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这是他十八年来第一次感到害怕,一种诡异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他真怕她会从此消失不见。
“也许是李诺想报复我,才会找来同伴对付我,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她依偎在他胸口,不知道他在恐慌什么。
“叫耶路撒冷跟着你,别一个人独自行动,放学后也不要再留在学校等我了。”他抚摩着她柔软的长辫,不太放心。
“可是这样我就没办法和你聊聊天,说说话”她推开他,蹙起眉,悻悻地道。
她的依恋让他窝心,却也让他更不安。
“海棠”他该如何告诉她,他也许很难再见到她了。
“什么事?”
“我”说话向来简短的他竟然变得吞吞吐吐。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夜海棠正色地望着他,爱情也许让她昏了头,可是她的思考力并未因此而减低,这些日子,光见的犹疑她一直看在眼里。
他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你说过,狩魔人和白魔女相恋是个禁忌,我让你为难了?”她早就发觉他的心事很可能和这愚蠢的禁忌有关,虽说她实在搞不懂这有什么好伤脑筋的。
“有一点。”他拨了拨前额的黑发,别开头去。
他的坦诚让她觉得有点受伤,心马上往下沉。
“既然如此,那你一开始就不该喜欢上我。”气正在她心中逐渐发胀。
“事实上,喜欢上你并不在我的预料之内。”他叹口气。
“那你是后悔了?”她的情绪变得好糟。
“没有。”
“有,你的表情正写着,你后悔认识我,爱上我!”她生气地瞪着他。
“别随便曲解我的意思”他微愠地道。
“曲解?我对你的想法再清楚不过了,你开始觉得爱上我是件麻烦,所以你才会愈来愈痛苦告诉你,如果你觉得勉强,那就分手!我这个人要的是一个完整且永不冷却的爱情,你要是做不了,就给我滚远一点”她激动地喝道。
等了一个小时,又遇上黑魔法师的围掳,她已经够气闷的了,谁知他却表现得像是她占用了他时间的样子,难道陪她真的让他这么伤神?
“你在干什么?我几时说过自己勉强了!?”他也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你不必说出口我就看得出来了!”
“是吗?原来你还有读心的魔力啊?真是佩服佩服。”他讥讽地哼道。
“别故意用那种口气对我说话,我如果有读心的魔力,就不会笨得去爱上一个高不可攀的狩魔人!”她气得口不择言。
“我看后悔的人是你吧?是你觉得麻烦”他怒道。
“对!我是后悔了,恋爱真麻烦!一下子高兴,一下子烦恼,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却又不停地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整天脑子里全绕着你的事,像个傻瓜一样,还得无辜受你的气”她失控地大喊着,声音响彻整个教堂。
他呆了呆,他们在干什么?好不容易见了面,却把时间用在毫无意义的吵架上?
“听我说,海棠”他冷静下来,决定好好和她谈一谈。
“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要回去了,咱们以后再也不要再见面了”她正在气头上,一甩头,转身就走。
再也不要再见面了
她最后的这句话,听得光见如遭雷殛,追上前攫住她的手,急道:“等等!”
孰料他的力道太大,手臂拉扯了她胸口的伤,痛得她低呼:“哎哟!”
“怎么了?”他惊讶地缩回手,轻轻扳过她的肩。
“好痛”她抚着胸口。这才发现黑色毛衣上不知何时已湿了一片,手掌摊开一看,那沾在衣服上的赫然是血!
“天!”他倒抽一口气,再看看自己的衬衫,方才拥住她时就已印上了血渍,脸色一变。“你受伤了!”
她转开头,没有吭声。
“受了伤为什么不说?”他焦急地拧紧了眉。
“不要你管!”她挣开他,负气地斥道。
“我怎能不管?让我看看”他再度向她伸出手。
“放心,死不了!”她后退一步,脸上全是倔强的顽固。
“你别闹了”他无奈地叹了一口长气,深情地看着她。“过来。”
“不要!”她定在原地。
他不再与她多说废话,一个箭步,將她抓到他面前。
“不要碰我!”她愤怒地扭动,结果把伤口弄得更大更疼。
“够了!别再闹了!”他倏地暴吼一声。
她被他吓了一跳,瞪大眼,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
他凶她?这混蛋竟敢凶她
“爱情的确麻烦,但为了你,再麻烦我也得去克服,谁要我爱上了你?爱得宁愿在爱情里为难,宁愿破除教规和禁忌,宁愿不顾一切”他说到后来,忍不住低下头,將额头顶着她的,与她脸靠着脸,以唇形无声地不断重复着
我爱你!
我爱你爱你爱你爱你!
夜海棠的胸口一热,泪再也止不住地涌出了眼眶,轻轻滑下她白嫩的脸颊。
很少哭的她几度为爱落泪,始作俑者都是他!
都是这个叫光见的人害她变成了个又蠢又爱哭又歇斯底里的女人!
“别哭”他心疼地吻去她的泪痕,吻着她的鼻尖,吻上她的双唇。
她哽咽地捶了他一拳,然后又搂住他,狠狠地回吻他。
真是个烈性子的女孩啊!爱上她就注定要被她闹得团团转了!扁见在心里笑叹。
寂静的教堂中,两个小情侣紧紧相拥着,吵嘴过后的吻似乎更甜蜜了,带着一丝的歉意,和满腔的怜惜,光见尝着她带着咸涩的泪珠,一颗心几乎要爆裂,除了加深了吻,手更不自觉地抚摩着她纤细的背脊。
夜海棠勾着他的后颈,朱唇微放,接纳了他热情的舌尖,四片唇交融在一起,毫无预敬地点燃了某种危险的热火
粗重的喘息声渐渐加速,她的双腿微颤,全身因欲望而发抖,光见低哼一声,手来到她的胸前轻揉着,直到她闷哼一声,他才猛然从沸腾的边缘醒来。
“你的伤我看看。”不稳的声音泄漏了他激狂的情绪。
他有片刻的恍惚,少女的躯体他从未见过,从不知道那玲珑的饱满竟是如此刺激着男性的感官。
“喂!”她被他看得好羞,不得不喊醒他。
他回过神,连忙以食指轻轻刷过那道伤痕,霎时,一股冰凉从口渗入,血马上凝住,连疼痛都减轻了。
“好厉害不痛了”她低声道。
“光见”她惊羞地睁大眼睛,呼吸急促了起来。
“不要”她的脸红似野火,心脏几乎负荷不了他的挑逗,于是战栗地推开他的手。
“光见”她有点吃惊他狂野的一面,但再多的诧异也比不上他在她身上点燃的情火,她很快地陷入了惊涛骇浪般的情潮里,根本无力抵抗
也不想抵抗
她想成为光见的人!
这个想法在她脑海中清楚地回响着,仿佛只有成为他的一部分,她心底深处的黑暗才能清除。
然而,就在两人几乎要跨越那道界线之际,一个呼唤声冲进了光见的耳里
扁见!回来!
是赫雷斯!
他大震,急忙放开她,盯着她衣衫半褪、发丝披泄的模样,这才明白他对她做了什么。
天!他差点就
“怎么了?”她不解地望着他。
“我不可能这样对你”他喘着气,痛苦地闭起眼睛。
“为什么?”她怅怅地问,她并不介意啊。
他一把將她拉起,轻拥住。“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才要好好地抱你,懂吗?”他闻着她馨香的发丝,哑声道。
她明白他的体贴及用心,点点头,脸贴在他的胸口,真想就这样永远依偎着他过完一辈子。
“我送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他说着帮她穿好衣服。
“你要回左家?”她忽然觉得有些心慌。
“赫雷斯在叫我了,今晚他有事要对我说,我得早点走。”
“哦”又是赫雷斯,那老家伙总是阴魂不散地阻挡在她和光见之间,好像专要破坏他们似的。
扁见送她回到家门口,又吻了吻她,才转身离开。
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太眷恋他的体温,还是太喜欢他了,在目送他走后,她突然有川不安的预感,一颗心虚虚缈缈地浮在半空,没半点踏实感。
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会这样?
怔怔地走进屋内,她的心情没来由地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