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从睡梦中缓缓醒来,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似乎哪里不对劲。她觉得她应该睡了很久,怎么愈睡愈累、愈睡愈疼呢?
尤其是头,好像在敲锣打鼓一般的疼痛,而四肢也十分无力两腿间有着异样的痛楚。十分不舒服的睁开朦胧的双眼。
才睁开眼,随即又无力的合上眼皮,但很快的她再度睁开眼,讶异的瞪着这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她吃惊的想着,为何自己会身在此处?她四处找不出一丁点熟悉的地方。当她视线转到身旁的床上,居然有一裸身背向她的男子。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而且更糟的是,自己居然也是身无片褛。
她吓得再也忍不住的尖叫出声。
杨震不悦的醒来,真不知道又是谁在扰他清梦,吵得他头疼,仿佛在他脆弱的脑袋上重击一拳。他不悦的想起他已经许久不曾好好的睡上一觉,好不容易睡得正香甜时,却被人吵醒。
当他看到惊吓的她时,他总算清醒了,他依然双眉紧锁,以严肃的脸面对她。
她一见他如此陌生,又如此不好相处的样子,不觉恐惧更加加深许多。她更加的尖声大叫,好似这样他就可以平空消失在她眼前。
他本来想好好跟她谈,但她一副失控的样子,他只好用严厉的语气使得她住口,
“不要吵了!”
她喘息的紧紧拉着被子遮掩自己,好似那张被子已经成为保护她的武器。她一直朝角落退去,恐惧之情表露无疑。这也难怪,任谁一早醒来,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的地方,睡在陌生人的床上,而这陌生人又是如此凶恶,能不害怕,能不受惊吗?
他当然知道她怕死他了,单瞧她泛白的脸庞和死拉着被子的手指他就清清楚楚。他知道他不该这么样说话,应该放缓语调安慰她。
但是他长这么大,根本就没有跟女孩子相处的经验,他以前总是认为办公比陪女孩子来得轻松,所以从来就不知如何跟她们沟通。
懊怎么说才好?怎么做才好?
要他轻声细语的他做不出来,只好闷不吭声,生怕一开口又吓着她了。他一语不发的瞧着她,自顾自的点了根烟,想着他到底该怎么说才好?
她见他只是抽烟,只是看着她,不仅心虚的瞧瞧自己是否忘了遮掩哪里。等到她确定自己非常安全后,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看起来好凶,但她忍不住满腔的好奇而惊僳的问到:“你是谁?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她想不出适当的字眼。
他皱眉的看着她,不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她该如实的告诉她一切事实吗?他不确定自己该怎么做才对了,因此他不想马上回答这个问题,他要先了解一切状况之后,再决定怎么告诉她而不会伤害到她。
伤害?他吃惊的想,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想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女子如此在乎,居然还婆婆妈妈的替她操起心来。
“你又是谁?”他不答反问。
她这才猛地想起,是呀,她是谁?一阵感觉飘过去,她想抓住,但它又飘离了。她想不起来,她记不起来,她忘了!她不信的摇摇头,放开死拉住被子的手,而放入口中轻咬着。
她低喃自语“我我是我记得我是”明明就要说出口的名字,吐至舌尖却又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感觉使得他她倍感畏惧。
杨震看着她一脸迷惘,心中打了个突,难道她他看向她头部裹着的绷带,霎时有些明白了。
她突然抬头看他,祈求的问道:“我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吗?”
杨震是何等人物,他连忙整理混乱的思绪,眼光锐利的注视她,慢条斯理的问道:“你真的忘了?”
她点点头。
“你也忘了我是谁?”
“恩。”
“你对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记忆了吗?”
“我我也说不上来。好像记得,但又想不起来,我捉不住那种感觉,你告诉我是谁好吗?”她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任何东西就不想放手。
“你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吗?”他挑眉。
“恩。”
既然她完全没有印象,他只好将错就错的撒谎,等到以后她想起来了,再来解释这一切。“你叫唐敏儿。”
“唐敏儿?”她皱着眉,这个名字好陌生。
“有没有印象?”
“没有。”
“你是我老婆。”他的话半真半假,他们有实无名。
“老婆?”她吃惊的看着他,不相信自己嫁了一个如此严肃的人。
他注意到她的表情,暗自苦笑。但若不这么说,他怎么自圆其说?怎么解释他们之间的情况?纵使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救她。
他故意说:“怎么,连你老公都忘得一乾二净了?”
她分不出他佯怒的口吻,惊恐的瞪着他。
虽然他们没有夫妻之名,但不关怎么说,已有夫妻之实,他懊悸的想起这件事,同时看到床上有她的落红。
面对那斑斑血迹,他突然想去快离开这个地方。“起来穿好衣服,我先带你回我们的家。”
“回家?”她不解的望瞭望这个地方。
“这不是我们家,你先把衣服穿好,有什么问题待会儿再说。”他下完命令等着她执行。
她看见她的衣服,却没有动手的念头。
“快点!”他有些不耐。
“我你可不可以把头转过去?”
他面无表情的侧过头去,直到浴室的门关上,他才露出一个几乎看不出是笑的笑容。他惊觉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这是一种很自在的感受,打从他掌理杨氏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想到杨氏,他才懊恼的想起都已经十点了。一向不到八点就到公司的他,居然破天荒的睡过头,他不禁拍拍额头。
当他出来时,见到的正是全神贯注在交代公事的他,这样的他有一股吸引人的王者魅力。
杨震注意到她出来了,不慌不忙的挂了电话,好一会儿才低沉的说:“走吧!”
他率先走了出去,她只好随后跟上。
她不悦的想,她老公居然连一句关心她的话都没有说。这也难怪,刚才她由化装室的镜子里,注意到自己的头上居然绑着很难看的绷带,而绷带难看也就算了,还一副可怜兮兮的鬼样。她老公一定是因为她这个样子太鬼了,所以才不太理她。
此外,她心中升起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们究竟是怎样的夫妻?是一对相爱的夫妻,还是同床异梦?
带着自怜和疑问的心情坐上车后,她依然低着头,沉浸在自己的自怨自艾中。
上车启动后,杨震才发觉到她的不对劲。
他皱眉想着,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又闷闷不乐的。“你怎么了?”
“没有。”
没有才怪!他分心的看一下她却见不到她的脸,反而她头上的绷带更显得触目惊心。这时他才猛地想起她的伤,马上改换车道,想送她去医院,但马上又换回来,他差点忘了,世上根本就没有唐敏儿这个人,她也没有任何证明身份的文件,可以上医院吗?
还是先回家再说吧。
一路上她都一语不发,他感到奇怪的问:“怎么,头疼吗?”
“没有。”
“真的没有?”他还是不放心。
“真的没有。”
“那你生什么气?”
“你说我们是夫妻?”
“恩。”杨震不想碰触这个问题。这会让他感受到罪恶感。
“我们是一对感情不好的夫妻吗?”
他惊讶的紧急刹车,表情奇特的瞪着她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不是忘了吗?”
她可怜兮兮的瞅着他“我虽然忘了自己是谁,不记得一切,可是我可以感受得出你不爱我。”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感觉?”他懊恼的问。
“感觉就是感觉嘛!”
“老婆,你不要胡思乱想,到家后我会慢慢跟你解释这一切,现在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他的一句“老婆”使得她安心也甘心的闭上双眼。
毕竟有个称谓总比什么叫唤都没有来得强多了。
唐敏儿乖乖的躺在床上,而杨震就坐在她的面前。
到家后,杨震马上召来家庭医生替她查看伤势。他实在不放心她的伤,直到家庭医生宣布她没有什么事后,他才真的放下心来。
家庭医生没有问起她是谁,认识杨震多年来,他深知什么时候可以问,什么时候不该问,但看杨震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不是好奇的时候,所以他留下葯后就走了。
“真的不会疼?”杨震不放心的又问。
“现在不会了。你答应过要告诉我的事呢?”
“你先休息,等一下再说。”杨震不怎么想提起昨夜的事。
“不要。”
“好。那你想知道些什么?”
“你说你是我老公,我们结婚多久了?”
“快一个月了。”他不自然的说着。
“那我们是新婚喔!我们为什么结婚?”
他皱着眉不知如何接口。
“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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