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恍如刚接过吻的脸庞,如今又发现他不避讳地享用吕琬琴亲手送来的便当、甚至还蒙骗她,宁茵茵只觉胸口一阵揪疼,怀疑的种子在心田里迅速发芽、茁壮。
“阿隽,你让我好伤心。”忽地,她睁眼哀伤瞅凝,眼泪无法控制地滚滚直落。“为什么要骗我?”
“茵茵,你在说什么?”被她的反应给吓着,沈隽忙着想将她拥进怀里安慰。“为什么说我骗你?别哭,你哭得我心慌”
“若你对我只剩下责任和习惯,再无其它的感觉,请不要对我这么温柔,因为那样只会让我更难过!”她猛地挣开他的怀抱,泪流满面地大喊。
“茵茵!”实在被搞得满头雾水,沈隽忍不住大喝。“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只剩下责任和习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我”像似被他的叱喝声给震醒,宁茵茵强抑下悲伤情绪,急急抹去满脸的泪,不想让自己继续在他面前失态。“对、对不起!我好累了,下午想请假,再见!”话落,她飞快地转身逃出去。
“茵茵!”沈隽警觉不对,大喊着正要追出时,忽地,桌上电话突然刺耳响起。
“该死!”瞪了下电话,责任感让他无法充耳不闻,顿时只能暂时放弃追人,迅速抄起话筒。“喂?是王老板嗯那份合约我看过,里头有些陷阱,我劝贵公司暂时不要签,请再多研究看看”
他没来追她没来追她
奔出办公室,恍惚站在马路边,宁茵茵忍下住又哭了出来。“阿隽你为什么没来追我难道六年下来,你连追来哄我的劲都没了吗”呜这就是美芳说的交往越久,感情越淡,最后终会分手的状况吗?
越想越难过、越哭越伤心,她忍不住掏出手机,想找最亲近的人好好哭诉、发泄一场。
“喂,阿奇你在哪里我?嗯我是在哭现在不要问我,我去找你好不好”咖啡厅里,女人哭得眼睛红肿、涕泪纵横,好不凄惨的模样;年轻男子则一脸沉凝,眼底满是阴霾
“你生理期快来了吧?”听完哭诉,宁耀奇天外飞来一句莫名其妙的问话,当场让哭成大花脸的女人愣住。
“呃好象是!”低头用力算了下时间,宁茵茵涨红着脸,老实回答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这就是了!女人生理期快来前,情绪特别不稳定,容易胡思乱想。”点点头,宁耀奇非常认真、严肃。“现在我非常确定你是想太多了。”
“可是”
“姊!”一口截断她的可是,宁耀奇没好气地安慰。“姓沈的虽然不得我缘,但人家的优点,我还是不得不提一下,他不会是那种会胡乱花心的人,你想太多了。”
“也许他对我已经没感觉了”带着泣音,她难过地举出林美芳的谈论。“美芳说,十对爱情长跑的情侣,有七对最后会分手;就连你都说站在礼堂外,新娘、新郎不是我这种话”
“你管我和林美芳说什么!”再次截断她,宁耀奇黑脸骂人了。“恋爱是你在谈,你难道会不清楚姓沈的为人?你觉得他对你已经没感觉了吗?你们失去了以往的甜蜜热情了吗?”
呃热情?几日前,阿隽对她还是很热情的想到前些天的那一夜,宁茵茵脸蛋悄悄红了起来。
不管她究竟想到什么而脸红,宁耀奇还是继续开骂。“就算姓沈的开始有移情别恋的迹象,难道你不想将他的心给抢回来,要自动让给那个啥吕律师吗?至少你还有六年的深厚感情基础,可不是随便哪个女人可以轻松击败的!不要告诉我,你逊到不战而退,我可没那么没用的姊姊。”
红着眼眶,万分惊奇地看着他夹枪带棍地喝骂,宁茵茵满眼质疑。
“阿奇,你好奇怪喔!你不是好讨厌阿隽吗?怎么现在反而为他说话?”显而易见,就是要赶她回阿隽身边嘛!
“我只是实话实说。”宁耀奇翻个白眼,心底清楚自己会这样说,其实只因为姊姊还是很爱那个姓沈的,若离开了沈隽,肯定伤心难过至极,而他在旁瞧了也不会开心的。
“可是有人看见他们一起进去饭店房间”说到这个,宁茵茵又想哭了。最让她不能忍受的,就是这一件事。
“你看见他们进了房间做什么事了吗?回去找姓沈的问清楚,要他给你一个交代!若他真承认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想哭再来哭,我的肩膀随时在;若不承认,你又不相信,我就绑架他去测谎,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这样可以吗?”宁耀奇真想一刀剖开她的脑袋,看看她掌管感情的大脑回路是不是秀逗了?平日明明是处事明快、六年来一手将他照顾到大的聪明女人,怎么遇上姓沈的,就好象满脑子浆糊!
闻言,她突然破涕为笑,深感窝心地扑抱着他。“阿奇,你是个大人了,我好开心。”一转眼间,国中小男孩已经长成这么大;虽然口气故装不耐烦,但一言一语在在盈满对她的维护。
“姊,放手啦!好丢脸!”被一把抱住,宁耀奇尴尬地涨红了脸,嘴上虽嘟囔抗议,可倒也没用力挣开。
“阿奇,以后姊姊若没人可以靠,你要养我、让我靠喔”呵她的弟弟已经是大人了。
“在说什么你!”故装凶恶低斥,宁耀奇怀疑他这个姊姊越老越笨。这种事还用她说吗?他永远都会让她靠的,永远
“哎呀!阿奇,你在害羞、脸红吗?”发现新大陆。
“啰唆!我哪有”死不承认。
“明明就有”
就见某个刚刚还在怀疑男友出轨而哭得唏哩哗啦的女人,此刻正嘻嘻哈哈地逗弄弟弟时,忽地,一道铃声响起,让她不得不停下捉弄,低头忙着翻找皮包内的手机。
“啊!是阿隽打来的!”一看见屏幕的来电显示,宁茵茵马上像烫手山芋似的将手机给丢到桌子上,直愣愣瞪着。
“你不接?”怪异地觑她一记,宁耀奇不解她在发啥愣?
“我我现在不知要跟他说什么?”摇摇头,她有些惶然,傻傻地瞪着手机响了十来声,最后对方终于放弃而回归沉静。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晚是要面对的。”不留情地刺她。
“我、我还可以拖延好几天”宁茵茵想暂时先当几天的鸵鸟,因为沈隽今天下午就要和客户一起出差到大陆,帮客户和大陆的厂商现场拟妥合约,要好几天才会回来。
闻言,宁耀奇摇头,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又响了,不过这回是简讯的声音。
急忙抓来一看,发现是沈隽传来的,宁茵茵飞快阅览,随即霍地站了起来,抓着皮包匆忙要离开。
“姊,你上哪儿?”宁耀奇忙问。
“阿隽传来简讯,说有份资料放在公寓,忘了拿到事务所去,因为等一下就要用到,怕来不及,所以要我帮忙送去对了!你的摩托车借我。”二话不说,一把抢过他的车钥匙。
“喂!”抗议。
“骑摩托车钻巷子比较快,借一下啦!”话声方落,人已经跑出咖啡店外,戴上安全帽、发动车子,一下子就飙走了。
“还说要拖延个几天,结果呢?现在不是自动跑回去让姓沈的抓!”摇摇头,更加确定自己姊姊遇上沈隽,真的是满脑子浆糊。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宁耀奇慢慢地敛去笑意,眼底逐渐浮起浓厚阴霾方才他为姓沈的说话,是不希望姊姊难过伤心而净找好话安慰。
最好一切就如他所言,只是误会而已,否则事实真相若真是姓沈的背叛了姊姊,那么他不会让那个大律师有再次伤害姊姊的机会!
阴着脸,他冷笑暗付,径自坐在咖啡厅内轻啜饮品,并不急着走。直到约半个小时后,他的手机忽然狂响。
“喂?”
“宁耀奇先生?”陌生的嗓音传来,背景声音极为嘈杂。
“我是。”这人是谁?没听过这声音。宁耀奇悄悄地皱起眉。
“请问你是宁茵茵的亲人吗?”传来的声音显得匆促,甚至还可以听到救护车的声音。
“我是她弟弟。”忽地,他心中闪过不祥预感,心脏开始狂跳。
“太好了!刚刚令姊发生意外事故,现在正由救护车送往市立医院,我们在她的皮包里找到你的资料,所以才能通知你,你最好赶紧赶来医院,令姊的情况不是很乐观”
“好的!陈总,那就这样了,好再见!”断线,疲惫地揉着眉心。
接完王老板的电话,又连续被几通公事电话缠身,当一一给予答复、解决完事情后,沈隽这才有空懊恼地叹气。
唉茵茵刚刚是怎么回事?说那些话又是啥意思?之前没追出去,现在人不知已经跑哪儿去了?真想把她抓回来问个清楚!
想了想,他马上打她手机,响了老半天却没人接,立即清楚她肯定还在生莫名其妙的气、而不肯接他电话,当下马上改发简讯,并且借口说要她回住处拿份资料,好让他能赶得上飞机带往大陆。
“你一定会替我送来吧!”对着手机轻笑低语,知道以她对工作认真的个性,就算再如何气恼,也一定会将资料送来给他,届时就可以抓她好好审问个清楚了。
笑了笑,沈隽一边整理着需要的资料、一边等人。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赶着去机场的时间逐渐逼近,她却依然未曾出现。
“沈律师,胜昌公司的老板已经来接你一起去机场了。”某位助理小姐敲门进来提醒。
“好,我马上出去。”点了点头,沈隽知道不能再延迟了,只好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拉着早已整理好的轻便行李,大步走出办公室,迎向胜昌公司的李老板。
“沈律师,快、快、快!都怪我刚刚出门前被老婆缠着嘱咐东嘱咐西地延迟了时间,这下我们恐怕得一路飙车到机场才能赶上飞机了。”李老板一脸的热汗,性急地拉着沈隽,双脚健步如飞直往事务所大门外走去。就在此时,事务所电话骤然响起
“诚律事务所,您好。”柜枱行政小姐接起电话,纯熟问候。
“我找沈隽!”电话那头的男声非常匆忙、焦急。“快让他接电话,我是宁茵茵的弟弟,有紧急事要转告他。”
“宁助理?”听到同事名字,柜枱行政小姐马上叫住正要跨出大门的沈隽。“沈律师,你的电话,是宁助理”
茵茵?怎么现在才打来,他没时间接听啊!沈隽步伐微顿,还没听完就截断行政小姐的话语。
“我现在没时间听电话,让她打手机给我”没注意到自己的手机已用完最后一滴电力、正处于关机状态,他边说边不停歇地往外走,同时还转头问身旁要随他一起赴大陆出差的吕琬琴。“吕律师,这回我们到大陆去所需的资料”话声渐远渐弱,已经踏出事务所大门,坐上外头等候许久的车子。
“呃宁先生,沈律师他已经离开了”行政小姐不好意思地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解释。
透过电话线,男子隐约听到沈隽宁愿赶着和那个啥吕律师一起前往大陆,也不愿稍微花些时间接和姊姊有关的电话。看来之前姊姊的疑心并非多虑,姓沈的是当真不再在乎姊姊了
这样也好!若姊姊不幸有个万一,他来也没用;若幸运熬了过来,也许也许对他已无任何印象,那么就算他变心,姊姊也不会伤心、难过了不会了大家就此断了吧!
“没关系!”焦急的嗓音瞬间转冷,再无任何一丝温度。“沈律师回来后,请你转告他,我代我姊姊向贵事务所辞职。还有,请沈律师以后不用再找她了。谢谢,再见!”
听着断讯的“嘟嘟”声刺耳响起,行政小姐警觉事情不对糟了!宁助理是事务所的开朝元老,她要辞职,自己一个小小瘪枱行政可做不了主,还是快快呈报上去给另外两个老板律师知道较为稳当。
“熊律师、安律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