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要胁;最后“安分”终于得以在安家立足。
其实最主要的理由,是因为“安分”抓到潜进安家的小偷立了汗马功劳,不过那是后来才发生的事,当初安玖熯的确曾为了“安分”引起一场小小的家庭革命。
“也还好甘琳又哭又闹地缠著你把安分带回家养,不然我们家搞不好被偷仔偷个精光,也说不定伤了这儿那的也说不定。”将两个小辈的“眉来眼去”尽收眼底,安蔡兰气定神闲暍光杯里的茶。“说来说去,我们一家老小现在还能这么平安地坐在这里下棋、喝茶、聊天,全都是甘琳的功劳。”
“有没有搞错!这样转也行?”安玖熯忍不住翻个大白眼。
怎么“大小汉”差这么多?错都错在他,对的好的全都是蔚甘琳的功劳,他到底是不是安家亲生的儿子?蔚甘琳忍不住在一旁偷笑,这几乎是必然的结论,她笑安玖熯每回都学不乖。
“你这孩子从小到大不知闯了多少祸,要不是有甘琳在一旁看着你,我都怀疑你能不能安安稳稳地长这么大。”安蔡兰就是喜欢蔚甘琳,所有的好都是她带给安家的。
“拜托!”他简直为之气结。
“淑憩啊,我看他们俩年纪也不小了,要不要找个时间让他们定下来?”不顾安玖熯的长吁短叹,安蔡兰迳自拉著郝淑憩决定婚期。
“妈!”安玖熯一颗心提到喉头,他才开始交了个女朋友,老妈可不要坏了他的大好姻缘!“你别又来了!”
这个天才老妈只要去喝趟喜酒,他就好一阵子耳根不清静,总要不断推托才能获得“缓刑”
“这么说起来,甘琳也有二十七了吧?”郝淑憩同样把安玖熯的话当成马耳东风,自顾自地问起自家女儿。
蔚甘琳的眼黯了下,没敢答腔地点了头。她知道,安玖熯又要发火了,只要一提到他俩的婚事,他就会气得好几天不跟自己说话。
“那玖熯就二十八喽?”甘琳是年头,玖熯大了她三、四个月,正好差了个过年,因此安玖膜勉强算大上蔚甘琳一岁。“那今年好,明年玖叹就二十九了,不好不好。”
中国人的习俗是,男子二十九岁和三十一岁不宜娶妻,因此安蔡兰才会说不好。
“我不要那么早婚!”什么二十九、三十?他跟胡莉菁的感情还没稳定,他才不要那么早决定自己的未来!
蔚甘琳暗自叹了口气。她真的不明白安玖熯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肯点头答允两人的婚期,反正类似的情况下断发生,她都已经可以预见那必然的结果,为什么妈和安妈就是不死心?
除非玖熯自己想定下来,不然她只有再等下去了。
“还早?你爸在你这年纪时,你都五岁了!”安蔡兰实在搞不懂他的坚持。
“你们那时兴早婚嘛!时代不同了!”他多的是理由可以反驳。
“你能等,甘琳可不能,她都二十七了。”再等下去可变成老姑婆,万一生不出孩子可怎么得了?
“这是我跟她的事,你们让我们自己决定行不行?”历年来的经验告诉他,硬碰硬是没好下场的,因此他学乖了,改采软性诉求。
“你们自己决定?”安蔡兰和郝淑憩同时挑高了眉,叠声问道。
好现象,已经由“我和甘琳”改称为“我们”这样听起来很有希望,大大的有希望。
“是,我们自己决定。”安玖熯哪听得出那两个老女人的弦外之音,以为自己争取到缓刑空间,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奸,下个礼拜给我们答案。”两个做妈的又异口同声地决定。
让他们小俩口商量商量也好,但黄道吉日还是得先翻黄历选好,免得到时手忙脚乱挑下到好日子可就麻烦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离开吗?”安玖熯松了口气,一心想逃离战场,免得那两个妈字辈的女人又反悔,联合批斗他。
“到哪儿去?”
“去散步!”
铭铭铭
拉著蔚甘琳火速离家,安玖熯漫无目的地走上小时候他们常去的小山坡,沿途不发一语;蔚甘琳乖乖跟上他狂乱的脚步,她也很安静,因为她知道他不高兴。
站在山坡顶端,任由夜风吹乱两人的发,诡谲凝滞的氛围环绕著并肩而立的两人,只听见风的声音在耳边窜过。
“你不会同意如此儿戏的未来吧?”没有预期地,安玖熯开口了。
蔚甘琳咬了咬下唇,选择缄默。
这是头一次,他没有因家里的催促而跟她冷战数日,也因如此,她更感无措和下安,想先听听他的意见。
“先说好,我不会答应的。”等下到她的回答,他显得有些心浮气躁。
“为什么?”忍了又忍,她还是忍无可忍。
“为什么?你竟然问我为什么?”他蓦然笑了,笑得好生怪异。“没道理因为我们是邻居,又从小一起长大,就该被制式化的绑在一起一辈子。”他的声音大了许多。
“这又没什么不好。”她就觉得这样很好啊!他们熟悉彼此的性情、想法,还有生活习惯,这样不是更容易生活在一起,为什么他的反应偏偏与她如此不同?“不好!当然不好!”这女人怎么笨成这个样子?让人操控的滋味,她吃了二十二年还不够吗?如果她喜欢这种感觉,她自个儿尝就是,何苦拉他下水?“我们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那你想怎么样嘛?”莫名的,她想起一支钻石广告里的对话,跟他们现在所讲的一模一样,如果扣除之前几句的话。
他会不会也突然拿出一颗钻戒向她求婚?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会快乐得飞上天!
只是
“从现在开始,我们各自为政。”由鼻腔里喷出口气,他说著残忍的言辞。
“什么是各自为政?”她不懂,也不想懂。
“你白痴啊?”他倏地转身面对她。“我都说这么白了你还不懂?”他瞪她,狠狠地瞪她。
“我本来就不聪明。”不然不会考不上大学,但她绝对不是白痴。
“不是不聪明,是很笨!”他鼻翼翕张,脸庞在月光下忽明忽暗,让她看得不很真切。“笨女人!”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二十几年了,可不可以换一句?”鼻头有点酸,她希望可以转移话题。
“不行!”他凶恶地吐了两个字,然后深吸口气。“我不想再这么下去,我想交女朋友。”不知怎地,看着她低垂的发线,他的心情,很闷。
“我可以当你的女朋友。”仰起头,她天真地提议。
“不要!”藉著月光看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一定是月光反射造成的错觉。“我认识一个女孩,我很喜欢她。”既然起了头,就一次把话说清楚,不准再如此暧昧不清下去了。
蔚甘琳微微一震,猛地闭上眼。
“干么?眼睛不舒服?”不是他的关系,他所认识的蔚甘琳一向活力充沛,绝对不会因这一点“小事”而难过;安玖熯自我安慰地想着,自动为她想了另一种解释。
睁开眼,她努力弯起嘴角轻笑。“很喜欢很喜欢吗?”
她想问的不是这个,她想问他喜欢那个女孩比自己多吗?已经喜欢到愿意为那个女孩定下来了吗?
难怪他总是躲避著她的吻,避谈他们的婚事,原来全都其来有自,只是她一直看不清。
直到现在,她才看清了自己的自作多情
“嗯,很喜欢很喜欢。”忽然飘过一朵云遮住浅亮的光线,极自然的,他只看见她扬起的唇角,彻底忽略了她眸底的心伤。
盯著他发亮的眼,即使没有月色的照拂依然闪闪发光。
他是真的喜欢那个女孩,那个她不曾见过的女孩
“你呢?也该认真交个男朋友了。”看他多有良心啊,自己心有所属,也希望像哥儿们的她有交往的对象。
“暂暂时、没这打算。”她需要时间收回自己二十二年来的感情,一段浮夸不实、镜花水月般的感情。
“是吗?”看着山坡下的万家灯火,他的心情好极了。“不需要我帮你介绍?”
喉中梗了一大块硬物,她木然地摇了摇头。
他果真送她一个特别的礼物,不是钻石,而是幻灭,她开始懂得“幻灭是成长的开始”这句话,只是到了二十七岁才懂,似乎太迟了些。
“是你自己不要的,别说我不够意思哦!”总算解决了二十二年来的麻烦,他开怀地眉开眼笑。
“我们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吗?”一样那么好、那么亲昵?“当然,我们是好朋友嘛!”不假思索,他马上回答。“可是你不能再乱亲我喽,我怕我女朋友会吃醋!”耶耶耶!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口水女了!
说不出的苦涩在心头漾开,她霍然感觉庆幸,庆幸今天的月不是那么亮,让她可以独自啜饮自己的心伤,藏起来不让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