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我教你的这招你倒学得不错嘛!”任彩啐骂着,再次举刀刺过来。
这时,杜家父子和戴捷分别围拢上来,丁略知道情势凶险,带着任无瑕便闪出正厅。
厅外,沪帮的成员早已將出口团团围住,他皱着眉,马上转向。
“走这里!”任无瑕从小在这里长大,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因此指引丁略往后方偏厅奔去。
大批沪帮人马猛追不舍,他们进入偏厅之后无路可去,只能暂时將门锁上,任无瑕焦急之余,瞥见墙上镶着一面约一人高度的仿古雕花落地镜,她被触动脑海深处的某一个记忆,楞了楞,走向镜前。
“怎么了?无瑕。”丁略一方面注意着外头的动态,一方面转头看着她。
“这面镜子…”她抚着镜子,总觉得小时候好像见过。
“这镜子怎样?它背后有密道吗?”丁略随口问着。
她心一动,低呼:“是啊!密道!”
说着,她试着將镜子移动,可是镜子却推不动。
“把门撞开!他们逃不了的!”外头杜得堂大声地叫道。
丁略转身看着镜子,只见镜子的上方有个圆,圆上有八只鸟呈外散状飞翔,他灵机一动,伸手將其中一只鸟转向,把鸟头转向圆内。
“咦?”任无瑕脑中闪过一个类似的情景,她仿佛也曾看过谁转过这些小鸟。
丁略將其余的七只鸟分别转向圆内,当八只鸟全朝向圆心时,整个图形赫然就和他在任无瑕身上看见的图案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他听见镜子内发出“卡嚓”一声,镜子自动滑向一旁,露出一扇密门,和一条下倾的幽暗阶梯,而随着门开启,通道内似乎有隐藏的壁灯慢慢地亮了起来。
“天!你怎么会知道…”任无瑕惊喜地看着他。
“以后我再告诉你,我们先进去再说。”他抓起她的手,在杜得堂等人破门而入之前冲进了密门。
那扇镜门在他们进入后又悄然合上,丁略听见杜得堂冲入偏厅时的惊吼声。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他扬了扬嘴角,快步走下阶梯。
之前他半信半疑,不过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他离那个宝藏愈来愈近了。
◆◆◆
丁略和任无瑕两人沿着一串长长往下延伸的阶梯走着,壁灯每隔五公尺就有一盏,因此并不觉得黑暗,任无瑕走在阶梯间,想起了之前的梦境,心跳顿时加快了速度。
“丁略,这里…我好像来过…”她跟在他身后,喃喃地道。
“我知道。”他握紧她的手,一点也不吃惊。
“你知道?啊!”她呆了呆,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他急忙转身抱住她,低声道:“小心一点,无瑕。”
“你怎么会知道?你…”她低头看着他。
他仰起头,啄了一下她的唇,道:“我在你身上看见过那个刺青。”
“我…我的背上真的有刺青?”她惊讶道。
“对,一个由八只小鸟组成的圆形刺青,只有在你身体发热时才会显现在你的背上。”他盯着她道。
“你…看见了?”她的脸红了。
“是的,我看见了,而且似乎只有我看见。”他微微一笑,爱极了她羞涩的模样。
“我还以为…他们在胡说…难道真的有宝藏吗?”她心中有点紊乱。
“到底有没有宝藏,我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说着扶住她的手臂继续往前行。
阶梯蜿蜒曲折,像是没有尽头,他们不知走了多远,才看见一扇蒙了厚厚一层灰尘的石门。
石门上,一样有一个八只向外展翅的小鸟组成的图案,任无瑕伸手將它们一一转向圆心,顿时,门发出了一个奇特的卡卡声,整个厚重的石门向后缩了几吋,紧接着自动向左移开。
“开了!”她欣然地大喊。
丁略谨慎地观望着门内的动静,才缓缓走进去。
里头是个直径约十公尺长的圆柱形空间,在一盏壁灯的照明下显得空荡而昏暗,而扑鼻而来的湿气及腐朽味,则让他不由得眉头拧紧。
“这里面的空气很稀少,也很浊,小心呼吸,别被沼气呛昏。”他叮咛道。
“根本没有宝藏。”她难掩失望之情。
“也许它就在这里,只是被藏了起来。”丁略真希望这个时候江洵能在这里,那个顽童最擅长找宝藏了。
“但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环顾四周。
“你看!”丁略抬头低喊。
她顺着他的目光,发现石砖砌成的圆形墙上正好有八只石雕的大鸟,每只鸟都对着圆形石屋的中心点,张着大嘴。
“这就是那个图案!”她惊呼。
“如果从上方看下来,就和你背上的刺青一样了。”他仔细看着那些鸟,然后低下头。
“那么…”她也跟着低下头,不由得瞪大眼睛。
脚下的地板上像是有人用凿刀在地板上刻出来的,而且似乎呼应着那八只鸟,也画有八只鸟的图形。
“这一定是个暗示。”丁略走到正中心点,蹲下身,看着地面上正中央那一圈圈的纹路沉思。
她看他蹲下,一个模糊的景象又闪进脑中…
她父亲蹲下身,向她招招手。
“无瑕,来,过来…”
“无瑕!无瑕!”丁略见她脸色有异,出声叫她。
“嗄?”她回过神来。
“你怎么了?过来这里。”他向她招手。
她心中一紧,走向他,突然有种诡异的直觉,好像…丁略和她一起来到这里是早已注定的宿命…
“你看,这块圆形地板有五个**。”他指着地上镶在中心点的那片地砖。
“对…应该就是这里。”她喃喃地说着,伸出手,將自己的五指插入那五个**。
剎那间,一阵隆隆的声音由远而近,接着,墙上微微震动,只听得有什么东西向他们滚动而来…
他马上拥住骇异不已的她,盯着四周。
突然,有东西滚向八只鸟的大嘴,正巧含在鸟喙之间,霎时,整个石屋变得明亮非凡。
她瞪大眼睛,惊愕地看着那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脑中响起了父亲所说的话…
“那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原来,所谓的宝藏就是这八颗惊人的夜明珠!
“这就是…”她屏息地道。
“沪帮所谓的宝藏!”丁略接着道,心中一样震惊不已。
普通一小颗夜明珠就身价上亿,这八颗想必更是价值不菲…
“哈哈…太好了!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宝藏了!真是多亏了你们了…”杜得堂的声音倏地在石门外响起。
丁略大惊,连忙將任无瑕拉到身后护着,暗叫不妙,他反倒成了杜得堂等人的带路者了。
杜得堂,杜海生,任彩,还有戴捷四人陆续走进石屋内,他们的脸上都充满了惊喜。
“皇天不负苦心人哪!等待了二十二年,我终于见到了这些珠宝了!”任彩贪婪地望着那八颗珠子,激动地大喊。“以前就曾听闻,沪帮每代的帮主都会將钱投资在珠宝上,那时就有传闻是珍珠,但我没想到竟是夜明珠…”
“天啊!怎么有这么大的夜明珠?”杜海生两眼发直。
“这每一颗的价钱都非常惊人哪!”任彩走到其中一只石鸟前,仰头看着那颗闪着迷惑人心光辉的球体。
“戴捷,你说得没错,金麒麟一定可以帮我们找到宝藏,真是太好了。”杜得堂赞许着戴捷。
“那是当然的,因为他是在场唯一看过那个刺青的人,而他诈伤混进来的目的,一定也是为了这些夜明珠。”戴捷瞥向任无瑕,口气里充满挑拨。
任无瑕脸色微变,不安地看了丁略一眼,被戴捷的话挑起了疑心。
难道…丁略一路伴着她来到这里,也是计画好的?他佯装受伤被带进沪帮,然后再利用她找寻宝藏?
丁略冷冷地看了戴捷一眼,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暗暗戒备,因为他发现,眼前这群人之中心机最深的就属这只“貔貅”了。
“哼!无瑕,你被这种男人骗得团团转还不醒悟,他的目标其实是这些夜明珠,不是你!”杜海生厉声嘲笑。
“不…”她脸色苍白地摇摇头,却没信心反驳杜海生的话。
“别听他的,无瑕。”丁略回头低喝。
对,别听杜海生胡说,她相信丁略,相信他是真心爱着她,她相信…
“呵呵呵…你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在动摇了吧?临死前让你认清你所爱的是个怎样的男人也足够了。”戴捷阴险地笑了。
“别和他们啰唆了,快杀了他们!”任彩冷哼一声。
任无瑕惊骇地看着这个她叫了二十二年的“奶奶”,万万没想到她是这么冷酷无情。
“你们这些人真的是财迷心窍,为了这些夜明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丁略冷眼看着他们,冷静地衡量逃出去的可能性。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们已经找到宝藏了,你们两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杜得堂凶残地扬了扬嘴角,接着朝杜海生道:“海生,下手!”
杜海生扬起了得意的狠笑,拔出手枪,子弹上了膛,对准丁略及任无瑕,“你们这对狗男女让我戴足了绿帽,丢尽了脸,现在,我要你们死在我手里,这间石室就当做你们的墓地吧!”
“等等!等我们先拿了这些夜明珠再开枪,免得不小心被子弹伤到,就可惜了。”杜得堂说着冲向一只石鸟,伸手拿下鸟嘴上的夜明珠。
同一时间,任彩也抢着將夜明珠搋进自己怀中。
杜得堂见状,怒声喝道:“任大姊,你这是做什么?”
“杜老弟,这宝藏的事是我先告诉你的,所以我也该有一份吧!”任彩用布包收着三颗夜明珠,抬头阴笑。
“你…你未免太贪心了!那一颗就值数亿元,你居然拿了三颗?”杜得堂生气地瞪着她。
“我没要求对分,你该偷笑了,别忘了,咱们联手杀了玉从安,夺得沪帮,功劳我可也有一份。”任彩啐骂道。
“你这个老太婆,已经没多少年好活了,还这么视财如命。”杜得堂眼中燃起了杀机。
“我这二十多年就等着拿到这些夜明珠,这比我的命还重要!”任彩低头看着那些绽放着光晕的珠子,爱不释手。
倏地,杜得堂朝戴捷使了个眼色,戴捷会意,悄然从怀中取出一枚毒镖。
“奶奶,小心!”任无瑕情急之下出声警告,二十二年的恩情,她实在无法完全立即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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