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盒备的也有,当初艾奇给每个儿子做了一个,哪怕那个时候四宝还牙牙学语中。
四宝第二日入学堂,今晚就留在么么家跟大哥一起睡了。
刘芬芬注意到炕柜上的一块碎银子,喊着儿子进来,纳闷地问,“不是收下小四了么,咋还不要束脩?是不是咱家娃子交的束脩多,免了四宝的了?”
艾岭对阿么的不切实际的想象几乎要膜拜,他无奈道,“这不是让娃子试上一日么,三哥的意思日后再说,那就是看你孙子成不成,是不是那块料。”
“什么话?谁敢说我孙子不成?”刘芬芬的蹭的一下眉梢扬起,万分笃定地显摆,
“四宝那样乖巧,在你爹跟前从未耍过性子,全村都找不出这样一个老实的娃子。”
“阿么阿么!”艾岭哭笑不得的安抚,给艾桃李正身,可不能叫阿么将人的好意扭歪了,
“三哥不是这个意思,再者,四宝生日在那摆着呢,咱得实事求是,说的天花乱坠还得看表现,人家三哥也是好意,就说先放着,日后说也不急。”
这话还中听,刘芬芬露出了笑模样,口内却算计着,“桃李这小子这些年可攒了不少家底,大娃子一年一两束脩,半大的一年几百纹,他家花销又少,他自个儿每年还有朝廷的赏银,免了税,他身子骨也不用日日灌汤药了,唉,熬过来了,全村人谁不眼红?”
“那是人家的本事。”艾岭说了句公正的话,又笑道,“阿么您不用羡慕,如今咱家的日子不是更叫人开眼?”
“还不是你爹!”刘芬芬怨忒一声,“家里啥事都瞒着不说,你小的时候我多发愁啊,给你俩做口吃的都得合计好几日,你爹那会儿还老往外跑,我多问一嘴都不行,不是用冷眼登我就是闭口不言。”
艾岭记事早,阿么说的这些他亲身经历过来,不过还是给爹辩白一句,“阿么,爹的性子你还不了解,他不是针对你,也不是对你不好,那会儿大伯和伯么身子骨不好,他心里难受么。”
说起这话就老了,刘芬芬沉默一刻,颜色有些暗淡,“你当我不愿对你大哥和二奇好么,要说我能嫁给你爹还是你伯么相看的呢,那会儿你祖么么已经病的起不来了,成亲前后里外的填补操持全是你伯么一人,我对他的情分自然非同一般。”
话头一转,刘芬芬有些声色厉苒,
“还不是你爹,怨我没照顾好你大伯伯么,那会儿你们几个小的都是我带着的,你姑么嫁了人,屋里屋外都是我一人,你爹从来不说心疼我,还每回回来都对我冷脸,跟个不认识的人似的,你说我能痛快么。”
说起往事,刘芬芬眼眶不自觉的红起来,他也是一肚子苦水呢,夫君冷冰冰,没有半分温纯体贴,家里张口的六七个人,不是身子重的起不来的,就是满院子只知道傻跑的小子,想找个人说些知心话都是奢望。
“阿么,我知道,这不都过去了么,莫要想了。”艾岭与阿么一脉相承,自然跟着难受,从炕沿挪到阿么跟前一手搂着他的肩膀,温声地宽慰说,
“阿么,你不也常说么,年轻时的苦不叫苦,那是给自己积攒福气呢,何况,那时,爹在外头闯荡,孤身一人也是不容易。”
“这我当然知道。”刘芬芬抹了一下眼睛,呼出一口郁气,“罢了,过去的过去了,你爹总算不枉我真心对他,苦尽甘来,可是,岭子,你爹在外究竟有何营生?说不得么?”
“不是,阿么多想了,不过这事还是爹跟你说最好。”艾岭的嘴跟鸭子似的一般严实。
刘芬芬没好气的斜愣他一眼,“就知道你这幅德行,不光你,连着二奇瓜子都一样。”
艾岭不愿阿么心中存事,便转了个话题,不确定地说,“阿么,春芽这两日有些不舒服,明儿就不叫他去浇地了,水儿也甭去了,剩下那两亩我跟毫升青牛一天就弄完,不碍什么。”
方才艾水儿将做好的书包跟芝麻的放到一起,进来请示一声已经回房了,柳春芽将娃子哄睡之后,刘芬芬瞧他面色发虚也撵了他回去歇着,提起这话,刘芬芬担心起来,
“如何不得劲儿,你不早说,病可是拖不得。”
艾岭皱着眉回想,语气不是平时爽朗,“今儿早晨还好好的,晌午那会儿我瞧着他额上冒汗,起初我以为是干活热的,后晌就不行了,腿儿都打虚,还是水儿跑过来告诉我的,我喝着他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