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早晨天气清朗,蒋纬茵打开窗子,让微风吹进来。
再过半个小时,梁维诺就要进开刀房了。再半个小时
蒋纬茵看着窗外,强迫自己要往好的方面想。他不会有事的,手术一定会顺利的,他绝对会安然度过这次手术的。
他必须熬过这次手术,因为,她还没准备好失去他
“茵茵。”梁维诺唤她,感觉得出她的紧张。
“怎么了吗?”她转头,以为他需要什么东西。
“过来。”他朝她出声的方向伸手。
蒋纬茵立刻走过去,紧紧握住他的手。
梁维诺微微使力,将她拉往病床,她不得不坐下。
“你上来,我想抱你。”梁维诺又说。
她笑笑,躺上床,窝进他怀里。
“不要害怕。我答应你,一定熬过手术。austin是个好医生,我相信他。”
“嗯,我不怕。”她放轻声音说。
两个人忽然变得好沉默,只是紧紧地拥抱住彼此。他们都不想承认,这或许是最后的拥抱,心底却同时有这样的默契。
“其实我从小就会游泳。”梁维诺突然开口,打破沉默。
“啊?”蒋纬茵很惊讶。
“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如果你跟我妈同时溺水了,我要救谁?你还记不记得?”
“嗯。”她点头,靠着他。
“我说谁都不救,因为我不会游泳。那是骗你的。其实我会游泳,而且还没上小学就会游泳了。”梁维诺笑开,摸摸她的头、她的发。
“所以你其实有答案了,只是不想告诉我?”
“当然。”
蒋纬茵也笑,等着他即将说出的答案。
不晓得他会救谁?现在这种时候,也许他的答案会是选择救她吧。
她等了很久,梁维诺却在说了‘当然’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你不告诉我答案吗?”她追问。
“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等我手术后清醒过来,我会马上告诉你的。”
“你不可以食言喔!”蒋纬茵的眼睛刺痛,很想掉眼泪。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其实很害怕,伯种了遇完今天,就再也听不到他说话了
“我绝对不食言。别忘了,我父亲为我取了一个好名字——维诺。我活着,就必须维护遵守我许下的诺言。所以,亲爱的,你不要害怕,就算我会死,也不会是今天,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知道现在的你,还没准备好失去我。宝贝,请你相信,为了你,我会撑过手术,然后醒过来告诉你,那个欠了你许久的答案。你不要怕。”
蒋纬茵终于忍不住哭出声,她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我刚刚其实也是骗你的!我好怕、好害怕,怕你今天就要离开我梁维诺,你要记得你对我的承诺,你要撑过手术,醒过来告诉我,那个你欠了我好几年的答案!你不要骗我,我还不想失去你!你不要惹我伤心”
蒋纬茵好伤心地哭着,这两天一直压抑着的情绪,一股脑儿地全哭出来了。
梁维诺抱着她,尽管心疼,却放任她哭。
“傻瓜,你这个大傻瓜。你原本可以不用面对这些的对不起,茵茵,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道歉,我只要你好好的!”
“为了你,我会好好的。老天,我真的好爱你、好爱你,宝贝”
“我——”她才要开口回应他的爱,病房门却在这时候被推开,austin的声音传来。
“我的老天!你们两个也太黏了吧?去去去,别在我面前搞亲密,我这个没亲密爱人的王老五会很嫉妒的!austin笑着走进来,看见床上的两个人抱紧了,像交缠着、解都解不开的麻花卷般。
蒋纬茵连忙离开梁维诺的怀抱,抹着脸上的泪。
待在美国多年的austin很有美国人的幽默,看见了蒋纬茵的眼泪后,不但没换上严肃的表情,反而还语带消遣地说:“拜托喔!亲爱的misty,你是看不起我的医术,还是太黏sam,黏到连二十四小时都分不开呢?居然哭得梨花带雨的!如果你是看不起我,那该哭的人是我才对。但如果是太黏sam的话,拜托,赶快来个法式销魂吻,我想应该可以撑上二十四小时。”
蒋纬茵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梁维诺竟将她拉往他面前,唇毫无预警地贴上她的!
梁维诺吻的好深,他用唇舌索求她的反应。她的舌忍不住那样的挑逗,回应了他,也探进他的齿间。
两人火热交缠,吻得难分难舍。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直到austin吹起口哨,他们才缓缓分开。
“老天爷!这是我看过最精彩的法式热吻了,感谢、感谢!”austin调侃道。
“乖乖等我。”梁维诺在蒋纬茵耳边低语。
“嗯,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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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维诺进入开刀房后,纬茵忽然想起了梁维诺的家人,觉得应该打通电话给他们,因为他们跟她一样,有权利知道维诺的状况。她找了公用电话,拨了号码。
“hello”接电话的梁纤媛謦音很沙哑,听起来像是还在睡。
该死!蒋纬茵在心里骂自己,她竟忘了美国与台湾的时差。昨晚她就该想到要打电话了,这时候台湾的时间正是三更半夜。
“纤媛”
“大嫂?!”听见蒋纬茵的謦音,梁纤媛整个人都清醒了。她看了看时间,是四点二十六分,天都还没亮呢!“怎么了?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蒋纬茵受到太大的惊吓,停顿了好几秒。
老实说,她被纤媛那声‘大嫂’给惊骇住了。纤媛从不承人她是她的大嫂,每次见着她,总爱找她麻烦,不是跟她斗嘴,就是摆脸色给她看。因此她实在没想到,竟会在跟维诺离婚后,听到梁纤媛喊的这声大嫂。
“大嫂,你是不是怎么了?你从没主动拨电话给我过,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纤媛,我”蒋纬茵说话吞吐又迟疑,想着该怎么说比较好。
“你慢慢说,我在听。”向来急性子的梁纤媛,这会儿竟挺有耐性的。
“我人在美国l。a。”
“你不会是打来告诉我,你要跟那个汪大头结婚了吧?”
梁纤媛压低声音,语气听起来有点不高兴。
“汪大头?”蒋纬茵很迷惘,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就是那个汪家尉啊,你不觉得他头很大吗?难看死了!”梁纤媛皱了皱眉头。
这话,惹得蒋纬茵笑了。梁辙媛就是直性子的人,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不是。我没要跟汪大头结婚。”
“你也同意他头很大喔!”梁纤媛的语气有点得意。
“嗯,他的头确实不小。”
“对了,大嫂,你为什么天还没亮就打电话给我?”
“我跟维诺在l。a。,他现在在开刀房里动手术。如果手术失败的话,你们就再也看不到他了。我觉得你们跟我一样,有权利知道他的情况,所以我”
想及维诺的状况,纬茵强忍哽咽,话已说不完全了。
“大嫂!今天是几月几号?”
“七月十号。怎么了吗?”
“你确定不是愚人节?””
另一端的纤媛本以为她是在说笑,但认真想了想后,知道她的大嫂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于是,纤媛的语气里多了些恐慌与害怕,但心里依旧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大嫂真是在说笑。
“我不是恶作剧。我比你还希望这一切只是恶作剧。纤媛,你能不能带爸妈过
来?不管手术结果如何,我想你们都应该过来一趟。”
“大嫂,你不要吓我”梁纤媛这下子被吓哭了。
“维诺患的恶性脑瘤。你还记得在‘xx医院’工作的austin吧?他现在是维诺的主治医生,你应该知道这家医院。纤媛,我希望你们过来一趟,拜托——”
电话很突然地被挂断,蒋纬茵望着话筒,呆住了。
他们究竟来或不来呢?她实在不知道。但她不想再打一次电话了,毕竟,她跟梁维诺的家人,从来就没能好好相处过。无论如何,她已经尽了通知的义务。
蒋纬茵将话筒挂上,走回手术室外,继续漫长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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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维诺进开刀房已经超过十四小时了,这期间,没人出来告诉她手术是不是顺利?
austin说这场手术可能得持续进行十五个小时以上,如果顺利的话,会在十五个小时之内结束。
蒋纬茵在开刀房外来回踱步,越接近十五个小时,她的心情就越着急,怕手术室的门打开后,出来的austin带给她的会是坏消息。
手术超过十五个小时了,在十六个小时之后,手术室的自动门才打开。
austin疲累地走出来,一看见蒋纬茵,他二话不说,立即走上前,紧紧抱住她,语气哽咽地开口。“misty!老天,我真是”
蒋纬茵整个人都僵硬了,她不敢相信、不敢相信手衔竟然会失败!
手术时间超过、austin又是这种悲伤的反应,她她不想继续听他还没出口的宣判!她没办法听!
“你答应过我,会议手术顺利的!你答应过的!”她大吼。austin愣住,放开她,呆呆地说:“手术很顺利啊”“啊?!”蒋纬茵瞬间从地狱飞进天堂,没办法彻底消化这个消息。
“你听见没?手术很顺利、非常顺利!”austin看她脸色苍白,很怕她晕过去。他现在累得很,可不想再照顾另一个病人。
“那你干么干么一出来就抱着我,一副像是快要哭了的表情?!”
“我是喜极而泣!你这个笨蛋:男人也有权利喜极而泣吧?”
“你早说啊!我差点就被你吓死了!”
“那重来。”
蒋纬茵还没来得及想清楚austin说要重来的意思,转眼又被这个高大的男人给抱了个满怀。
“misty!老天,我真是太佩服我自己了!老天,这真的太棒了!手术很顺利,维诺没事、没事了!”austin重来一次,把刚刚要说却没说完的话一次说完,然后真的掉出眼泪。
纬茵也跟着他掉眼泪,她想,austin的压力比她大多了,他对维诺的关心,一点都不比她少。
“谢谢你、谢谢你!austin”她喜极而泣地说,也回抱他。
austin松开她,说道:“你也要谢谢你自己。手术中有一度他心跳停了,我以为救不回来,可是他回来了,我觉得那是奇迹,我相信他是为了你才回来的。谢谢你来l。a。!”
当医生这么多年,他没碰过像sam这种求生意志这么强的病人。手术中,他真的以为会失去sam,因为sam停止心跳有一分钟之久。austin不觉得手术能顺利,全是他的功劳。他相信那一分钟,是sam独自在努力,他更相信,sam完全是为了蒋纬茵在努力。
自从纬茵到l。a。后,sam就变得非常不一样,整个人很有生气。现在如果有人
告诉他,爱能克服万难,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austin接着又说:“他必须在加护病房住一个星期,所以这星期你看到他的时间会很少。”
“没关系。”
“还有,他的视力会恢复,压迫视神经的肿瘤已经顺利切除了。”
“真的吗?!”蒋纬茵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手术真的很顺利,肿瘤切除的过程不但没有影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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