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假思索。
“真的?”她眸子亮了几分,蹲下身,又在他的手腕处和小臂处按压了几次。靠得近,便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
“有点疼。”到底不敢逗她太过。
顾意跳起身,欣喜地拍了拍手,道:“那就对了,喏,就是这三个穴位,嗯,再加上头顶这里的百会穴,你有时间自己按一下,对失眠有些效果的。你自己按也更有轻重。”
“嗯。”他淡淡吐出一个字,静坐了一会儿,转身。
顾意有了点小小的成就感,冲他勾了勾手,道:“既然如此,要不要把那张保证书还给我?”
还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沈言止沉吟了一声,伸出手指,对她摇了摇:“那不行。我怕你畏罪潜逃。”
“我像那种人么?”
“像。特别像。”
“切。”
他幽沉漂亮的眸子就微弯了下,道:“总要有点售后服务的不是吗?还得看看疗效。”
她垂头丧气地点点头。他看了她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有护照吗?”
“啊?有啊。”顾意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
沈言止伸出手,意味深长地道:“没收。不然逃得会很远。”
“我才不给。”顾意心虚地看了眼客厅书柜的抽屉,说道。才刚觉得他今天有点“慈祥”,这不这么快就暴露了资本家的本质。
看她又开始揪自己的头发,知道她是真有些慌张了。沈言止笑着抬起手,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道:“别抓了。走了。”
顾意抬眸,便对上他沁润清朗的眼,唇角似还挂着淡淡的笑意,微有些怔了。
沈言止松手,没敢再看她的眼,迅速转身,关门,走人。
夜空漆黑。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夜晚,只有重重浓郁与稀疏的灯光。整座城市看过去都有些黯淡,只有她家门缝里的灯才让感觉到一些真实的存在感。
“帮我查下人。祁又寒……齐明宇,嗯……还有那个周烨。”
沈言止打了个简洁明了的电话,便点了根烟,站在楼道拐角处,闷闷地抽了起来。
过去,现在,什么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不不,她一直是真实的,倒是他,活得越发虚幻。
门突然再度被拉开,顾意提着垃圾袋走了出来,说道:“咦。你怎么还没走?”
沈言止微蹙了下眉头,道:“抽根烟就走。”
他站在楼梯的暗处,脸上的神情,顾意看得并不真切,但顾意却能感觉出,那是一种无言的寂寞与疏离。
她扔了垃圾,打算看在那两碗元宵的份上提醒他:“哎,你这种气郁型的,还是不要抽烟了,会加重失眠。”
说完,又觉得自己管得有些多。他那副样子,一看就是老烟枪,只怕戒烟的话其他医生也没少说,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话轻易说戒就戒呢。
“你不喜欢我抽烟?”他如自言自语般问了一句
顾意咳了咳,说:“……那个……主要是对你身体不好。你看……要是你一直抽烟,治不好也不能怪我了哦。”她有点不明白,她喜欢不喜欢,又哪里重要了?
结果他深吸了一口,将烟头在水泥墙上摁灭,扔进了垃圾桶里,道:“好。”
他答允得太干脆,顾意微有些吃惊。沈言止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像他来时一般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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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止在车上待了许久。开去陆景行家时,已经是深夜。陆景行看到他,就鬼叫了一声:“你不要告诉我你又是来找我通宵打fifa的。”
“是。”
“你这万恶的资本家……不是听说你最近已经找到了能帮你入睡的人了吗?”陆景行瘫在沙发上,懒洋洋地说道,“我连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我怕我在那里,她会睡不着。”
陆景行囧:“你在我这里,我会睡不着。”倒了八辈子霉,交了这么个损友。
沈言止淡淡睨了他一眼,道:“没事。你身体好。”
陆景行挥了挥手,道:“不行,艾菲说要给我请新的英语家教。我最近要好好休息。你还是去抽根烟吧。”
沈言止:“戒了。”
“你一个十年老烟枪能戒?”陆景行目瞪口呆,觉得沈言止最近真有些不正常。
“她说对我身体不好。”
陆景行目露怂动:“好样的。来,快点给我八卦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小姑娘,有这样的魔力。”
看他一脸的八卦欲,沈言止皱了皱眉,觉得他找陆景行玩是个错误的决定,将口袋里的zippo丢给他,道:“我走了。这个送你玩。”
陆景行歪了歪唇角,道:“我不抽烟。”
“你估计……迟早会用上的。”沈言止颇为笃定地说了一句。
感情这种事,哪里有定数。世事无常。沈言止捏了捏自己太溪穴,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