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我跟踪她。”他坦率地承认,同时迎上宣璃震惊的目光。
“真是与众不同的癖好。”宜临凉凉地嘲讽,”我没有想到你有跟踪自己妻子的怪癖,通常这种事只发生在企图捉奸的丈夫身上、难道你是怀疑宣璃对你不忠?我想总不会是天性如此吧?昭璇贝勒。”
宣临每说一句话,昭璇的脸色就难看一分,而宣璃的脸色也就越来越苍白。
“我没必要回答你,宣临。”昭璇冷冷地回答。有这家伙在场,事情会一发不可收拾!
宣璃细细的声音旋即响起,”那么请你回答我,昭璇,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望着那张苍白却异常坚定的小脸,昭璇首度在那样的神情中语塞。
他没有想到一向怯懦的小妻子,竟然如此坚决地质问他。
她一向深深地信赖他,毫不保留地爱着他,是她纯然的爱与信任救赎了他,给了他温暖,让他看见了天堂。
爱与信赖一直是支持这桩婚姻的础石,但如今,她的信念却动摇了。
“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但不是在这里,”昭璇咬牙,”我希望能够在我们两人独处的时候,再来谈这个问题。”
“但是我现在就想知道。”宣璃的声音轻若游丝,但每一个字却都那么沉重,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
昭璇咬紧牙根。沉默许久后才不得不开口,”我知道你已经梦见名册的下落,也知道你会为了我冒险一试,帮我取回失物。”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凝为死寂。
宣璃呆呆地站着,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解释。
“宣璃”昭璇将手搭在她单薄的肩上,担心着她会突然倒下。”你还好吧?”
宣璃抬起头来,空洞地望着他的面孔。
“你真的是为了名册,所以才跟踪我来的吗?”
昭璇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却又不能拒绝。
“是的,但我也担心你的安危!”
宣璃木然地点点头,从袖中抽出名册递给他。”这是你要的东西。”
昭璇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的挥开,此时此刻,他根本不在乎什么该死的名册,他只在乎她!
“宣璃,我要你看着我,看着我”
宣璃眨了眨眼眸,看进他的眼瞳深处。
昭璇紧握着她的双肩,一字一字发自肺俯地说:”听着,宜璃,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有了揭露一切的觉悟。我会对你坦白完完全全的坦白,我只向你要求一点。那就是――你不要因此否定我们之间所共有的一切。
“我可以接受你质疑我所有的动机。但是,你不能质疑我对你的爱!我爱你,宣璃,你知道的,是不是?”
当宣璃看着昭璃失去冷静的面孔,听着他说出她从不曾知晓的感惰、心头只觉得被什么力量给撕扯着。
我爱你,宣璃,你知道的。是不是?
是啊!她真的以为她知道,储管他从来不讲。
可如今陈列在眼前的全是谎言,她还能相信什么?
宣璃开口说了句什么,可是她的声音小得如同耳语,别说是宣临与熏尹,就连昭璇也听不清楚。
“什么?你想说什么?”
她艰涩的道:”我们的婚姻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一塌骗局?”
他痛苦地低喊,”宣璃”
“这份名册真的是睿王党党羽的名录吗?”宣璃定定地凝视着他,”回答我,昭璇。”
昭璇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他别无选择。
“是。”
他的回答令宣璃打了个寒颤,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了。
“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名册落在定浚王府手里?”
“是。”
“那么,你是为了这个理由才求大后赐婚的?”她的声音破碎,如同她的心
“是。”
“那名为了盗取名册而误触机关横死的黑衣人,与你有关联吗?”
“有。”
“那么”宣璃的声音在颤抖。”肃亲王豪格的死,也与你有关吗?”
“是。”
问到这里,宣璃再也没有勇气追究下去了。
所有的事实,所有的真相,就像在揭疮疤一样,一层层的被掀开,每掀开一层,眼前所见的一切就更为丑恶,她不知道伤口到底烂到哪一层、是不是要剥到见骨才算数?
忽地,宣璃的脑海中掠过许许多多的回忆片段――
“嫁给我,做我的女人吧!宣璃。”
犹记得当她听见他的求婚时,几乎高兴得要晕倒,她的心从不曾沉沦得那么快、那么彻底过,她也永远忘下了那芳心暗喜的心恬。
“宣璃,不管你有什么特殊能力,你就是你,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我不希望你对我隐瞒任阿秘密。”
是啊!就因为这句话,所以她对他坦白,甚至愿意为了他而窃取名册,可是、他却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她!
“正因为你承受了一些别人无法体会的痛苦,所以,你所得到的快乐也是别人所无法体会的,这便是上苍送给你的礼物,宣璃。”
她还记得当他说出这些话时她有多么动容,甚至暗暗感谢老天爷将他赐给她,因为他是她今生所得到最值得珍惜的礼物,如今想起来,却成为最大的讽刺!
“我不会丢下你,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直到我们自发苍苍,儿孙满堂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宣璃。”
言犹在耳,人事已非。
他们真的看得见永远吗?他们还有未来吗?
往事不堪回首。
直到现在,她才省悟宣临哥哥是多么用心良苦的阻止悲剧发生,而她竟被甜言蜜语冲昏了头,生活在虚情假意中,还执迷不悟。
绝望、哺楚、万念俱灰。
猝不及防的打幻摧佛一记平地骤起的惊雷,将她所拥有的幸福完全击溃。
宣璃没有说话,但昭璇感觉得到她的心正在崩溃粉碎。
他有预感,他心中的那片纯净大堂,从今以后将不复存在;而他今生唯一的挚爱,也将永远的离开。
“宣璃!”昭璇扣住她的手臂,嘶哑地说迢:”拜托不要这样对我!有什么心事、有什么不满,尽管对着我发泄,就是不要封闭你自己,不要对我绝望!”
宣临从座位上起身,冷然地将落在地上的那本名册甩到昭璇的脸上。
“拿着你的东西滚出我的地方,从今以后,别想再接近她!”
但是昭璇根本不听,他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宣璃的身上,他的眼里也只有她。
“宣璃,我无法为我曾犯的罪开脱,但至少让我有机会弥补!我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你都忘了吗?”
宣临强硬地将他俩分开,无情的撂下逐客令。
”数名孔武有力的家仆合力将昭璇架住。”昭璇贝勒,请吧!”
昭璇奋力挣扎,人吼着:”放开我!要走,我也要带着宣璃一起走!”
对于眼前的混乱场面,宣璃视而不见,听而未闻,完全沉浸在自己破碎的世界
一直没有开口的熏尹心疼地将宣璃楼进怀里,含泪痛斥,”你已经伤得她体无完肤了,还要怎样?如果我们让她继续跟你在-起,她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复元,这就是你所要的吗?昭璇贝勒,你若真如你说的那样爱她,就请你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吧!”
熏尹的话字字如针,直直地扎向他的弱点。使得他毫无反抗能力。
昭璇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般,颓然地任由宣临的手下将他架走。
可昭璇的离去并未能使宣璃产生任何反应,她就像个无人操纵的傀儡娃娃般,呆滞而缺乏生气。
“宣璃,宣璃你听得到吗?”熏尹瞻忧地望着她毫无生气的模样,慌得失去主张。”情况不对劲,宣临,她完全没有反应。怎么办?要将她送回定浚王府吗?还是先请大夫?”
宣临当机立断,”先让她躺下,然后派人去请大夫、同时派人通知定浚王府。”
然而,大夫的及时抢救却没有达到任何效果。
宣璃格格当晚即陷入昏睡中,再也不曾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