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蝶一走,秋纹就说,“主子,庶王妃这人不简单,您可别着了她的道。上回那件事,她忙里忙外充好人,在王爷跟前故意给您下绊子,王妃虽说不着调,同她比起来可好多了……”
修元霜要笑不笑的样子,“你觉得王妃好?”
“也不是,但好歹因为她,咱们的伙食改善了不少。”
修元霜脸一沉,“你要觉得她好,明儿个我同大总管说说,让你到揽月阁当差去。”
秋纹吓得往地上一跪,使劲甩了自己两耳光,“主子息怒,是奴婢没成色,奴婢不会说话,奴婢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绝无二心。”
修元霜端着茶盅轻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说,:“起来吧,倒也不至于这般,你说的也对,庶王妃是想拖我下水,一起对付白千帆,万一有个什么差池,把事情往我身上一推就是了,横竖我有前科,王爷肯定信她不信我。”
秋纹嗫嗫的,“那主子的意思……”
“白千帆看似没有心机,却哄得王爷团团转,不能小看,若说她在外头偷汉子,哼!”她轻蔑的笑了一声,“毛都没长齐,谁能看上她啊,还九门提督呢,我看这事八成是顾青蝶搞出来的,王爷不是吃素的,他现在被一时的盛怒蒙了眼,日子长了难免不生疑。本妃才不会去趟那浑水,我倒要看看顾青蝶耐不耐得住?”
“可王妃若一直留在府里,嫡王妃的位置……”
修元霜垂眸看着杯里的茶汤,幽幽叹了一口气,“若是如此,也是我的命。”
秋纹见她落寞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主子,要不让老爷去求皇上,当初皇上可是暗示过的。”
“不可,”修元霜道:“若是这样,倒惹了王爷不快,事情就更不好办了。”
她放下茶盅,信步走出去,秋纹立刻拿了披风跟上,“主子慢些走,外头起风了,把披风披上吧。”
修元霜没有停步,“不用,我就在外头走走。”
她从院子里出来,跨出门槛的一瞬间,颇有些感慨,长这么大,头一次被禁了足,养在深闺的千金,在家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是耐得住的人,可真要关起来,看着门口站着的亲卫兵,那份实打实的束缚时时缠在她心上,难免不灰心丧气。
她站在斜边上看揽月阁,院子里掌了灯,隐约有人影晃动,看着跟平时没什么区别,若不是门口站着两尊门神,还真瞧不出这里已经成了禁地。
她沿着小径慢慢往上走,透过花墙,看到一个小厮在院里捉兔仔,有个小丫环在一旁笑,“旺儿,你行不行啊,不行叫王妃来,王妃出来叫一声,雪球和咕咕就乖乖跟她进去了。”
旺儿说,“得了吧,没见王妃哭得眼都肿了么,咱们是奴才,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主子要咱们有什么用?”
“行,那您受累,慢慢捉吧。”小丫环抿嘴一笑,转身进去了。
旺儿站在院里嗤的一声笑,“瞧这事弄的,我好心替你捉兔仔,你倒拍屁股走了,小没良心的。”
修元霜有些纳闷,白千帆眼睛都哭肿了,这些奴才怎么都笑嘻嘻的?哪象她的落星阁,她落了难,奴才们一个个也都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提不起精神。
秋纹还是把披风给她披上了,低声轻笑,“奴才还以为王妃整天笑嘻嘻是不知道哭的人,没想到也有哭肿眼睛的一天,王爷这次肯定是狠狠收拾了她。”
修元霜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她被禁足是拜白千帆所赐,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白千帆被关起来了,她心里的郁气确实散了不少。
她虽然不打算与顾青蝶同谋,也想让白千帆早日出府。她要的不光是嫡王妃的位置,还有墨容澉的心。
白千帆是个忘性大的人,没两天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又开开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每日里不是逗兔仔,就是在院子里练功。
既然不让她出去,她就变着法的玩,这日,她想了个新花样,在胯下点着香扎马步,一溜排的丫环小厮目瞪口呆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