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终祯以为,像翟世轩这般能在如此深的豪门中伪装自己,不让人发现丝毫破绽的男人,一定有着一颗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心。
然而,在看见他眼角滑落的泪水时,她的心中突然的荡漾开了一阵暖流,泛起一圈圈柔软的涟漪。
沈终祯试图伸出手擦掉他脸颊上的一滴泪珠,可是躺在病床上三天,她的身上软绵绵的,使不起任何力气。
见她微微的抬起手,又无力的垂下去,翟世轩动作轻柔的握住她的手。
“老婆,我好想你。”
翟世轩低声诉说着自己对沈终祯的想念,精致的凤眸中涌动着如梦似幻的星芒。
他看向沈终祯的眼神坚定而又真挚,就仿佛从前她注视着他时的那般真诚,纯粹,和坚定。
沈终祯微微的扬了扬嘴角,脸上的笑容恬静而又安逸。
医生走上前,为沈终祯做了一番简单的检查后,恭声对翟世轩说道:“董事长,夫人的身体很是虚弱,需要调养几天后才能出院。”
翟世轩点了点头,便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壶和水杯,他动作温柔的往水杯内倒了温开水。
“那我先让护士给夫人准备点清淡的粥。”
“好的。”
护士细心的为沈终祯调整了床背的高度,让她能够微微的坐起身。
翟世轩将水杯递到了沈终祯的面前,口气温柔的说道:“先喝杯热水,暖下胃吧。”
沈终祯平静的目光掠过翟世轩,渐渐的转移到了他手中的水杯上,杏花眼中突然的弥散开了一丝恐惧。
她迟迟没有伸出手接下翟世轩手中的水杯,翟世轩并没有注意到她微变的神色,只以为沈终祯没有力气伸手接过水杯。
故而他顺势坐在了床沿,然后将水杯凑到了沈终祯的唇边。
沈终祯苍白的双唇紧闭着,丝毫没有要张口喝水的意思。
她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翟世轩将水杯移开。
“怎么了?”翟世轩将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一脸紧张的看着面色苍白如纸的沈终祯。
沈终祯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不渴。”
在病床是躺了整整三天,滴水未沾,每日靠着注射葡萄糖来维持体力,其实沈终祯早已口干舌燥。
他神色温柔的递来水杯时,她的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每次做完时他笑容无害的递给自己掺杂着避孕药水杯时的模样。
心中莫名的就对他递来的水产生了一丝恐惧,故而她没有伸出手接过水杯的勇气。
翟世轩还沉浸在沈终祯清醒过来的喜悦中,并没有意识到她眼中细微的变化。
不过多时,护士就端来了一碗白粥,与一些开胃的小菜。
一碗温热的粥入肚后,沈终祯才稍微感觉好受了一点。
翟世轩在喂完她粥后,就接到了公司高管打来的电话,说需要开个临时的会议,他必须到场。
他本想让高管将会议推迟的,奈何沈终祯却是不肯,让他先回公司,下班后再到医院中来。
翟世轩不放心沈终祯,便让管家前往医院亲自照顾沈终祯。
管家刚到达沈终祯的病房外,就遇见了一个陌生的女人,说想要探望沈终祯。
“请你转告沈终祯,鲁悦凡想要见见她。”
见鲁悦凡脸上的表情过于笃定,仿佛沈终祯一定会同意见她,管家便点了点头。
她礼貌性的敲了敲病房的门后,才推门而入,而后顺手关上门,步伐沉稳的走到病床前。
沈终祯正坐在病床上发呆,平时清澈明亮的眼,此刻却是没有任何生气,空洞的像是一朵濒临凋谢的杏花。
“夫人,病房外有位叫鲁悦凡的小姐想要见您。”
管家的话音落下好一会儿后,沈终祯才迟钝的转过头看向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是,夫人。”
在得到沈终祯的允许后,管家这才走到病房外,请鲁悦凡进入病房中探望沈终祯。
鲁悦凡走进病房时,便看见坐在床上的沈终祯,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了肩头,抬眸看向自己时,她的嘴角边突然泛起了淡然的笑。
“你来啦。”沈终祯低喃了一声。
“啧啧,你这翟跃集团董事长夫人还真不是虚的。”鲁悦凡清脆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沈终祯不解的微微挑眉,“什么意思?”
鲁悦凡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红唇边挑起的弧度带着几分随意,“也是,你刚醒来应该还不知道这三天都发生了什么。”
还不等沈终祯开口问都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鲁悦凡继续说道:“以防你不知道,我友情提醒一下……将你从泳池中救上来的人是我!
所以那天在包厢内,你帮我气了张维泉一顿,现在我救了你一命,我们扯平了。”
她的话惹得沈终祯忍俊不禁,“我怎么觉得很亏。”
鲁悦凡自是听出沈终祯话有所指,她嘴角边的笑容苦涩又无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在出事那天,沈终祯接到了一通无来电显示的电话号码,而后照着对方的意思走到了室外的泳池前。
被推进泳池前,她听到的那道熟悉的声音,便是张维泉的。
而张维泉当时说的想报仇,所指的就是那天因为在聚会时和沈终祯的几句争执,而导致他的整个人生从天堂坠入地狱。
“就算陈甜甜不将张维泉勾走,我也打算和他离婚的。”鲁悦凡的声音轻柔丝,妖娆的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她继续说道:“张维泉追了我一年半,当时我觉得他虽然家境不好,但是对我却极为温柔,并且有上进心,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在交往了一年多后,我们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说话时,她习惯性的伸手进手拿包中,拿出了一盒女士香烟,刚想取出一支烟点上,便意识到自己是在沈终祯的病房中。
故而她又将烟盒放回到包中,轻笑道:“婚后,张维泉的态度发生了疯狂的转变,他就是个疯子!偏激的疯子!”
鲁悦凡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在回想到过去与张维泉那段短暂的婚姻时,她的眼中泛起了一丝恐惧。
“其实从高中那会儿,他仇富的行为我就应该看出他的偏激与极端的。
结婚的时候,他家暴了我许多次,并且警告我若是报警或者让我爸妈知道,他会杀了我。
当时他警告我时的眼神很是阴森,口气也极为狠毒。”
因为担心他真的会疯狂的动手杀了自己,所以她一直在隐忍,却没意识到她的隐忍不过是对他的放纵而已。
沈终祯脸上只是闪过一瞬的诧异,而后又恢复了从容的表情。
其实那天在包厢中,张维泉怒摔酒杯腾地站起身,一脸愠怒的瞪着自己时,她就意识到……这个男人的自控能力十分糟糕,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他会做出十分极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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