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就这么急着送我离开?”人群散去,龙廷彦再也压抑不住想亲近他的渴望,欺近他的身边细闻淡淡体香。
“没这回事,下官只是担忧王爷会因宿醉延误大事,想请您早点就寝歇息。”
他刚毅的脸庞直逼而来,鼻息吹拂出浓郁酒味,水若寒依然面不改色。
如此尽忠、敢直言劝谏的人,只有水若寒一人,难怪他会如此深得自己的喜爱,再也压抑不住对他的渴望,龙廷彦决定藉酒装疯,不经出息在他耳边吹拂“你的体香比起醉蝶儿还撩”
“爹爹小羽儿要爹爹陪”可爱的小娃儿蹦蹦跳跳跑进厅堂。
“玉情向王爷请安。”跟在小娃儿身后的是文玉情,娇柔美人见到龙廷彦恭敬请安。
“免礼。”吱!又是这两个碍手碍脚的臭女人,非得找个机会将这两个累赘丢至边疆不可,龙廷彦略带恨意的口气回应。
哼!文玉情,一个令人嫉妒的女人,思及她可以日夜与水若寒相伴,他心里的怒火不停狂烧。
“小羽儿怎么还不睡?”水若寒宠溺的抱起心肝宝贝,语气格外柔和。
“要爹爹陪”机灵的小羽儿将娘亲交代的戏演得逼真,双眼水汪汪彷佛没有爹爹陪伴就成了孤儿。
“好好,待会爹爹有空就陪你。”见到小娃儿委屈的眼神,水若寒不禁心疼的拧眉。
“小娃儿,你爹爹近来公事繁忙,恐怕没有多余的时间陪你,你得学习独立,或者去纠缠你娘亲。”龙廷彦冰冷强硬的话语刻意打断父女俩的对话,同时暗示文玉情教导不佳。
“玉情这就带小羽儿离开,不打搅你们洽谈公事,请王爷息怒。”龙廷彦愈来愈难以打发,文玉情吓得惊惶失措。
“晚宴早就结束,你们并没有打搅防碍,况且龙兄怎么会计较这芝麻小事。”
水若寒温柔的挽着妻子的手,以婉转攻势打圆场。
“是啊,弟妹你也太见外了,哈哈”见水若寒护著文玉情,龙廷彦不得不以朗笑声掩饰、心中不快。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褪去代表富虫贝的官服,水若寒这才稍稍获得喘息的空间,疲惫面容再也难掩哀愁,停留在公文奏折的目光有些呆滞,欲批阅公文的笔不知不觉泄漏心事,呆坐许久,握着笔的手渐渐麻痹,当笔从手中滑落,这才发现白净纸张上有只傲鹰翔飞
翔飞那个狠狠在心里烙印的男人竟然又出现。
水若寒不禁笑自已很傻,多年来既无法恨他,亦无法忘了他,他一直是矛盾根源,自已始终不知该如何将他定位。
仅仅匆匆一眼,已将他的面容深深刻画牢记。
胡须分布刚毅轮廓,发丝散乱,一身湿淋淋仍抹煞不了刚烈之气,从他那震惊的眼神中,可以明白他还认得自己,思及此,唇瓣不禁微微上扬,当水若寒意识自己竟微笑欣喜,顿时沉下脸色。
不!平静的心湖不该又被搅乱,当前该以国家大事以重,深呼吸一口气,水若寒摇头甩掉脑海里浮现的面容,离开书房走往庭园。
“大人。”守在门外的护卫随后跟向前。
“退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府邸卫兵众多,水若寒不想身后又多个随扈。
这里虽然是自己的地盘,但是人心难测,任何人都得防,长期活在草木皆兵的环境下,水若寒已感觉快透不过气。
漫步上拱桥,伫立在高处让寒风吹拂,想藉着刺骨寒风抹煞不该有的混乱心情,只不过还来不及感受阴冷北风,整个人已经被漆黑布料笼罩,身躯被迫凌空飞行。
一切来得突然,没有听见任何追逐呼叫声,更别期望会有打斗救援,很显然没有任何人发现自己被俘掳,来人武功非凡。
既看不见,又无法动弹挣扎,更别提开口求救,被挟持的感觉该是惊慌害怕,然而水若寒却感到强壮臂弯带来的安全感。
敝异的感受让水若寒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还来不及多想,足尖已经落地,然而搂抱呃?挟持自己的臂膀仍不肯松手,一获得开口的机会,水若寒马上喊着“放开我!”
“你的声音比起季奕祺悦耳动听。”这嗓音听来顺耳舒服,任翔飞不禁扬起嘴角笑道。
熟悉的名字让水若寒停止挣扎,这个人是敌是友?竟然能喊出兄长的名,虽然事隔多年,但被发现自已亦是季元布壮的人,那
水若寒压抑下震惊,忿忿斥责“放肆!还不快放开本官。”
任翔飞反而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完全没有放手的打算“老朋友难得相见,拥抱一下又如何?”
一切变得静默,心跳是唯一的声音,水若寒颀长身材不及他肩膀的高度,脸颊正好贴着他结实的胸膛。
莫名的情绪又袭来,水若寒咬牙忽略那奇怪的感受,不停翻找记忆,回想可曾认识身材如此高壮的男人?
渐渐浮现一张面容不!不可能会是他。
“你究竟是何人!”水若寒冷漠的语气让人不寒而栗,倘若心思细腻可以发现那语气里掺着期待。
感觉怀里的人背脊僵硬,似乎已经猜出自己是谁,任翔飞终于有勇气正面相对,轻轻掀开披风“是我翔飞。”
虽然有心理准备,心跳还是漏跳好几拍,动酌摧佛停格似的,水若寒耗尽勇气才慢慢抬头面对他刚毅的脸庞,除去日前狼狈与沧桑,菱角分明的五官映照灿烂笑容,那容颜令人炫目。
水若寒长久在官场上练得变脸的好功夫,很快就抹煞不该有的表情,以温和却生疏的笑容应对“这位壮士,本官并不认识你,恐怕你是认错人”
“真不可爱,想不到你说谎脸不红、气不喘。”任翔飞懒得听谎言,直接伸手掐着如蜜色的脸谱阻断话语。
认错人的乌龙事件是绝不可能又发生,如果又是仿冒品,那么他甘心切腹自杀!“大胆刁民,居然”
“叫我翔飞,你的脾气变坏了,不过还是一样讨人喜欢,让我好想啾你一下。”
那双黑眸仍保持魅惑人心的力量,任翔飞不由自主又靠近他。
很耐人寻味,同样的外表,同样是男人,他与季奕祺带给自己的感受却有云泥之差,真的好想吻上那如蜜般的脸蛋,好好安抚泛滥的相思。
唉真可惜,名草有主。
“啾?”奇怪的用辞让水若寒发愣。
“我可以示范一次,来吧!啾一下。”任翔飞嘟起嘴准备靠近那看似可口的脸蛋。
“大胆放肆!本官没有空间与你闲扯,请直接说出目的。”任翔飞的话让水若寒脸颊浮现两朵云彩,就算变脸的功夫精湛,仍无法抑制脸红,慌忙连退数步。
“唉有理智的我只是单纯想与你叙旧,但狂情热爱让我想带你远走高飞,我深爱的人儿你说我应该怎么做?”任翔飞毫不避讳说出矛盾心情,浑厚嗓音带着困惑无助。
“什么?”那灼热的情意让四周温度上升,水若寒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任翔飞很快的为自己找了一个好理由,飞快的劈哩啪啦说出想法“告诉我你会这么瘦弱,是不是家里的恶婆娘虐待你?又像只狐狸精蹂躏压榨你的精力,逼迫你当一夜七次郎?不怕、不怕!从今以后有我爱护你,我会将你视为珍宝呵护,让那臭婆娘、水远不能伤害你,永保你精在气爽!”
“你这个人疯疯癫癫的,本官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还有!本官婚姻生活幸一幅美满。”讲话还真一点也不懂修饰,水若寒红着脸斥喝。
“幸福美满真是可惜那我们叙旧总可以吧!”唯一可以带他走的理由破灭,任翔飞不禁槌打胸口哀嚎。
眼前的男人与往常判若两人,一会哭笑、哀怨像个弃儿,一会又色迷迷
水若寒不断忍耐维持严肃表情,努力不理会那多变的表情,铁了心不愿承认与他有过共同记忆“你我未曾相识又如何叙旧?”
“这些年来我一直很想念王镯子的主人。”掏出珍藏的玉镯,任翔飞轻声表白情怀,忧郁神伤才是此刻真正的心情。
“我不懂你在胡扯什么”
见他神色慌张是突破防卫的时机,任翔飞忧郁的眼不断勾着水若寒瞧“自从吃过冰柔亲自制作的点心,再也无法将可爱的人儿从心里抹去。”
“谁是冰柔?你所指的人事物又与我何干?”事隔多年,只要自已死不认帐,他又能如何?
“你们是同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关系?”很显然,想要得到谅解并不容易,任翔飞仍不死心的又道:“我知道我亏欠你很多,这回相见是想向你请罪道歉,并无恶意。”
“本官姓水,名若寒,壮士你是弄错道歉的对象”
“你的眼神早已经泄漏你认得我。”任翔飞欺近向前,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已。
“哼!秀才遇到兵,如此迫切想与本官攀关系,究立见是想得到什么好处?”水若寒甩开他的手,别过头冷哼讥讽。
“好处啊?如果可以,我想得到你。”任翔飞非但没有生气,还很认真思考回答问题。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他那认真的口气惹得人心慌意乱,水若寒忿忿怒吼。“想道歉,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若不是你已经名草有主,我会竭尽所能获得你的垂爱,得到你。”以后恐怕没有机会再倾诉爱恋,任翔飞很乐意又表白一次。
深夜造访不过只是想远观抒解相思,但见到龙廷彦试图藉酒装疯一亲芳泽,心中燃烧的妒意萌生挟持的念头,只是与季冰柔的回忆已成陈年往事,现在的水若寒拥有可爱的妻儿,岂能容得破坏。
唉只要看到他幸福那就足够,这份感情就深深埋在心里吧。
名草有主?没有时间多想这个怪用词,水若寒气急败坏的嘶吼“阔别多年才来胡说八道,谁会相信你!”
“你果然还记得我,我真的很开心。”虽然是因为气不过才承认,但这样的情形仍让任翔飞感到欣喜。
“一份点心就能让人挂念多年?少胡扯!”装傻将他隔离自己远远的才是明智作法,但水若寒再也压抑不住的斥主贝。
会牢牢记得任翔飞是因为他改变自己人叩运,长久以来总是在怨与不怨、忘与不忘之间惦记着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也会挂念o口已。
“你让我重拾对人性的信心,懂得如何与人互动,更让我忆起如何微笑、快乐生活,彻底改变我的人生,我又怎么会轻易将你忘怀。”任翔飞将玉镯子套进水若寒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