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些都是其他少爷们该管的!”
“这”勤昌脑筋倒也动得快,马上接口道:“勤府的财产自然都是少爷的。”
“错了,勤昌。”勤怀书闻言严肃地开口“勤府的财产诸弟有份,岂可说都是我的?弟弟们恰巧分不开身,我帮他们整理一下也是无妨。”最后的话是对骆婷解释。
“连续四、五天都分不开身?”她问。
“恰巧事情都碰在一块。”勤怀书说得毫不怀疑。
笨书呆!骆婷没好气的瞅他一眼。
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哪天老婆被拐了就别哭!
笨书呆子,那么多书读到哪里去了!
还好她没打算嫁他,否则不是气死就是过劳死,不过死之前她会拉一票垫背的陪她!
看骆婷似乎不太高兴,勤怀书这呆子却还不知为了什么,只能自己慢慢猜想,猎了一会儿,以为她是为了自己这些天冷落她而生气,遂殷殷开导。
“婷儿,二弟他们都是我的手足,我又是他们大哥,帮他们分忧解劳并不为过;为夫知道这些日子以来冷落了你,只能请你谅解,毕竟你是他们大嫂,该多为弟弟们想想”
他话还没说完,骆婷已经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长嫂如母,婷儿你要多”
“呵呵!”她扯出一个非常假的笑容,假到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没眼睛的听到那声音也知道了,偏偏就某人还不知道。
“你嫁进来有一段日子了,也该学着掌理府内事务,可以跟娘多学习、多相处”说到后来,勤怀书想到或许可以利用这一机会让娘与婷儿多多相处,娘就不会再误解婷儿。
“呃,婷儿你”他终于注意到太座的神色不善“怎么了?”
怎么了?这臭书呆竟敢问她怎么了?!
盯着他惘然的表情,骆婷忽然升起一股无力感。
“你”她嘟起嘴“算啦!”
横竖都是他自己的事,就算他累到死也不关她的事,她干啥这么好心?
“算啦?”
勤怀书还是一头雾水的当儿,已经被骆婷反手推回书斋,顺带一声河东狮吼——
“你呀,继续当你的书呆吧!我就听你的话,去好好‘整理’府内事务!”
才勉强站稳身子的勤怀书闻言,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
“难为婷儿能如此体谅我。”他甚感欣慰地点头,对勤昌说道:“虽然婷儿平时说话直接又不加修饰了些,但她是真心对我好。”
是吗?勤昌很怀疑地望了主子一眼;怎么主子跟他的感觉差这么多?
他只觉——大难临头。
连着些日子,勤怀书没再同骆婷说上一句话,倒不是两人闹了别扭,而是他早出晚归,出去时她还在睡,回房时她早已就寝,加上那日书斋一别她便没再去找过他,两人自然碰不上面、说不到话。
勤怀书发觉自己想念她的笑声,笑着叫他书呆子时的神韵。
书呆子该是贬低人的话,但由她口中说出却像是夫妻间的密语,专属他们之间的呢称。
没有过姑娘家像她那样对他的,大刺刺地毫不避讳男女之防呵,他们其实也用不着这“男女之防”四个字,他们已是夫妻。
她的笑容有时实在叫人又爱又怕,他便贪看她那带着——勤昌说是“阴谋诡计”的笑颜,很有活力,像是在他沉闷的生活里吹来一阵清风
哎,又失神了,他以前看帐时从不会这样的啊!
即使在那一段得知羽儿表妹即将嫁人的日子里,纵使其他时候失魂落魄,处理生意时却绝对专心,不许因自己私人的情绪损害勤府的利益——他从小便是这么被教导的,他肩上担负的是勤府上下连同手下商号何只千人的生计,绝不容许半丝半毫的失误。
商号还不要紧,换人经营总算是还继续存在,但佃农们呢?虽不敢说勤府待佃农是天下第一等的好,却也不差,比起其他地主的五五分、四六分,他们勤府三七分已经算挺优渥的了,况且他不只一次吩咐底下人要善待佃农,若年岁太老还能减租,甚至就免了年租。
他实在不忍让佃农们给其他不肖地主剥削。
在其他地主眼中或许认为他是假清高,但他只是尽自己所能让依靠勤府的人都有好日子过;他对手下人好,手下人自然会努力回报他,他并没有损失。
以诚待人者,人亦以诚待之。
但还是有许多人看不惯他的做法,连自己兄弟,连羽儿表妹
羽儿表妹羽儿表妹为何要另嫁呢?她应该懂他的心的,他说要她等他呀,等他去提亲、去下聘、去迎娶,迎娶她成为他心爱的妻子,却就在他将起程去提亲时传来这样撕心裂肺的消息,叫他情何以堪!
他们曾一起在七夕乞巧,在月下互诉情衷,她为何变心了呢?
他想不通,却无法不想
勤怀书猛然甩头,他不该想的,他已经有婷儿了呀!
他曾答应婷儿,要喜欢上她、要爱上她,他怎能让自己沉浸在另外一个女人给他的伤痛里?
不管羽儿表妹有任何理由,她都已是他人妻,于情于理他都不该再念着她,有违君子之道。
闭了闭眼,勤怀书强迫自己把心神摆到眼前的帐簿上,正要继续翻时——
“少、少爷,不好了呀!”勤昌大惊小怪地跑了进来,嘴里还不断大声嚷嚷,怕少爷重听似地。“少爷啊,不好了!少夫人她、她哎!这怎么说呢?”
勤怀书本已不悦要出言斥责;他最讨厌有人在他看帐时大呼小叫,这般没规矩,但一听到是有关骆婷的事,立即改口说道:“长话短说。”
“这长话短说就是少夫人闯祸了!”勤昌忙把自己所见加油添醋地叙述一遍,临末加上自己的见解“少夫人实在太放肆了,仗着少爷的宽容便胡作非为”
“住口。”勤怀书不悦地打断他。“勤昌,我说过,你要再说一句少夫人不好,我就”
调你去二少爷身边服侍。
啊!勤昌猛然想起有这回事,自知要糟,忙求情“少爷,小的以后不敢了,您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勤怀书没理会他,蹙眉疾步往正厅而去。
怎会有这样的事?他相信婷儿做什么事都有她的道理,但这玩笑也未免
唉!这次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抚娘的怒气了。
希望希望在他到达之前,婷儿能少开口,别再让娘继续发怒。
勤怀书脚下走得更急了。
洛阳 风驰山庄
才刚知道有了身孕的七王妃公冶黎儿,顾不得自己身体状况,激动地站起来,让七王爷李风扬吓得哇哇乱骂,赶紧把她压四座位上。
“你已经是个有身孕的人,就不能小心一些吗?”说完,他有些不高兴地瞪向远道而来的客人;不愧是那个变态女的亲人,一来就差点让黎儿出状况。
黎儿显然没把她夫君的话听进去,一个劲儿地急问:“停姐姐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三个多月前婷姐姐还在山庄里作客逗留一个月,天天把风扬大哥气得哇哇乱叫,直到两个多月前才离开,怎会不见了?
“黎儿,别激动,你忘了肚子里有宝宝吗?”李风扬没好气地说,递茶给她顺气的动作却是轻柔无比。
趁着她在喝茶没法开口,李风扬转向不速之客下逐客令“你们看到了,骆婷不在王府里,你们可以请了。”
早听总管禀报是骆家堡的人时,他就想直接赶人走,偏给黎儿知道了。哼,那个浑身是毒的女人,谁遇上她谁倒霉,根本不必浪费心神担忧她的安全。
两个客人面面相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上同样没有表情,却飞快地交换一个眼神。
“王妃,不知在家姐离去之前可曾透漏将往何处?”双生子其中一个穿着儒衣,眉眼之间较为斯文的少年开口。
黎儿来不及答话,李凤扬已经代替她说了。“不知道。”
“王爷,舍弟问的是王妃。”另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的少年说道。
李风扬闻言眯起眼“你好大的胆子。”
“草民只是指出一个事实。”
“你”“风扬大哥!”黎儿嘟起小嘴“人家问的是我,你别插嘴嘛!人家好担心婷姐姐喔!不知是不是给坏人抓去了;前几天听千芳说,丁大哥正奉命追查违法的人口贩子呢!婷姐姐会不会是给同一批人拐走了?”
“拐走?”李风扬与两个双生子一致发出同样的叫声,然后相同的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那女人不拐人就万幸了,还让人拐走哩!”李风扬嗤之以鼻地道“你该担心的是万俟丁抓回来的人之中赫然出现骆婷的身影。”
双生子心有戚戚焉地点头,难得附和打从一开始便看他们不顺眼的七王爷的话“没错。”
“你瞧。”
“哼。”黎儿噘起嘴来“婷姐姐毕竟是女孩子嘛,你们好坏,都不担心婷姐姐。”
“您误会了,王妃。”双生子之一开口“若不担心,便不会寻来了。”
“家兄们都非常担心家姐下落,才会派草民们前来寻找。”
虽然有一点出人,不过家里那群男人们的担心却是不假。
停姐这一躲就四、五个月,本来知道她在七王爷的山庄就算了,但打从她两个多月前出走又甩掉骆家堡派出的探子起,骆家堡里一群爱操心的男人们就暴躁得像一群牛,差点把骆家堡方圆百里内的草拔光。
照他俩这受害甚深的弟弟想,只要兄长们一宣布不逼婷姐嫁人,婷姐九成九就会自己蹦出来。
至于别人要害婷姐,首先要有被毒得求死不能的觉悟;二要有被骆家堡九个男人追杀到天涯海角的觉悟——骆家堡的男人对于欺负自己女眷的人不兴单打独斗那套,而是一涌而上一人一口口水淹死他!
黎儿听了眨眨眼“这样啊!是我误会你们了,真是对不起。”
“是吗?”李风扬在旁闲闲地不当一回事。“真是感人的兄妹情,不过你们也听到答案了,本王和王妃皆不知骆婷下落,你们可以滚了,还是要本王‘送’你们出去?”
“风扬大哥,”黎儿又嘟起嘴,不依地撒着娇。“你就派人出去找嘛!人家好担心、好担心婷姐姐喔!人家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婷姐姐虽然很厉害,可也总有失手的时候,不然怎么这么久都没同家里联络?”
“你倒说得头头是道,难为你那颗单纯小脑袋了。”
“风扬大哥怎么这么说人家?”她虽然不常动脑筋,但可不是没脑筋呀!
李风扬不为所动,总管已经站在一旁等着“送客”
黎儿转转圆溜溜的眼珠子,软软地道:“风扬大哥一天不去找,人家就会很担心、很担心,担心到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样宝宝也会跟着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说着,她露出一抹甜甜的笑“风扬大哥,你要不要派人去找婷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