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的住处后,已是晚上十点多,两位妹妹已经熟睡,王樘隶依然还没有回来。
将书包放下后,她来到厨房,动手准备妹妹们明天的便当及自己迟来的晚餐。
尽管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她依然无法释怀今晚楚沛沛前来兴师问罪一事。
这件事王樘隶迟早会知道的,到时,她该如何向他解释她动手打人的原因!说不定他因此而怪罪自己,讨厌自己
就在胡思乱想的同时,客厅的开门声惊醒了她。
不一会儿,王樘隶的嗓音已从身后传来。
“已经快十一点了,还没睡!”他来到厨房,很意外见她还在忙着。
这几天公务较繁重,他常忙到这时候才能回家,回到家时她们三姐妹通常早就已经睡了。
“嗯,我在准备明天的便当。”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装作若无其事般。“你要不要吃些东西,我可以顺便帮你热一热。”她回头侧身问。
“我肚子的确饿扁了,不过最多只能喝杯牛奶,以免发福”他笑着打开冰箱。
结果冰箱几乎已空无一物。
“对不起喔,牛奶大概是妹妹们把它喝完了,我现在下楼去便利商店买。”她一边把准备好的便当放进冰箱冷藏,一边歉然的说。“因为这两天我和妹妹们都忙着准备学校的考试,所以没有时间去超市,我明天放学后一定会马上补充食物。”说完,她就要拿着钱包出门。
“不用了,绯红,已经这么晚了,不要再出门了。”他拉住她。
“可是你累了一天,回到家竟然连牛奶都没得喝,就算你不怪我和两位妹妹,我自己也会过意不去。”她执意道。
“怎么了,是不是读书读得太累了!你的脸色很不好看呢。”见她脸色苍白,眼神及动作又躲躲闪闪的,他直觉感到不对劲。
“我很好,是你多心了”她回避他探询的眼光,手心直冒汗。
“明天你不要赶去超市了,我说过在你考完联考前,不需要为其他事情操心的。就算你想要替我照顾这间房子,也是考完以后的事了。懂吗?”他接过她手中的钱包,开导安慰着。
“可是我”想说的话在触及他的深情视线后哽住。
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温柔的男人存在着,她真庆幸自己有机会遇上像他这般的好人。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嗯!”“如果你不介意,我做了两个海苔饭团,一起吃吧。”她终是乖乖点头,压抑下所有心中的疑问,屈服于他的甜蜜体贴下。
“日本食物清淡,我喜欢。”他笑着同她一起走回餐厅,伸手接过她亲自做好的宵夜。“等你和妹妹们考完试,我请你们去吃日本料理。”他的笑容充满感激和满足。
原本没有食欲的亦绯红,在见到他开心的吃相后,肚子竟也饿了起来。
她真是迷恋上他这溺死人的温柔了,她想。
隔天一早,就在要出门上学的时候,亦绯红的肚子忽然不舒服起来。
要两位妹妹先赶去学校上课后,她强忍着不适,独自躺坐在沙发上休息。
时间不过才早上六点,王樘隶这时通常都还在房内睡觉,为了怕打搅到他的睡眠,她忍着痛不敢喊叫出声。
纵使肚子就像万根针扎一样的疼痛,她依然冒着冷汗,强忍住快要痛昏的不适感。
就在这时,王樘隶房间的门忽然开启。
当他一眼瞧见她抱着肚子,脸色痛苦的躺在沙发上时,惺忪睡意骤然惊醒。
“绯红,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冲上前去,忧心忡忡的弯身急问。
“我不知道肚子忽然好疼”见到他出现,她的心安定了一半,肚子的痛楚却丝毫未减。
“我现在马上开车送你去医院急诊。你忍着点!”他冲回房,随便换了件衣服,匆忙地将她抱上车,直奔最近的医院。
经过医生诊断及注射点滴葯剂后,亦绯红突发的肚疼总算安定下来。
“王大哥,对不起,一早就让你吓了一跳。”亦绯红虚弱的躺在病榻上,纤细手臂上还插着注射点滴的针管。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了。”他就守在她的身边,不曾离开过。“医生说你的身心太过?秃徒粽牛呕岷鋈晃妇仿危斐晌竿础d阆衷谛枰潘汕樾骱投喽嘈菹3筒换嵊惺铝恕!彼廊灰涣澄潞托θ荨?br>
“我不要紧的,倒是你,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上班快要来不及了。”她挂心他因为自己而耽误正事。
“就算我有天大的事要办,也不会丢下你一人不管。公司那边我已经打电话照会过,秘书会代我处理的。”他轻言安抚她。“学校方面我也已打电话去请假,你不用担心任何事,只管好好休养就行了。”
当他如此安慰的同时,她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怎么啦,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见她又要落泪,他可急了。
“不”她哽着声,红着眼“我只是在想,刚刚肚子痛得快死去的瞬间,闪过我脑海的,为什么不是我两位妹妹,而是你”那好似死前闪过的最后光景,那一幕令她无法忘记。
“因为当时在你身边的人是我,理所当然是我的影像啰。”他笑着摸摸她的头。“不要胡思乱想了,你的脑子和身体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不然真上考场那一天,你的身体又会抗议的。”
“王大哥,我能问你一件事吗?”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般,她忽然开口。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她显然刚刚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我常常在想,像我这样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要是明天忽然死去了,恐怕也没人会记得我曾经存在过这世上。这样的我是不是悲哀呢?”她神情平静却认真的看着他。
“刚刚你送我来医院的途中,我很想问你,要是我就这么死掉,今天你或许会替我很难过,明天以后也许偶尔会想起我,无数个明天之后呢?是不是就会完全忘掉我这个人曾经在你的生命出现?或者,你会在多年后的每一天,依然经常怀念起我们曾经拥有过的时光。甚至仍旧为我的早逝感到悲伤”
“绯红,我真的不想讨论也不想回答你这样的问题。”他回以认真且严肃的神情。
“我能了解现在的你才十七岁,生命历程又比一般人来的特殊,想的事情理当比其他同侪来得多些。可是我要告诉你,一个人无论如何不该把自己陷在自怜自爱的情境中。这样只会让自己显得更加孤单可悲,懂吗?”他试图开导她。
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实在不能怪她,叛逆期的年轻人思想本来就特别些,更遑论像她心思这般敏感细腻的早熟女孩了。
“嗯”她不再说话,只是轻点个头,缓缓收回视线,那苍幽的俏颜此时显得有些落寞。
“乖,好好休息,我人就在外面打电话。”他亲了下她的额,以不打搅她的休息为由,步出病房外。
病榻上的亦绯红,睁眼直盯着天花板,她无法明白,此时此刻,心中涌现的悲哀从何而来?面对他温柔中若有似无的冷淡,为什么会感到悲哀呢?她真的不明白呵。
连绍德为了就近照顾亦绯红三姐妹,擅自将台北的工作辞去,带着全部家当回到台中。
令他又惊又气的是,当他满脑子勾画和亦绯红的美好远景,以为自己终将负起三姐妹生计的重责大任时,响应他的却是人去楼空难堪的情景。
“妈,绯红她们什么时候搬走的?搬去哪里?”他气急败坏的冲回家中,急问甫自市场买菜回来的母亲。
“我怎么知道她们三姐妹搬去哪里!那ㄚ头走的时候连声招呼也没有,连她爸妈生前欠的半年房租都没有还清就走人了。你这些行李是怎么回事?”连母抱怨的同时,瞥见儿子放置在地上的大小包行李。
“我要搬回来住。”他简单的应了一句,心思全放在亦绯红身上。“绯红身上又没有钱,她能够带着妹妹搬去哪里呢!妈,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要是她们姐妹三人在外面出了事怎么办?”心急如焚的他不满母亲对此事的作法。
“那是她们的事,你没事那么关心别人死活做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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