着,手指还戳戳他坚硬如石的胸膛,还附送了一个媚眼。
“哇!宾远一点!”高天临拍开她的手,连忙跳开。
他的反应令她好开心,连气都消了,又更卖力地演出
“别这样嘛,来,大姐亲亲。”她假装垂涎地吸了一大口口水,眼神非常饥渴。
“喂滚开!否则我叫警卫了!”高天临狼狈地退至角落。
“哈哈哈知道我不好惹了吧?如果以后你敢再惹我,我一定不会客气,要好好享用你”说完,她还夸张地擦了擦嘴。
“我要告你性搔扰!”
“如果你想让大家知道你被一个欧巴桑性騒扰,那你大可四处宣传,我人老皮厚,无所谓喔!”真是情势大逆转啊沐融得意极了。
“你你你”此刻他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呀!“你这个月的考核零分!”
“可以啊,如果你只会公报私仇,那就随你喽!”
“你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后果!”受到侮辱的高天临,气得朝她大吼。没想到这个欧巴桑还真不简单,不过他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定会有办法让她输得心服口服!
“那我等着。”她无所谓地一笑转身,准备随时接招。面对这样的“挑战”她不但不气恼,反而还精神为之大振。往好处想,这样具挑战性的日子,比她过去战战兢兢、锱铢必较地努力过活还有趣得多呢。
“你上哪去?”高天临叫住她。
“怎么?小娃儿,你要跟吗?哈哈哈”沐融回头戏弄地问道,然后大笑地走进休息室,准备继续完成工作。
“你我、我是男人!”高天临气极地对着她的背影大吼。唉这一回合,他怎么会败得这么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