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不能埋怨呵!是她让自己陷入这深渊的,又怪得了谁?纵使都已经知道他把她定位在哪里了,却还是离不开他,也只能怪自己爱他如此之深。
面对他的刻意冷落和不留情的羞辱,她不哭、不闹也不吵,这既是她选择的路,就不说后悔!几年下来,她的话越来越少,而原本就虚弱的身体也越来越差;这点可以从每回向医生拿葯时,每过一阵子便要增加葯量就可以知道。
可是她也不会怨他或怪他,她会用她所有的生命去爱他,把温绮对他的爱意也一起爱下去!
望着渐渐进站到达的台北,袁韵雅扬起了微笑,感觉上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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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飞逝,转眼间五个年头已过。过得真快,可不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也将昔日的伤痛一点一滴的带走,却抹灭不去那张灿如朝阳的笑脸和另一张总是柔弱的脸蛋想着想着,两副皮相竟重叠了起来,而后温绮的笑脸淡去,停留在他面前的,是袁韵雅那张再深刻不过的恬静面容。
一阵心慌扰乱任祖雍的心和他的思绪。
当时他忿恨着温绮!为了袁韵雅,她是什么都可以做的,是吗?那他就照着温绮的遗愿,和袁韵雅“在一起”但他是决计不会爱上她的!
和她几年相处下来,奇异地,他没有厌倦她,反而是在外流连花丛后,总还是觉得她最能让他迷恋和安歇。说不上来为了什么没厌倦她,也许她是他用来忘掉温绮的工具。
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就如同任祖雍五年前说的一样他非但不会交心,还要她一颗完整的心再也要不回来!
既喜欢她能抚慰他,却又憎恶着她这种种的矛盾心态总教任祖雍想不通。想得烦了,就执意将她归属于妄想着他的爱的女人。
然而在这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日子里,他却发现她并不像当初他所设想的那样,是个擅耍心机、想要他的爱的女人。反之,她可以说是无欲无求的,从来不会对他奢求什么,包括索求他的爱!
这让他迷惑,却不愿去探索。
任祖雍眯起深邃黑眸,修长有力的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另一手插在裤袋中,现在他正位于“翱翔饭店”顶楼的专属办公室里,透过一大片的玻璃帷幕,若有所思地低头看着底下覆着夜色的景物。
晚餐时刻,饭店总是人声鼎沸,但却温暖不了他冰冷的心,因为生命中那道朝阳的陨落,他与他人之间,早已越来越冷漠、越来越疏离。
他将烟递进薄唇里,深吸一口后,吐出白雾缭绕。
此时,他身后那道棕色的钢制大门传来敲击声。任祖雍没有回头,因为这种时候只有一个人会来打搅他,他的好友滕灏。
“今天没有约会吗,祖雍?”一张温煦的俊脸笑得无害。
身为某科技集团的少东之一,生性好自由、无拘无束的滕灏,宁可屈就在任家老二任冠廷的网路公司里任职主管,也不愿回去替兄弟们分担家中庞大的事业体系。
任祖雍转回办公桌前将手中的烟捺熄,坐进皮椅中,将长腿跷在大办公桌上。他神情莫测高深,不客气地问:“找我有什么事?我不爱与人废话,阿灏。”
滕灏扬扬手里刚出炉的晚报,看着头条的文字,一字一句地念道:“‘翱翔饭店’负责人任祖雍和严立委侄女、也是当红的名服装设计师严卿传婚讯吗?据严立委公开对外表示,他本人十分赞同这门婚事”他大概花了五分钟将长篇报导的经典处念完。
任祖雍一句话都懒得说地看着滕灏耍宝。
“祖雍,什么时候有这回事,我居然不知道?”
报纸上大大刊登出任祖雍和严卿深夜出游的照片,照片里头的两个人还状似亲密的相拥,想教人不多加以揣测都难哪!
“我没必要事事都向你报告吧?”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对我这么冷淡了?你上了报纸头条,我赶来通知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对我摆脸色?”
滕灏认识任祖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也知道他的个性会越来越冷漠是事出有因的,好像自从五年前一个几乎快成为他未婚妻的女孩自杀之后,他原本就不甚热络的性子更是变本加厉!
“冠廷的公司没接到什么生意是不是?”任祖雍瞥他一眼,问了个完全无关的问题。
滕灞被问得愣了下,直觉地答道:“案子多得数不清呀!”让他每天累得像条狗一样。
“忙不忙?”任祖雍似笑非笑的挑眉问。
“忙呀,忙死了,你家小弟任翔要我帮他弄个程式,还有啊,冠廷最近被个女人给缠上了”滕灏连声抱怨着,不一会儿他才突然发觉这好像偏离了之前的话题,连忙兜了回来。“等一下!怎么会说到这儿来?我们刚在说的不是你的感情问题吗?”差一点就被唬了。
“那就怪了,既然冠廷被女人缠上、又接了小翔的案子,那你为什么还有空三天两头就往我这儿跑?我还以为冠廷的公司快倒了。”任祖雍的唇边带着一抹没有温度的笑。
“别跟我打哈哈好吗?我可是很正经的哪!你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和严卿交往?那韵雅怎么办?”
滕灏与袁韵雅是熟识的。五年前在任祖雍的房子里第一次见到袁韵雅时,他就发现她和自家小妹的相似外形,就连荏弱的体质都很相像。多聊了下,才知道她和小妹以前的病症是一样的,于是就建议袁韵雅到美国去找一位心脏科权威医生,小妹就是在那位医生的手术刀下重新活过来的。可是袁韵雅却只是笑着谢谢他,没多说什么。
自那之后,他就把袁韵雅当成自家妹妹般疼爱,而她也将她当成哥哥般敬重,两人培养出连任祖雍也理解不了的兄妹情。
“阿灏,你不要多事好吗?”任祖雍的声音温度降至冰点。提那个让他不愉快的人做什么?
“我不是多事,只是觉得韵雅是个好女孩,可你却把人家当成是‘解闷’的工具。想要她的时候,无论她在哪里都要飞奔回来你身边,不需要她的时候,又把她给踢得远远的,没几个女人可以忍受她爱的男人这样忽略她的。”
他本来也不会这么鸡婆的,可是当他看见报导,被上头的文字吓到了。以往任祖雍是和几个名媛淑女有过不寻常的关系,可后来都是无疾而终,但这回连婚事都被搬到台面上了,却也没见注重隐私的任祖雍怎生反应,这可真是奇怪了!
“你倒是挺关心她的,还是她叫你来跟我说的?”任祖雍严峻地板着张脸,觉得很有可能是她要滕灏来探探他的。
“你在说些什么呀?明知道韵雅不是个碎嘴的人,你却偏偏要这样误会她!”他真会被任祖雍这头固执的牛给气死。
“你好像比我还了解她嘛!”任祖雍说得讽刺。“小心啊!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为达目的可是会不择手段的。我不知道她是用什么来蛊惑你,只是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还是要警告你一声。”
“祖雍!”真拿他的偏激没辙,滕灏有点灰心了,只好作罢,但是末了他还是语重心长地劝了句。“韵雅要是看到这篇报导,一定会很难过的。”
“没什么好难过吧?她应该很清楚我跟她之间是绝对不可能有结果,又何来难过?”任祖雍连一丁点担心都没有。
“算了啦!最好祈祷她没看见。”翻了个白眼,滕灏假装不经意地问:“喂,你和严卿是怎么认识的?她不是才刚从米兰回台湾没多久吗,怎么那么快就和你搭上线了?”见任祖雍摆出不耐的表情,他忙伸手示意,挡下他要发飙的怒容。“当我是朋友就告诉我!”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于是任祖雍便懒懒地陈述了他和严卿认识的经过。“几个月前‘王氏企业’的太爷过七十大寿,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你却说王家的三小姐你很感兴趣,硬要我一起去。结果我到场了,你却打电话给我,说你忙得不可开交,所以不来了。”
本来就不爱参与那种仿佛是用金钱和权势堆砌出来的宴会,害他那天险些被那些盯了他很久、却苦无机会接近的女人给生吞活剥,恰巧严卿主动和他说话,替他解了围。毕竟以严卿的身家背景和出色外貌,还没几个人敢出来较量呢!
和严卿之间充其量也还在交往阶段,没有报导上的夸张不实,更没有那所谓的婚期近了。
不过他不想让滕灞这个“袁韵雅的专属广播电台”知道,免得他又要去跟她多嘴什么,徒惹麻烦!
滕灏想了下,才击掌大叫:“对了!严卿她哥哥严皇是王家的女婿嘛,所以你和严卿是在那场宴会上认识的喽?”
真是的,幸好被他给问出来了,不然到时要是韵雅问起,他还真不知要怎么回答呢!他很怕见到她失望的表情,那模样让他觉得好像也看到小妹的失望。
“怎么,很后悔没出席吗?”任祖雍揶揄他。
“是啊!”是很后悔没亲眼看见他们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认识的。“她还不错吧?”像严卿那种自小在众人的疼宠下长大的公主,脾气一定不如韵雅好!滕灏偏心的想。
“比以前的那些都好。”至少他不排斥,还觉得可以拿来当成是未来妻子的候选人。
“是吗?”滕灏有点不信。
“改天再介绍你们认识。”好让滕灏这个家伙知道,世界上比袁韵雅好的女人还很多。
“好啊!尽快,确定了就告诉我。”
他要去探清那个严卿的底细,看看她是不是真像任祖雍说的那么完美,然后再去报告韵雅!嗯,就这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