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志村说的是事实。
“喜欢某个人的话,想和对方在一起很正常啊。不过雅也的情况却是,你并不需要和对方整日粘糊糊的。却希望对方能够只属于你。就好像,是不是和你最亲密并无所谓,但却不能有其他亲密的对象。”
这种说法听起来,怎么我好像变态一样?
“就是这样啊。女朋友不亲近你,你也不会悲伤吧。但是她和别人在一起,你却会愤怒吧。”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
“我搞不懂。”觉得这很高深似的,志村轻摇着头。
虽然不想承认,但就如一直在我身边的志村所看到所评判的,我似乎就是这样。
比起想要见到樱子,变成了想要证明樱子是属于我的这件事。
虽然志村一直劝我换一个新的住所,还是把用来搬家的钱拿去先买了车子。
“我去接你下班好吧。”
约会的时候,用开玩笑的口吻提起这件事。
“不必了。雅也和我,都是大人呀。”
樱子笑着,用不能不说是高竿的手法,巧妙地推却了。
心里觉得烦躁,有种有什么东西正在渐渐逼近一样的感觉。
我擅做主张地给樱子买了盆栽作为生日礼物。本来还想买金鱼的,有种想要把自己渗入樱子生活里的强迫感。
连我自己都明显地意识到了自己的目的。
“看不出来你会喜欢植物呢。”
樱子用不能说是为难的表情看着我,淡淡地弯了弯唇。
几天后,找了理由,去樱子家里过夜。看到我送她的盆栽,意外地生长良好。以茁壮的姿态摇曳在阳台一角。
应该要安心才对。却莫名其妙变得更加失落了。
不管是生日还是圣诞节,樱子都是和我在一起度过。在樱子的房间里,也找不到有其他人存在过的证据。
但就是无法完全放下心来。
在东京塔碰到樱子那天,她那个摸头发的动作,是回避我目光时的惯用行为。
在工作要正式忙碌起来前,我手边暂时得到了一周假期。志村要回老家扫墓,我告诉樱子会陪志村一起回去。
我真是非常恶劣吧。
因为竟然做了好像变态一样的事。
我说了谎言,用这一周的时间,偷偷跟踪樱子。
我很想证明自己的卑鄙与思想的污秽。
想要尽快证明自己有多么可耻。
然后就可以放心地去相信这段握在手中的爱情。
我借了志村的车子,静静地开在樱子的身后。车的前面放着汉堡和可乐,我像个私家侦探一样埋伏在樱子租住的公寓门口。
一边嘲笑着自己的可笑,可耻,一边却无法控制自己不这样做。
因为想法有时会比行为更可悲。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想要证明自己,还是否定自己。
但答案,超乎我预想更快的,出现了。
窗帘上晃动着瘦长的人影,是那个人,在照顾我送给樱子的盆栽。距离的因素,我无法看清那人的脸。但是个年轻男子,是确切无疑的事。
手脚冰冷的我,因为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悲伤的情愫,无法察觉时间与温度地慢慢变化。
四周都漆黑一片的时候,有人慢慢从公寓里走了出来。
瘦瘦的,高高的,从远处看,脸孔很小,而腿很长,比例很好。
渐渐走近了。
快要走过我的汽车了。
车灯瞬间亮起来,无情地晃过去,我看清了下意识抬手挡光的青年的脸。
蓬蓬的头发,好像某种粗毛线。一绺、一绺地搭覆在额头上。黑而黝深的眼眸因为灯光的缘故眯成狭长的细线。挺直的鼻子,优美的唇形。简单的学生装束。
时间仿佛倒转了。
那一秒,我好像重新回到了高中时代。
回到了那一天。与晴美一起站在咖啡店,目睹到令我的纯情破碎一地的瞬间。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在这里,看到安信良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