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浩和冰儿果然在“南北镖局”寻得秦老怪预先保的镖第一个锦囊里的谜题的答案时,柳浩差点没气得七窍生烟,当场活活被气死。
冰儿一路偷瞄他的脸色,一路在一旁拚命替他降温熄火规劝他。直到他们在镇上一家客店里落了脚,在房中坐定下来后,冰儿犹不死心地道:
“你师父留了一册‘毒孤邪魔真经’的武功秘籍给你,无非是希望你学会真经上的武功后,能替他报仇雪恨。你想想看,你师父的武功已算是盖世无双,他的仇家都能杀了他,可见对方的本领和武功之高,更胜于他之上,绝非你那几招雷风拳便对付得了。邪派功夫又如何?以邪克邪,你师父的仇家,怕也不会是什么正派中人。只要你使的得当,没滥杀无辜,除强扶弱,就是好的武艺绝学,哪来正邪之分。”
冰儿瞧柳浩一张刚毅老实的俊脸,似有几分动容,但仍严板板地透着一股怒意。可就是没吓阻她那把口,她顿了顿又道:
“再说,你没听刚才那店小二说,咱们要的半斤烧刀子、抓羊肉、樟茶鸭、爆三样,还有辣子鸡丁,一样也没有。只得清茶淡饭和馒头,还千叮咛万吩咐,夜晚最好呆在客店里别乱出去,说是什么“千刀魔”正在觉岚县境内四处作案杀人,每隔三日,每到月黑风高的夜晚便会有一人遇害丧命,死状惨不忍睹,身上遭千刀乱砍,连整颗头颅都不翼而飞。害得人心惶惶,每家客店、茶馆、饭铺,甚至连街道上都冷冷清清,没人敢出门。你说,像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就算用再邪毒的功夫,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也万死不足以蔽其辜。”
这倒又说得柳浩那颗正规正矩、死不肯学邪门功夫的心激扬愤怒起来。这种灭绝人性丧心病狂的杀人魔,自己一旦碰上了,说什么也不能坐视不理。冰儿把他脸上忿忿咬牙的表情全看进眼里,故意拿他说过的话又说回给他听:
“还有,你不是一再叮咛警告我,‘江湖’可不是我想象中的热闹、多彩多姿又好玩。尤其是山陕这一带,近年来更是山贼、盗寇四起,什么八大王张献忠、小闯王李自成等绿林大盗横行无阻嚣张跋扈。再加上,眼前这杀人魔及你师父的仇家,又为了寻找到你亲爹的下落等,你更是非学会这真经上的武功不可,否则何足以担当应付这些重任,你说是不是?”
柳浩浓眉攒聚地没说半句话。却在心中忖道:
“倘若我不肯学这真经上的武功,第一个锦囊就无法完成,其余的五个锦囊就更甭提了,也自是没法替师父报仇,更寻不到亲爹的下落。”
也罢!也罢!师父这江湖第一怪叟的盛名也不是没由来的,人都死得快发臭了,还不死心地硬要弄出这几道怪谜题来整治他,非迫得他学邪派武学不可。
但气归气,又能奈何得了他这死了还作怪一番才肯安息的师父吗?
于是,第二天黎明,当金光耀眼,橘红满天,太阳刚自地平线上探出头来时,柳浩便背负着刀剑和武功秘笈,到客店附近的一间破庙旁的空地上,练起“毒孤邪魔真经”上的武功来。
冰儿也挺勤快的跟着他早起。他练功时,她就在一旁东晃西晃,也没闲着的自己找乐子。他休息时,她就赶紧帮他递茶水、送糕点或包子馒头,帮他拭去额头上涔涔的汗珠。
也亏得柳浩内功深厚武功底子好,就这样专心练了十来天,以为已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了。但运起掌力来,第一个锦囊就是动也不动好端端的,半点儿拿它没辙。
“浩哥哥,你师父在真经上,明明附带鬼画符的一张纸条说,只要练成这绝学武功,再运起正邪相合的八成功力和掌力,这用药物特制的锦囊就会化为一阵烟消失掉,怎地这锦囊就是好端端的,连一丝轻烟也没冒一下?”
冰儿比他还焦急地把那锦囊翻来覆去瞧了半天,还在鼻端嗅了嗅,她熟读医药秘笈,可就嗅不出这锦囊是用什么药物特制的。她美丽的眸子转来转去,猛然一亮。
“有了!浩哥哥,你把真经上的武功结合雷风拳一起行使运气试试看?”
柳浩马上会意的吸气运起掌力,果然没多久手中的锦囊便化为一阵轻烟消失掉。
“哇!好棒哦!总算大功告成,完成第一个锦囊。原来‘正邪相合’意在此,你师父也真怪得恨不能把他从坟墓里揪出来臭骂一顿。不过,他再怪,也难不倒我这精灵又聪明透顶的小诸葛。”
当他们喜不自胜的回到客店时,整个客店里的客人正惊惶失措议论纷纷。
“昨晚又死了位客倌,这已是这半个月来镇上第五位被‘千刀魔’千刀颅,砍至浑身血流不止而丧命的受害者。”
冰儿在听得众人心惊肉跳,面白齿颤地左一句、右一句,个个差点被吓破胆的话后急忙道:
“店小二,这丧心病狂心狠手辣的‘千刀魔’,每隔三天就会作案残害一条人命。你马上去散布谣言四处放风声道,昨晚那位客倌不但武艺高强,丝毫未遭到毒手,还将‘千刀魔’生擒活捉,现在已用铁链和脚炼,把他制伏铐牢在客店里,等着后天一早送往县府衙门治罪。”
“这这这不是自找死路,硬要把‘千刀魔’引了来?”
店小二吓得上下牙齿打颤,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正是要把他引了来。你别怕,尽管照我的话去做。我们一定要在三天内,下一个受害者丧命前活捉他。”
柳浩在一旁已来不及阻止冰儿信誓旦旦,说得响亮贯耳,拚命拍胸夸下的海口。
至于这些谣言和风声,后来在镇上造成多大的震撼和轰动,一波波争相涌来想一睹‘千刀魔’庐山真面目的人潮,差点没把客店给掀了的盛况,就甭说了。
只说第二天深夜,刚敲了二更,一名手持大刀的蒙面黑衣客,果然身手矫捷,快似风的夜侵客店。客房里的客倌正面朝里边昏睡沉沉鼾声均匀,那名“千刀魔”手脚被铁链铐牢,闭目坐在墙的一隅。黑衣客凶狠残忍,二话不说举起大刀就要狠狠砍将过去,忽地身子一软,整个人瘫了过去。
“哼!你这该遭万箭穿心,该死千万次的‘千刀魔’,居然说砍就真的砍将过来!幸亏本姑娘够聪明机伶,一早便在油灯里动了手脚,在灯蕊上加了几滴咱们傲冰堡特制的‘梅飘香’,只要闻到这股香味的人,就会真气受阻,血脉不畅,浑身瘫软无力的立刻昏厥过去。除非像我和浩哥哥预先吃了解药,才能没事。”
佯装成客倌的冰儿忿忿地用鞋子端了几脚已昏厥过去,躺在地上的“千刀魔”
冒牌的“千刀魔”柳浩则在一旁,怜爱又万分宠爱地摇头苦笑道:
“有你这位小诸葛脑袋瓜里层出不穷的锦囊妙计,我这新学的‘毒孤邪魔真经’上的绝学武功,怕是根本没机会使上几招。”
后来“千刀魔”的真实身分被揭穿了,原来是一名满州武师,奉命从关外潜入中原滥杀无辜。
“满州鞑子想打进关来,强占咱们汉人的江山,简直可恶极了!”
众人围着“千刀魔”又是唾骂又是拳打脚踢,恨不能喝他的血,啃他的骨头,为那些无辜丧命在他手下的人报仇雪恨。
从西山一路来到陕西,在一家客栈落脚后,冰儿便急忙忙四处打听起什么“寻芳阁”、“醉梦楼”、“飘香阁”等最著名的妓院来。柳浩被她搞得一愣一愣地频频皱眉。
冰儿在遍寻无获后有些气馁地,把第二个锦囊里的锦笺摊在桌上道:
“你瞧这两句诗”
秋声万户竹,寒色‘五陵’松;
有客‘归欤’叹,凄其霜露浓。
“明明暗示的是这儿没错呀!难不成是我估计错了。这首李颀的‘望秦川’,写的是他罢官返乡时郁抑凄然的心情和景象。你师父特别用狼毫把‘五陵’和‘归欤’圈出来。‘五陵’指的是长安附近汉武帝的陵墓:长陵、安陵、阳陵、茂陵、平陵。‘归欤’指的是不得志想回乡的意思。孔子周游列国不遇,想回鲁国,曾说:“归欤!归欤!’。你师父又特别在‘归欤’两字旁,鬼画符了几朵花和女人”
“我懂了,‘五陵’指的是长安,所以你一路寻来了这儿。但这些‘花、女人、归欤’鬼画符指的又是什么?”
柳浩已快失去耐性地抢着回答。真要命!这种把古人的诗词,胡拆瞎解释一通,当猜谜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的,普天下大概只有秦老怪一人做得到。而这秦老怪不是别人,正巧是他师父。柳浩开始恨起“酒”来,如果没“酒”他师父绝计不会发这么严重的酒疯。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了两下,进来的是店小二。
“姑娘,小的已帮你打听到,城东有一家‘醉乡楼’,天桥边有一家‘回乡阁’,就这两家妓院是用‘乡’字取名的。”
“太好了,就是要找那家‘回乡阁’!”
冰儿大喜过望地打赏给店小二一些碎银,便迫不及待拉着柳浩往外跑。
“什么地方最多如‘花’似玉的‘女人’,能令男人消魂乐不思蜀的,当然就是青楼妓院。‘归欤’意指‘回乡’。这第二道谜题的答案就在‘回乡阁’。”
当他们果然在“回乡阁”的常嬷嬷手中,拿到秦老怪几个月前交托给她的一只铁盒子时,冰儿气得一张漂亮的脸蛋红咚咚的,柳浩也气红了脸。
冰儿气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气袋人的窑姊儿们,没一个把她放在眼里,一窝蜂拥上前大展媚功,死缠活缠着她俊逸老实的浩哥哥,只差没将他生吞活剥,活脱脱撕下一层皮连逃都逃不回来了。
柳浩气的是铁盒子里的答案,竟是“毒孤邪魔真经”的第二册。早知学完这种招招阴狠毒辣,见血封喉的邪门功夫后,还有第二册,打死他宁可被唾骂为忘恩负义的叛徒也不学!不学!绝不学。
冰儿自己气完后,瞧柳浩仍兀自气得忿忿握拳咬牙,在房里踱来踱去。遂抓起那本真经,装模做样便要往窗外扔去。
“冰儿,你要干嘛?”
柳浩大喝一声。
“当然是要把这本真经扔掉呀!这本真经居然把浩哥哥惹得那样生气,还留着它干嘛!与其任它搁在这儿碍眼,不如扔了让不小心拾到的人,捡了个大便宜,学会这种集天下最阴狠毒辣的武功绝学,去称霸江湖,为所欲为滥杀无辜。”
冰儿说著作势就要往外扔时,大眼睛又晶亮亮溜了溜柳浩一眼道:
“其实,做个忘恩负义有仇不报的叛徒也没什么大不了!尤其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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