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诉告诉警方卫云妮的真正住址,那会儿的出租屋管理不像现在这么严格……再加上卫云妮本来就害怕被人认出来,也一向深居简出的,所以警方也一直都没查出来她还有个儿子……”
“我领着卫老爷子去看‘卫云妮的住处’,还告诉他,这几年,卫云妮就一直独自一人住在这儿……我那个小小出租屋里自然是没有任何小孩子的东西的,而且屋子里的摆设又穷酸又寒碜……卫老爷子见了,只是觉得心酸,他的宝贝女儿竟然过着这么清苦的日子……所以他也没起疑心,就带着卫云妮的骨灰离开了……”
讲到这儿,温惠一字一句地说道,“看看!我说了吧?我绝对没有—亲—手—杀—死—卫—云—妮!”
她的面上挂着笑容,可眼里心里却全是满满地恨意!
“韦文庭!你抿心自问,我和你是同班同学,当年班上有那么多女人向你献媚,你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们一眼,你只跟我一个人说过话……我才是你的初恋!可你后来是怎么对我的……卫云妮一出现,你,你就移情别恋了!所以说……卫云妮的死,你要负全部责任!如果不是你移情别恋,我不会这样算计着她!”温惠疯狂地说道。
可温惠刚刚才说完,便用眼睛的余光看见韦文庭赤红着双眼朝自己扑了过来……
她完全没有料到病弱中的韦文庭竟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和体力,所以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压根就没有任何防备,只是觉眼前银光一闪,一阵撕裂般的钝痛立刻自心窝处向全身弥漫开来!
温惠惊呆了!
她不知道他到底用什么东西朝着自己的心窝处狠狠地扎了进去!
得手之后,韦文庭才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容貌平平,性格古怪,我怎么会看上你这样的女人?愿意跟你说上几句话,不过是看在……你跟我一样,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人罢了……我若知道你在那时就有这样的龌龊心思,早就解决掉你了……”
温惠被痛得死去活来!
她没有注意到他说了些什么,却注意到他左手的手背已是鲜血淋淋……
温惠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韦文庭拔下了一直插在他左手手背上的,打吊针的针头,将针头剌进了自己的心窝处!
她疼得脸色苍白,而且还有些惊惶失措……
“韦文庭!你疯了啊!你,你敢这样对我?这屋子里是有装监控的……你这样攻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温惠只觉得心脏处疼痛难忍,甚至连每喘一口气,每说一个字,心脏的疼痛又加剧了几分似的,她惊怒交加,踉踉跄跄站起身来,想要逃出屋子……
可当她刚刚才站起身,转过头看到了那扇已经关闭得严严实实,而且厚重得像防空洞里的防护门时,突然明白过来了。
他这是早有预谋啊!
温惠转过身看着韦文庭……
他亦喘着咀气朝她扑了过来!
温惠下意识的,就挥出双手,想要推开他……
但韦文庭的动作却迅速得根本就不像濒死之人!
温惠被他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全身都疲软,而且四肢无力!
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把什么东西插*进了自己的心窝子……
直到一阵剧痛袭来,她才意识过来,他要杀她!他要杀她!!!
低头一看,温惠顿时满面惨白……
戳中她心窝子的,赫然是半截断掉的玻璃体温计!
“韦文庭!你!你这个疯子……你杀了我,你又有什么好下场?”温惠惊恐万分地喊道,“救命!救命……韦文庭杀人了!”
韦文庭松开了手……
他冷冷地说道,“之前我不知道云妮死于你手,所以才让你过了这么久的逍遥日子……你在我身边也呆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我这人一向不记仇……”
韦文庭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有仇当场就报!”
他亦喘了几口粗气,突然笑了起来,“反正我本来就快死了……杀了你又怎么样?就算报了警,警察来调查……恐怕我都捱不到审判的那一天……不过,能在临死前手刃仇人,倒也快活!”
说着,他一脚就朝温惠踹了过去!
自心脏处传来的巨痛本令温惠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此时再被韦文踢了一脚,她就像块破抹布一样,无力从床上砰然跌坐于地!
温惠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仍然插在自己心窝处的那半根玻璃体温计……
韦文庭喘了好几口粗气以后,才翻身下了床,慢慢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疼吗?”他轻声问道。
温惠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但求生的本能却仍然驱使她哀求道,“求你!文庭,救我……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我……”
韦文庭突然拔出了那根体温计。
温惠被痛得大叫了一声!
她清楚地看见几粒泛着银光的小珠子,混着鲜血从细长管状的断裂处淌了下来,滴溜溜地滚到了地毯里,再也看不见了……
温惠的心头直发凉。
水银有剧毒!!!
这时,韦文庭突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拔*出来的那半支体温计再一次插*进了她的心脏!
温惠呆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韦文庭又将那支体温计给拔了出来。
温惠的身体已经麻木了。
但她的脑子却清楚地知道,他一共扎了自己好几次,而且次次都正中自己的心脏位置……
就算水银不会让她当场中毒死亡,但这自心脏处喷射而出的喷溅式鲜血却让她知道,如果再不及时抢救,恐怕她会死!
温惠哭着避开了韦文庭想要继续用那根温度计捅插自己的举动,然后万分艰难地朝门口爬去,还断断续续地哭喊道,“救命!救命……快来人啊,救命啊……韦文庭疯了……”
可她却只爬了几步就停了下来,转过头又往韦文庭的大床方向爬。
控制大门的开关在韦文庭的床头上。
韦文庭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只不过,方才他没被她活活气死,而且这会儿还有力气捅了她好几次,全赖方才让医生给自己打过一记强心针。
此时见温惠受伤颇重,韦文庭知道只要尽量拖延时间,既不让别人进来也不让她出去,那么温惠必死无疑!
所以他慢慢地说道,“你就别费心思了,只有我知道密码,也只有我才能打开那扇门……但你觉得,我还会放过你么?”
温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对我这样狠心!我好歹也在你身边呆了那么多年,把你和你妈侍候得像皇帝和太后一样!你,你这样对我?”
韦文庭根本就懒得跟她废话。
他把目光投向床头柜上的欧氏座钟上。
再过一会儿,这个万恶的女人就要下地狱了!
温惠又急又怒,却又浑身无力而且无计可施……
她开始用最最恶毒的话骂起韦文庭来。
但很快,她就开始了抽搐,嘴唇也变得发乌……
温惠觉得自己又冷又痛,而这种连绵不绝的痛意似乎令全身都失去了知觉,渐渐变得麻木。
但她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
温惠继续用渴求和盼望的眼神看着韦文庭,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救自己一救……
可韦文庭却颤抖着双手,从枕头下摸出了一个相框出来。
相框里夹着卫云妮的照片。
他低下头含着热泪,开始亲吻照片中的卫云妮……
温惠呆了一呆,视线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意识也开始涣散。
她躺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