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人可以进去。”护士小姐半信半疑地拉起绕月的手。“你是绕月?那你跟我进去好了。”
“飞扬?”
凌飞扬点点头。“进去看看他,你不是想见见他吗?他醒了。”绕月这才点点头进去。
飞扬松了口气。只要克司勒醒来就没事了,至少他可以自己说明一切,她和绕月也可以安心回台湾了!“飞扬”
凌飞扬闭了闭眼睛,冷若磊突然阴魂不散的出现,她无言地叹息。“你还没走?”
“我不能走。”冷若磊站在她的身后。“绕月进去了?”
“是啊!”他就站在她的身后,一句话也没说。飞扬等了几秒钟,终于忍不住转过身,却被他瞬间改变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十几分钟前他看起来消瘦狼狈,可是现在看起来却仿佛行将就木!“你”他注视着加护病房冷冷的钢铁大门,神情哀戚!飞扬苦恼地跌坐在椅子上。“我哀求你们行不行?不要每个人看起来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可不可以?这一切都不是我所脑控制的!你的脸色再难看我也没有办法啊!”“绕月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不懂”
“很好。我也不懂。”
冷若磊突然冲到她的面前。“你一定知道!绕月最喜欢你,她没有理由不跟你说的!”
“你怎么不说绕月没理由不跟你说?我叫她跟我回台湾,她说一定要找到你之后才回去;现在你出现了,她却又莫名其妙改变了主意,你自己所做的事却要我们伤脑筋,我还想你呢?”
“我不明白”
“她说你不要她。”
“我没这样说过!我跟她说”
“我知道你跟她说了什么,问题是她已经觉得你是不要她的。”飞扬摊摊手。“除了这个之外,不会有别的理由了。”
“可是我”
“你怎么样?”她看着他那张慌张失措的面孔。“这不就是你最近所做的吗?你躲着她”躲着?飞扬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傻住了!他说我不明白他的痛苦和矛盾。
“怎么了?”
飞扬愣愣地看着他,她终于知道绕月在想什么!“飞扬?”
飞扬迟疑了几秒钟才缓缓开口:“是你自己所说的话,最好你自己去想清楚,现在已经不我可以再插手这这件事的时候了!如果你不能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让绕月改变主意,那么我想即使绕月肯和你在一起,你们也不会有幸福的。”
“绕月”老克司勒虚弱地注视着坐在他病床畔的孩子,他插满了针头的手勉强握住绕月的。“是你吗?”
绕月点点头。“是我。”
老克司勒微微一笑。“真好,在这个时候可以看到你。”
“你的病快要好了吗?”绕月小心翼翼地问着:“什么时候可以回家?我们再在一起组模型汽车好吗?”
老克司勒微微摇头。“我的病是快要好了,可是恐怕我不能再和你一起组模型汽车了”
“为什么?”
“因为我将要去见我的妻子。”他很欣慰地微笑。“我想她一定也会喜欢你的!”
“你是说你要死了?”绕月惊恐地拼命摇头!“你不可以死啊!不可以不可以的!”
老克司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动了动。“绕月,听我说在这段日子里,你是我唯一的快乐,我很高兴认识你。我死了,你千万不要难过,因为我还有事需要你帮助我呢!”
绕月茫然地注视着他,他快要死了他有事需要她的帮助
老克司勒喘息了几秒钟之后,脸色稍稍好了一点。“绕月,我其他四个孩子都可以照顾他们自己,我担心诺奇阿诺,他和你一样是不适合在这个世界生存的人,可是我不能偏他,我必须公平的对待其他的孩子你明白吗,你愿不愿意替我照顾他?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不公平的要求,可是只有你可以做得到!绕月,你愿不愿意”
绕月茫然地看着他,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懂”
老克司勒勉强地微笑。“你不需要现在就懂,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了,将来你会明白的”
绕月垂下眼。“我不知道要留在美国吗?爸爸妈妈”
“不必留在美国。”他微微一笑。“让阿诺跟你回台湾去,我知道他喜欢个地方。”
“好,我答应你。”
老克司勒松口气,淡淡的笑意浮现在他出奇苍白的脸上。“真好这样我就放心了绕月,我桌上有一封信,是留给你的希望”他缓缓闭上眼睛,唇角还带着笑意。“希望将来你可以和阿诺一起来看看我啊!”绕月用力点头,泪水泪水竟缓缓滑落
从老克司勒那张平静安详的脸上,她突然顿悟了什么似的!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迷蒙了她的双眼,直到老克司勒的脸渐渐模糊直到连这个世界也渐渐模糊,变成一片黑暗
“克司勒死了!”凌家夫妇错愕地。“怎么这么突然?那天飞扬打电话回来的时候还说他很好的!”
“是心脏病发作,刚飞扬在电话里的口气很紧张,她希望我们能尽快赶过去,她担心只有她一个人恐怕没办法把绕月带回来”殷海翼蹙起眉。“冷若磊也在那里,还有一些克司勒家里的事都让飞扬吃不消!”
“那怎么办啊?那么远!”凌龙兴急得满屋子乱跳。“什么时候有机位可以过去啊?”
“我定了明天下午的机票,这已经是最快的了!”殷海翼说完,马上穿上衣服。“我现在到公司去把事情交代一下,你们先准备好吧!”
“好好好!”“海翼。”凌太太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记得订饭店,我们不能去住克司勒家,知道吗?”
殷海翼点点头。“我知道。”
凌龙兴急得满头大汗。“怎么会这样?还有那个冷若磊!什么时候不好出现,偏偏挑这个时候冒出来!这不是和绕月过不去吗!”
“你是要在这里继续穷紧张还是要跟我去收拾行李!”
他登时跳了起来。“对!对对!现在去收拾行李!现在就去!”
在飞往纽约的飞机上,殷海翼和凌家二老全都神情凝重。到了纽约之后,将面对的是什么?
绕月的固执是相当可怕的!她一旦决定之后,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动摇她,她不是一般人,其他人会考虑的事对她来说根本毫无意义!
他们前面的位子坐着几个中国人;刚开始谁也没注意到,到了这年头,几乎每一架飞机上都会有东方人;即使那架飞机是飞往西伯利亚的也一样!可是几个钟头过去了,当前方的男子站起身往后面走的时候,殷海翼却讶异得说不出话来!
端木秋!
端木秋看到他也愣了几秒钟。居然这么巧!
这架飞机直飞纽约,可见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海翼?怎么了?”
殷海翼思考了几秒钟,终于笑了笑站起身。“端木先生,这么巧?”
端木秋点点头,视线转向另外两个人。“这两位就是凌龙兴先生和凌太太吧?”
凌家二老莫名其妙地。“是,你是?”
“他就是端木秋,若磊的弟弟。”
凌龙兴错愕地注视着眼前的年轻人。“你就是端木秋?邱传宗的儿子?”
“没错。”端木秋微微一笑,表情莫测高深。“我猜我该称呼两位世伯,伯母?”
他们面面相觑,在这种时候遇见他竟不知应该有什么反应!
殷海冀无奈地看着他。“我想,你到纽约去不会是为了公事吧?”
“不是。”端木秋注意到他们凝重的神情,他微微蹙起眉。“是凌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吗?看你们的样子好像不甚愉快?”
“那你呢?去找冷若磊?”
端木秋想了几秒钟,才点点头。“是的。
是敌是友?殷海翼无言,他只能抽出一张纸将饭店的名字和电话交给他。“虽然不知道此行双方的立场如何,不过如果有事,请打这个电话。”
端木秋看了那张纸条一眼,竟耸耸肩笑了笑。“不用了,我想只要去敲门就可以了。”
海翼愣了一下。
他微微一笑。“很巧吧?我们竟然住在同一家饭店。”
突然发现或许我永远都得不到绕月的原谅
对晓月来说,我所想的、所做的都是那么不可思议,那么没有道理!
飞扬要我仔细想想我和绕月所说的话,我想了又想终于知道绕月心里的想法。她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她之间的盟誓竟然会使我感到痛苦,既然痛苦矛盾那又为什么要在一起?我无法解释绕月怎么能明白?可是想到我或许会因为这种仇恨而永远失去绕月,就感到痛楚不堪!我不能失去她!
在我晦暗的世界里,绕月是唯一的阳光,失去了绕月,那我活着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天!
仇恨不能忘绕月不能失去茫茫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