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出不满。
闻言,尹之拓脸色一沉,凝重地瞪着巫艳儿。他没料到,除了抢人以外,她居然还把人家的镇帮之宝给毁了。
“我不是故意的。”巫艳儿垂下头,用只有尹之拓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她只是想暍止丁巧芸的动作,没想到会不慎打破那座琉璃雕像。
“阿拓,你也知道,镇帮之宝对一个帮派来说,具有多重大的意义。你的妻子竟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我们帮派的宝物给毁了,往后,你要我们天鬼帮在道上如何立足?”
“依照我们天鬼帮的帮规,毁坏镇帮之宝,理当杀无赦。”丁巧芸开口,愤恨的目光瞪向巫艳儿。
巫艳儿身子一颤,尹之拓发觉了,握着她的手。“想要她的命?不可能!”
“阿拓,那你说说这事怎么解决?难道,要我们天鬼帮被其他帮派嘲笑,连个镇帮之宝都护不住?”丁烈说。
沈吟半晌,尹之拓开口:“这样吧,我妻子犯的过错,由我承担。我愿意摆上几桌,当着所有帮派的面前,向你天鬼帮致歉。”
“少主”一旁的常少奇听了,惊讶出声。
尹之拓贵为黑帮之首,要他向一个小帮派当众致歉,那有多难堪啊!
“不行”巫艳儿抬头,望着他。“错是我犯的,我不要你替我承担这种屈辱。”
“闭嘴!”尹之拓沈声朝巫艳儿暍道。
“由你冥王承担错误,那不就便宜了这女人。”丁巧芸再度开口,所吐出的每一句皆针对巫艳儿,存心不让她好过。
“让尊贵的冥王当着所有帮派面前,向我们天鬼帮”设宴致歉,那我可承担不起。”丁烈嘴边勾起不怀好意的笑。
“那你打算如何?”尹之拓冶眸射向他。“如果想要艳儿的命,那是不可能!”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天鬼帮”坚持取巫艳儿的性命“玄冥帝国”将不在乎会遭受各帮派的指责,定会为了保全巫艳儿的性命而毁了“天鬼帮”
“这可麻烦了”丁烈捋着胡子,沉吟。
“东西是她当着我的面打破的,就让我跟她打一场。如果我输了,就算是我技不如人,毁坏鬼王琉璃一事,我们天鬼帮也没资格计较。如果她输了”丁巧芸嘴边勾起冷笑。
如果身为冥王之妻的巫艳儿打输了,冥王将被各帮派嘲笑,竟然娶了这样一名不中用的女人当妻子。
尹之拓钦眉,欲开口,却被巫艳儿抢先了。
“打就打!”巫艳儿站了起来,冲口而出。
“艳儿!”尹之拓愠怒地唤道。
她知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好,时间就订为一个月后,地点届时我会派人通知。”丁巧芸马上说道。
“既然冥王的妻子都答应了,那就让小女跟她打一场。”丁烈说道。“这样也不必委屈冥王纡尊降贵,向我们设宴道歉,让冥王将来在道上难以抬起头来。”
“我不许!”尹之拓厉吼,一脸铁青。
“我说打就打!”巫艳儿扬起下巴,回瞪着他。
她不要尹之拓为了她,去跟“天鬼帮”致歉,而被其他帮派嘲笑。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先离开。”丁烈挥手,带着“天鬼帮”的人马离开。
“巫艳儿!”尹之拓站起,首次被巫艳儿的任性逼疯了。“你知不知道答应与丁巧芸对打,你很可能会没命?”
他真想剖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装了什么。为何她就是不能明白他宁愿替她忍下屈辱,也不愿见她有任何危险。
“你看不起我?”她瞇起眼。
都还没开始打,他就认定她输定了?
“对!”胡乱扒过头发,尹之拓也顾不得直言会伤了她的自尊。“平时你见到丁巧芸,吓都吓得要死,你怎么跟她对打?”
“今天我发现原来她也只会虚张声势罢了,我纔开了一枪她就吓得要死。况且,她长得如此瘦弱,我纔不信她有多会打。”巫艳儿一径认为丁巧芸在鬼王琉璃射破时的静默,是因为被她那一枪吓呆了。
“你别小看丁巧芸了,她自幼生长在武术之家,她怎么可能不会打?”
“谁说生长在武术之家一定会打架?总会有例外的。”巫艳儿睨了他一眼,冷哼。“比赛都还没开始,你不要触我霉头,我一定会打赢她的!”
“该死的,巫艳儿”瞧她扭身就走,尹之拓气得狂吼。下一瞬,与她反方向离开。
直到他们两人不欢而散,一直伫立一旁观看的常少奇与梁又非纔有所动作。
“走吧!我先替你脸上的伤上藥。”叹了口气,常少奇拥着梁又非往楼上迈去。
常少奇细心地替梁又非脸上、手臂上多处的伤口,上藥、包扎。
梁又非沉敛的凤眸凝视着常少奇温柔的神色,心中漾过波波情潮。
“幸好一向泼蛮、爱折磨人的丁巧芸,没有一抓到你就立即把你杀了,受了她几鞭,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他收拾着藥箱,柔声说道。
“为什么要救我?”
当年分手,她只随口说了一句两人不适合,便离开他,丝毫不理会他的伤痛。理当来说常少奇应该恨定她了。没想到,他见到她有危难,仍愿意救她。
“因为爱你。”他朝她淡淡一笑。
听见他的回答,梁又非低垂下眸,掩饰一抹精光。
“为什么要枪杀丁巧芸?”常少奇抚上她那张略嫌苍白的容颜。
“因为,那是计划的开始。”直视着常少奇的双眸,梁又非一语双关地吐出。
“什么计划?丁巧芸哪里得罪你了,让你不顾自己安危,执意当众枪杀她?”他轻抚她脸上的伤处,心疼她的莽撞为自己带来这场灾难。
梁又非唇畔噙着似有若无的笑,眸光落在不知名的远方。
常少奇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三年前,他不慎受了伤,幸而有她搭救。自此,情愫逐渐在两人心底滋生。但,对他而言,她总像一团谜,一团解不开的谜。
因为他爱她,所以她不愿回答的事情,他向来不会逼迫她,连三年前她的不多作解释就分手,他也不逼她,沈默地任由她离开自己的身边。
三年后,两人再度相见,她,仍是将自己锁在自己的世界中,不愿让他走入她的心房。
偎在他怀中,梁又非思索半晌,缓缓地开口:“冥王很爱他的妻子?”
“是。所以不论是谁想伤害少夫人,少主一定会杀了那个人,以保全她的性命。”
“是吗”她轻声飘出,思绪态意流转。
“这次能救你回来,还得感谢少夫人。若非她的相助,我恐怕再也无法见到你了。”他吻着她唇,低喃着:“又非,留下来,别再离开了。”
梁又非微勾嘴角。“我真的得好好感谢她将我救回玄冥帝国。”
“这么说,你愿意留在玄冥帝国了?”常少奇一脸兴奋。
她仍是淡笑不语。
猝然,房门被人用力撞开,怒焰高涨的巫艳儿冲了进来。
常少奇放开梁又非,站了起来。“少夫人?”
他十分感谢巫艳儿为了他,挺身救回梁又非,之前对她的排斥感也逐渐褪去了。可是,她那没气质的举止,仍是让他感到头疼啊!
“娃娃脸,一个月后,我能不能打赢丁巧芸,就全靠你了!”巫艳儿猛力往他肩头一拍。
“我?”常少奇瞪大眼。
“没错!从今天起,你得负责派一些手下教我武术。”美眸闪烁着坚定神采。“哼哼,我不会让那该死的尹之拓看扁我的,我一定会赢!”
听着巫艳儿坚定的语气,常少奇担懮了起来。
她,真的打得赢吗?
三名被派遣过来教导巫艳儿武术的精锐手下,评估过巫艳儿的身手后,决定让跑没几步便气喘吁吁的她,先锻链好体力,再进行其余的训练。
接下来五天,巫艳儿不断在“玄冥帚国”附近的产业道路上跑步。跑完了,又回到大屋内练习仰卧起坐、伏地挺身。
向来娇弱的她,每天累到来不及吃晚饭,便直接回房倒头就睡。
与她已冷战五天的尹之拓,将她疲累的模样瞧在眼底,满是心疼。但,又想起她自作主张答应丁巧芸的挑战,他就气得不想和她说话。只能每逃阢在暗处,心疼地看着手下对她做严格的训练。
今晚,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巫艳儿勉强橕着酸累的身子冲完澡,纔倒上床铺,呼呼大睡。
坐在饭桌前的尹之拓,看着巫艳儿惯坐的位置上,仍是空无一人,顿时没有胃口,沉着一张脸走回书房。
坐在书桌前不断翻著书,但,一个字也没瞧进眼里。迟疑了半晌,他终于起身迈向主卧室。
房内,流泄着一地的晕黄夜灯。
尹之拓放轻步伐,移近那张豪华大床,探指轻触巫艳儿那张写满倦累的粉脸。
宁谧的室内,响着她轻细的鼾声。
尹之拓眸中闪过不舍,掀起被单坐上床畔。顿时发现,巫艳儿冲澡完连套件衣服的力气都没,直接光裸着身子上床。甚至,连那一头鬈长的秀发,都还是湿的。
叹了口气,他走至一旁拿过毛巾,替她擦拭着一头湿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无奈地在她耳畔低喃。
擦拭完她的秀发,尹之拓掀开被单,审视着娇躯。当他手触上她那双僵硬的双腿时,更加心疼了。
接着,他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手中倒是多了一瓶藥酒。他将藥酒倒在手上,温柔地替她紧绷的肌肉按摩。
沈睡中的巫艳儿,嘴畔飘出细微痛哼。尹之拓听见了,自责地低咒了声,赶紧放轻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尹之拓终于停下动作,躺在她身旁。他一躺下,巫艳儿便自动地移了过来,环抱着他。
哀着她柔细的发丝,尹之拓唇办贴着她粉额,轻唤:“艳儿?”
由于巫艳儿实在太疲累了,尹之拓唤了十几声,加上轻推她一把,她纔微微蠕动身子,有所回应。“嗯?”但她眼眸仍是紧粘着,舍不得睁开。
“艳儿,放弃好不好?我不在乎跟其他帮派致歉,我不要你那么辛苦的磨练自己,更不要你遭受任何危险。”他低头不停地吻着她。
他们两人分别七年,奸不容易纔重修旧好,他实在是不想因为这事,与她冷战,伤害彼此的感情。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不肯妥协呢?
“嗯”嫩唇中又逸出嘤咛。
许久过后,巫艳儿毫无回应,尹之拓稍稽拉开距离察看,纔发现她根本从未清醒过。
尹之拓拥着熟睡的她,再度叹了口气,睁眼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