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瞒得住?大家一面感叹病魔的无孔不入,一面又猜测起老俞走后,企划部经理这个位置该由谁来做。
企划部三个组长,吴双毫无疑问是能力最强的一个,但是她不懂人情世故,又□□缠身,要晋升是很难的。罗瀚国更糟糕,除了会拍马屁,什么都不会,完全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至于c组的董哥,人缘倒是还好,能力也有,可领导力不强,手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三个人里,谁能够坐上老俞的位置,成了今天公司里热议的话题。
下午,答案似乎有了眉目,吴双被廖进叫进了办公室。
自从上回一起吃了顿不太愉快的饭之后,吴双已经很久没有和廖进说上一句话了。这回,廖进找她,她并不觉得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然而廖进却似乎有示好的意思:“老俞的事,你知道了吧?”
吴双点点头:“关于俞经理的事,我感到很遗憾。”
“遗憾归遗憾,企划部经理的位置总得有人坐。”廖进不加掩饰地说。
吴双没答话,静静听着。
廖进用深沉的目光看了吴双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你觉得谁有资格坐这个位置呢?”
“公司里人才辈出,有资格坐企划部经理的人很多,关键要看廖总您的意思。”吴双不咸不淡地回答。
廖进笑了笑,忽然道:“我看,你就挺适合。”
吴双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吃惊,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感谢廖总的抬举,我恐怕还没有这个资格。”
廖进眼里略过一丝吃惊,他大概觉得以吴双的性格,肯定会很自信地接手这个工作,可她的反应却完全出人意料。
“为什么?”廖进问。
“我今年带头在员工餐厅闹事受了一次处分,给公司丢了一个白金客户,还带着全组人旷工,也没能好好管教下属,为什么廖总觉得我适合呢?”她把问题抛给了廖进。
廖进笑了笑:“没错,你今年的表现并不是很好,但是你在公司勤勤恳恳地做了七年,你的业务能力很强,也有足够的领导能力,关键是你不趋炎附势,我很欣赏你。”
“整整七年了。”吴双轻轻叹了口气,忽然直视廖进,反问道,“廖总也是因为少则才开始‘欣赏’我的,不是吗?”
这问题一针见血,廖进愣住了。
他承认,领导公司那么多年,他确实没怎么关注过吴双,确切的说,他根本不把下属放在眼里。他很自信,也充满了野心,他的目光一直看着更高更远的地方,以至于手下的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吴双说没错,如果不是因为方少则的突然空降,他绝对不会把他高傲的目光落在吴双的身上,更不会去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对她产生了所谓的“欣赏”。
“没错,以前我确实没有注意过你。”廖进承认。
“廖总,您觉得很不甘心吗?”吴双忽然发问,“方少则从来没有替集团做过什么,可是他却有资格继承一切,而您努力了那么久,却依然没有被董事长所重视。”
廖进的脸色很难看,全然被吴双说中了心事。
“在这之前,我也和您一样不甘心,我在公司做了七年还只能做个组长,可有些人靠父母就能不断地晋升,我觉得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人与人之间充满了猜忌和相互利用,所以我讨厌社交。”
吴双说到这儿,看了眼廖进,继续说:“可是这半年来,当我做了那么多不该做的事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一直错了。没错,在餐厅闹事让我受了处分,惹恼客户让我丢了项目,带队旷工让我受到了责罚。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因为我身边有一群伙伴在支持着我,我不再孤独,我感到很快乐。
的确,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有些人生来就带着皇冠,有些人却要付出百倍的努力还不一定能够成功,但有一样东西却是我们能改变的,那就对这个世界的态度,人可以嫉恨它,也可以喜欢它,无论选择用那种态度生活,世界永远不会改变。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活得更豁达一点呢?您是个聪明人,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说完这最后的一句话,吴双再一次迎上廖进的目光,此刻廖进的神情都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沉着脸,眼神十分复杂。
如果说,之前吴双的一番话如火上浇油,激起了廖进的不甘,那么之后吴双的那一番话,便如醍醐灌顶,令他陷入了沉思。他努力了那么多年,用尽一切手段所追求的公平,难道根本不存在?
办公室里陷入了沉默,谁都没有再开口,直到吴双的手机震了震,方少则的一条信息跃入了吴双的眼帘。
开飞碟的贝塔:晚上有空吗?
吴双收起手机,抬头道:“廖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廖进没有挽留,只是在吴双即将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他忽然开口:“晋升的事,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一下。”
“我会考虑的。”
“另外……我确实很欣赏你。”他说这话的时候,失去了往常的自信,竟然有些干涩。
“谢谢廖总,我很荣幸。”吴双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办公室。
***
吴双走出廖进办公室,拿起手机飞快地回复了信息。
吴双:有空。
开飞碟的贝塔:晚上一起吃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吴双:好,哪里碰面?
开飞碟的贝塔:我去公司接你。
吴双:不用了,我怕你被围观。
开飞碟的贝塔:快下来,我已经被围观了qaq
吴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