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先前是痰迷了心窍,糊涂一阵清醒一阵,这会子见着小黄,人立刻精神了许多,绮红要给她喂药,她不肯,自己拿过来干脆利落的往嘴里倒。喝完把碗搁下,看到桌边放着青橄榄,眼睛一亮,“哪来的?”
绮红笑着道:“王妃晕迷的时侯吵着要吃青橄榄,府里没有,王爷就打发人上外头去买了来,您尝尝,是这个味不?”
白千帆拿了一颗放进嘴里,立刻皱起了眉头,忙不迭的吐出来,“又酸又涩。”
绮红看她皱巴着小脸那样有些好笑,“您不是嚷着要吃青橄榄吗?这就是青橄榄啊。”
“不是这样的,”白千帆看着那小蝶子青橄榄摇了摇头,“我奶娘做的青橄榄是甜的,可好吃了。”她叹了一口气,“小时侯,我连饭都吃不饱,更别说零嘴了,可逢年过节,姐姐们都发糖果子,我也想要,奶娘有个同乡在街上开果铺店,小个的青橄榄太涩,没人要,她去讨了回来,在阴凉的地方晾上两日,用小刀在果子上划上几道杠,腌在糖水里给我吃,又凉又甜,可好吃了。”
绮红听了有些心酸,没想到青橄榄还有这样的故事,她把蜜饯拿出来:“王妃快含一块,去去嘴里的苦味。”
白千帆哪里会含,嚼巴嚼巴咽下去,又捏了一块往嘴里送。
绮红嗔怪的道:“瞧您,大夫说了,味太重的都不让您多吃,现在吃药呢,得以清淡为主,等您病好全了,再痛痛快快的吃吧。”
白千帆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道:“我是不想吃,可嘴忍不住,不怪我。”
绮红掩嘴笑,替她掖好被子,“吃了药好生睡一觉,奴婢就在外头,有事您叫奴婢。”
白千帆问,“小黄呢?”
“小黄在外头呢,绿荷给它喂了些碎米子,它吃得那叫一个欢快。”
“好姐姐,让小黄进来陪陪我。”
“不行,王爷说了,等你病好了,下床去跟它玩,不让它进屋,说是味道怪冲的。”
白千帆这才想起来,“姐姐,我怎么在这呢?我不是住后头的厢房么?”
“王爷把王妃抱回来,就搁这屋了,说不让挪动,。”
白千帆问,“我睡这里,那王爷睡哪呢?”
绮红:“……”王爷夜夜跟您睡一床,您不知道哇?
她嗨了一声,“王爷在怀临阁还能没地方睡么?”
白千帆和绮红的对话,墨容澉一字不落都听在耳朵里,他弹了弹袍子上的灰尘,有些失望,她只问他睡哪?没问他现在在哪?守了她那么久,一醒来,全把他给忘了。
说来也怪,白千帆没醒,他寸步不离的守在边上,只希望她快些醒过来。可现在白千帆醒了,他却有些发怯,竟是不敢见她,仿佛心里有只鬼,怕被她一眼洞穿。
原本打定主意,待她醒来就摊牌,不要她做妹子,要让她当真正的楚王妃。可神志不清时,她总把他当大哥哥,那份信任与依赖,还有自然而然的亲昵,竟让他割舍不下,他害怕一旦打破这种局面,万一白千帆不喜欢他,从此防着他,一切又都回到从前,那真有些得不偿失了。
他一遍又一遍的劝自己:她还小,多给她一点时间,让她自己慢慢去感受,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自己的好,到那时,他们两情相悦,再没什么能隔在他们当中。趁着这段时间,他要想办法打发掉后院里的那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