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暑期眨眼已过,还身为学生的我理所当然得爬出美梦连连的被窝,经过一翻梳妆打扮,看着镜中原本邋遢的自己已变得人模人样,镜子的那端显现出我自扮的鬼脸,满意的扬起笑容,带上准备妥当的书包下楼吃早餐。
“爷爷早,老爸老妈早。”对着餐桌上的三位长辈打招呼,然后坐到属于我的位子上。
“早。”爷爷的老脸上浮出微笑。
“这么早!”老爸讶异的抬起一直看着报纸的脸“怎么穿校服?”一脸困惑的看着我。
“亏小妞还叫你一声爸,居然连自己女儿今天开学都不知道。”大哥(本人的亲大哥)一身笔挺的西装精神抖擞地走下楼,刚好听到老爸如此不尽职,不满地嘲笑他。
“这么快啊,光阴似箭哪,老婆大人,看来不久后,我们就得准备嫁女儿了。”为人父的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失职感到羞耻,反倒把责任全推卸给时间来扛。
老妈瞬时一脸难过“都怪我们这几年来东奔西跑,没能关注女儿的成长过程,真是为娘的罪过啊。”
天!又来了。
以冰冷著称的二哥(二叔的儿子)此时也坐到餐桌边,懒得开口,只是朝众人点头算打招呼。“老婆,别难过,以后补偿就好。”老爸不忍老妈难过,安抚的拍着她的背。
“怎么补偿?”老妈问。
“女儿将来是要生儿育女的,我们退休后,就可以帮女儿照顾孩子,好让他们夫妻可以去恩恩爱爱。”老爸说得头头是道。
这未免也扯太远了吧!如果不是有医院的出生证明,我会怀疑我不是他们生产制造的,只因基因看起来有点不相同。
“对对对,将来女儿生孩子,我们就可以抱孙子,老年也不会太清闲无聊。”老妈双眼发亮。
这一对宝还真够无聊。要想抱孙子不会去找大哥啊。他的儿子都已经三岁了,还怕你们抱不动哩。我止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看向爷爷,爷爷视若无睹;大哥替我把白眼奉送给这两个宝;二哥更绝,来招眼不见为净,闭着双眸吃早餐,还很神准的夹起盘中的三明治往嘴里送。
高三了,身为班长的我,肩负着必须早到开门的重任。我深吸一口气,钥匙对准锁孔,门一开,陈酿了两个月的空气迎面扑来,为免中毒,我闭着气,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窗户拉开,然后跑到走廊上换口清鲜口气。
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去,干脆趴在栏杆上向下眺望,正好对着学校大门,看着一张张熟悉与陌生的脸孔。大多看到的是生脸,今年的新生可真多。无知的他们正带着满脸新奇,左右好奇的观望,孰不知自己踏上的是一个恐怖的战场。
这所学校,是整个地区出了名的野校。就是那种只顾收入,无谓素质,坐着等死的烂学校。唯一具有威严之处的,那就非校服莫属了。无论你打扮得再新潮,有多劲爆,学校一律不管,但唯一条件就是得穿上本校校服。就总体来说,怎么看都有点像披着羊皮的狼。
回过头来先说说这个学校的校规。还真是前无史历,后无来历。本校的校长导师堪称悠闲,教完课拍拍**走人,其他的通通无关,反正即使发生命案,有权有势的老子们也会在第一时间把它压下来解决掉,无须操心。所以乐得轻松的走出教室就去花天酒地。
这样的学校,自然也会引来龙争虎斗,地头蛇掘地而起,在整个校园称霸已是司空见惯,有哪个学校不存在着这种现象。
而担负起教导学生的重任,便落在高年级的肩上。管好自己的直属新生,别让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们惹到某些不该惹、惹不起的哥哥、姐姐。
看着这些新面孔,我在心里替他们哀悼三秒钟。自求多福吧,年轻人。
一只手很不客气的揽住我还算纤细的肩膀。[唷,不愧身为班长嘛,模范中的典范。]耳边随着传来打趣声。
我微笑的侧过头看她,橙子,名副其实的橙痴,头发染成橙色,眼影涂橙色,耳环是橙色,据她个人暗地里透露,她的内衣系列全是橙色。她,初中时结识到现在的莫逆之交。
“那你不就是魔幻中的梦幻。”我也学着她的口调。可不是,有人会橙痴成这般地步?
“哎呀,你曲解人意的功力大有进展哟!”橙子一阵惊叹。
不理会她的神经兮兮“你干嘛也那么早到?”我好奇的问,橙子可是出了名的迟到大王啊,今天难道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能为啥?当然是看好戏喽。”一脸的幸灾乐祸。
“看戏?开学有啥好戏可看?”我不解的问。
“嘿,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她露出一脸三八样。
“愿听其详。”我配合的露出一脸八卦样。
“话说在这酷暑的假期里,本来应该来场轰轰烈烈、醉生梦死的爱情浪漫剧,但有人红颜薄命,在充满激情的两个月里失掉了青春,失掉了爱情,心痛难掩的离开这个充满伤心泪的校园。”话语里的愤慨此时跟她幸灾乐祸的表情可真不搭。
而我听了这么久,也只注意到最后一句,有人退学了。谁呢?我等待着她的下回分解。
她贼贼的笑“是不是好戏?而戏里的女主角更让人拍案叫绝。”
“我都不知道你在说哪一出?”还是——无解。
“待我向你来细说。最佳女主角便是比咱们小一届的校花郑怡娜。”说完,她讪笑。
郑怡娜?那个有着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的校花被甩了还外加退学?
“真的假的?”我一脸不可思议。
“骗你是龟儿子。别忘了我是谁,我可是天下无敌的情报高手,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怎么能逃出我的手掌心。”这人真是自大。
“那是因为你不要脸。”这人的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又会死缠烂打。
“多谢美誉。”她当是在赞美。
不理会她的自夸自捧。连郑怡娜这种漂亮的女生也会被甩,不过倒也不必太惊讶,情有可原,毕竟她的性格让人敬而远之,把傲慢不屑总拿来以示众人的她,自然也鲜少有人与她为伍,除了那些近身取利的人。
橙子继续说:“她是自取其辱,交往才两个星期,逢人就说是冷禹晔的未婚妻,只不过跟他上过床而已嘛,笨到以为能掳获他冷大少爷一颗留恋于众花丛的浪子心,真是透逗。”
我的心一沉“冷禹晔!”我惊呼。“没错,就是本校伟大的冷禹晔大少爷。”为了更肯定的表示,她很用力的点了一下头。
那就更不可置疑了。
“还有更好笑的呢,她被甩掉后,冷大少爷那一方人马全都站起来嘲笑她,说她真是不自量力,令她羞愧的要去自杀,却孬种得连一条头发都不舍得拔,这种女人,真是犯贱。”橙子扯出一道大大的讽刺笑容。
他那一方人马也够恶劣,完全是一群离经叛道,桀鹜不驯,反复无常,目中无人的乌合之众,玩弄女人是得心应手,打架斗殴已是家常便饭,警察局更是来去自如,全市的黑名单上他们名列前茅,放荡不羁的以顺我者生、逆我者亡的座右铭四处为非作歹,为所欲为,这就是一群以冷禹晔为首的猖獗到极点的恶魔。
“是她活该喽?”听着她的评论,我好笑的说。
“可不是,以为自己拥有美貌就怎样,还不是一副臭皮囊,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要不是看在她直属学姐的份上,她身上早就有本人的印记了。”橙子撅着嘴,不屑地说。
她没说大话,的确,在她身后也有着许多的辉煌记录。
橙子亲昵的对我挤眉弄眼“冷大帅哥的魅力简直无法挡,那些自认为是天使的笨女人以为能够救赎恶魔残酷的心,到头来呢?还不都从天堂直接坠入地狱,无法超生。”
我勉强的露出微笑。心里突地像被压着巨石般,快喘不过气。想笑,却觉得好苦涩。
橙子突然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我不知所云的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郑怡娜?
已失去已往的光彩,她低着头,倥倥偬偬地进入教师楼。由于不是近距离,无法看清她此时脸上的表情。
“看来是要去办理退学手续了。”橙子是那种看到路边有人死掉也会笑着拍手叫好的冷血魔头,而屈指算来,我身边都好像是这样一群“行尸走肉”之人。交友不慎哪!
我指着郑怡娜消失的方向“原来你早到的原因就是这个?”看她退学?这是出好戏吗?看来不止吧。
“错了,好戏还在后头呢。”她露出邪恶的狞笑。
看着她这副表情,大致能猜出一二。橙子是那种有仇必报的人。她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
我突然感到好笑。“别搞出事端就好。”
“只要她一领到退学证明,我复仇之计即将实现。”她朝我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火爆浪女一个。”我笑了。
“此话差矣,要不是咱们志同道合,肝胆相照,心照不宣,能有今日的友谊?”她戳破我的笑脸。
“是啊,彼此彼此。”我没好气的说。
半晌后,她出来了。橙子眼睛发亮的朝某个角落挥手,十几个女生平空冒出,把郑怡娜围得滴水不漏。
我们站在上面,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是以一个巴掌开头,原本不服气的郑怡娜想抵抗,却被几人按倒在地,对她一阵拳打脚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却没一个出手阻止,都以一副看好戏的嘴脸,大概平时受她的气馁够高吧。
良心未泯,我说:“够了,你想打死她啊。”
橙子耸了耸肩,吹了一记又响又亮的口哨。一群人停下动作,跨过她缩曲的身体离开,最后一个女生在离去时还补上一脚,看来积的怨气极深。
无奈的摇头“管好你的手下,不然逄茜和璇会拿你开刀的。”这个家伙,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大张旗鼓地耍暴力。
“去,我才不怕哩。那两个老妖婆,上次放我鸽子我还没找她们算账呢。”她顿时气鼓鼓。
戏看完了,教室的毒大概也排干净了。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看时间,拿出了点名纸,朝讲台上走。
“喂,还没上课呢,再陪我说会话啦。”她跟在我身后大叫无聊。
“要说什么?”我有气无力的转身看着她。
“随便啦。”她把我拦下来,推着我回到座位上。
“是随哪个便啊?”我趴在桌上,一点兴趣也提不起。
“你猜下一个会是谁出现在冷大少爷的猎捕名单里。”超级的八卦样。
“我没有预知能力,你干脆直接去问他比较省事。”我闷着声。真是的,下一个要坠落地狱的天使是谁关我屁事。
“我怎么敢,冷大少爷耶,又不是想自掘坟墓。”她摆出一副小女人的姿态。
“那就什么都别说、别问了。”上课铃声响起,此时对我来说是解放的铃声。“上课了,快坐回位子去。”把她打发走,然后做班长该有的分内事。
双手捧着一叠清点完的暑期作业(大多是空白的,悲哀!)。从教学楼到教师楼大概需要几分钟的脚程。班长这个称谓听起来好听,一班之长,啧,其实就是个劳碌命。
穿过长廊,因为是下课时间,走道上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不同角落里谈天说地。
路过一群新生,她们的话题让我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
“对啊对啊,我也是为了冷禹晔才来这所学校的,你们有见过他吗?听说他长得好帅,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虽然他才只有十九岁,不过男人该有的魅力他都有,该有的绅士风度他也全都有,简直就是女生们梦寐以求的王子。”
“我在没来这里之前就见过他一面,哇,简直帅呆了,那笑容就像魔魅,又帅又邪气,看得我在原地发呆了好久。”
“是啊,我也见过耶,要是能跟他来个一夜情,即使一分钟的相处,我也愿意。”
“”真是够了,在听下去我的耳朵会糜烂掉的,真是一群天真“烂”“盲”的无知小女孩。
一天下来,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见[冷禹晔]、[白马王子]、[理想情人]这类的荒谬之论。
真是懊恼,跟我又不相干,那些人想上天堂还是地狱跟我又没关系,我何需在这里为她们的言行举止感到生气。就算被那个魔魅推入万丈深渊,那群不知死活的“天使”肯定还会笑得傻痴痴。哎!我真是自寻烦恼。起身收拾好书包,还是回家最实在。
口袋里传来熟悉的铃声。我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喂?”
“在干嘛呢。”那边传来一声较低沉的男音。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哪个臭小子,不用跟他客气,而胸中的那鼓闷气此时正好就题发挥,就委屈他当一下替死鬼好了。“没礼貌的家伙,我是有名字的,没家教。”
“哇,口气那么冲,吃火药撑着啊。”那头传来不满的叫嚣。
“是啊,足矣炸得你粉身碎骨。”
“臭小妞,我好不容易才能打电话给你,居然这么火爆。”他有丝委屈,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面对他的委屈,我丝毫没有半点迁怒他人后的忏悔,怪就怪他时间不好好把握准,刚好碰上一肚子气的我。“谁叫对象是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哼,好男不跟恶女斗,今晚过来,老地方。”
“知道了。”这家伙看来是嘴痒了。
“八点,挂了。”他利落地挂下电话。
我合上手机,胸口梗着的闷气总算“魂飞归西”了。
学校在南区,我家在东区。
既然有了天、有了地的遥遥相望,有了神、有了魔彼此的顽命对抗,那也不用太惊讶白的比邻就是黑。
“朝廷”无时无刻扬着扫黑的旗帜出来大摇大摆,成立扫黑组来打击犯罪团伙,搞得老百姓们心慌慌,整天关注电视机上演的“xxx今天抓到xxx嫌疑人,xxx集团被xxx剿灭”之类的新闻,然后站起拍手叫好,一副正义凛然,好像黑道一定要跟犯罪划上等号似的。
全市的老百姓都知道东南两区清一色,哪一色?
黑!
还真是一路黑到底,东区有“焰云”南区有“陵隆”这两个帮派在三十年前齐步走地踏上全国众多帮派之首,原本应该是互相对立的说,岂料跌跛众人眼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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