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去无谓的体会一番那‘见后离别’的愁绪?”
“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只要回答,让不让我见他们就好。”云止淡然无波的面色,微微冷下来一分。暗中,不是没有调查过。可是,就是怎么也查不出东方卜究竟将云泽天与景夕两个人安置在了哪里?
“如今,还不是时候。以后,终会再见的。”
东方卜见云止如此直接的再行追问,似乎不得到答案不罢休,便也直接了当的回了。
话落,只见对面的云止,面色再度有些明显的低沉下来,便倏的转开话题,神色带着一丝宠溺道,“年关已至,你那一个世界是如何过年关的?你说出来,若是喜欢,我可以让人按着你喜欢的样子,准备准备。”
云止淡笑一声,只敛睫抿了一口杯中茶,没有说话。
每年年关的第一日,夜晚,热闹非凡的皇城之中,都会循例到处绽放烟火。
不过,这里的烟火简单至极,才刚刚从炮竹演变而来而已,自然是不能与云止那一个世界相比的。
晚饭之后,云止不想看到东方卜,便出了府院。独自一个人,漫步行走在喧闹、人山人海丝毫不亚于前不久那一场灯会的繁华街道上。
只是,热闹仿佛是别人的,云止看着,即便身处其中,也无法真正的融入进去。
拐角处、最大的那一家酒楼、二楼灯火通明的雅间上,一袭金丝绣边白衣的男子,负手站在窗边。低头间,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眸光忽的凝聚在了某一处上。
宫伊颜喂小小的东玄绪吃了一些东西,余光敏锐察觉宫宸戋的神色,于是,示意东玄绪去到宫宸戋的身边。
东玄绪听话,立即迈开了一双小小的短腿,跌跌撞撞的跑向窗边的宫宸戋。然后,一双软软绵绵的小手,一把便拽住了宫宸戋的白色衣摆,仰头,童稚的声音软软糯糯唤道,“舅……舅舅……”
宫宸戋收回视线,低头望去。
街道上,行步间的云止,隐约察觉到头顶的那一道视线,于是,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顺着视线而来的那一个方向抬头望去。可是,入眼的,乃是一间酒楼的敞开窗户。那里,什么也没有,应该只是她的错觉。
每逢佳节倍思亲!
这样的节日,云止孤身一人站在人来人往、行人络绎不绝擦身而过的街道上。孤独感,不知怎么的,忽然席卷而来。
半响,云止望着拥挤的人潮,轻若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去。反正,走到哪里都是一个人,还不如早早回府,好好休息休息。
“怎么,才几日不见,云儿一看到本宫就想走吗?”
突的,一道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幽幽传来。音声中,含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哀怨’。
云止顿时猛然回头望去。但见,皎皎月光下,灯火阑珊处,比肩接踵的拥挤人海中,那一袭妖冶红衣翩然而立,翻涌飞舞的衣袍肆意张狂。
那一日,从皇城出去后,两个人因花千色百花宫中有事而分别,并未如上一次约定再见。
花千色望着对面的云止,身上的伤早已痊愈。片刻,漫步走过去。也不知是周身太过耀眼了,还是因为什么,人群非但不拥挤他,还如潮水般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而他,就在这样让出的小道上,一步一步走向她。负于身后的双手,拿着一根剔透的红玉簪。
“花宫主事物繁忙,怎么有空出现在这里?”笑容,不知不觉萦绕上云止的脸庞。看到花千色的那一丝开心,真切实意。
“朝廷都有免朝三日的节期,本宫自然也该给自己一些时间轻松轻松。”花千色在云止的面前三步之遥处,悠然站定脚步。一双星眸,璀璨如日月星辰。
酒楼,二楼的雅间内,重新转回头望向窗外的宫宸戋,一眼看到的,便是那样面对面而站的一幕。一刹那,黑眸微眯,竟是有些说不出的碍眼。
宫伊颜起身,慢步走过去,却又并不靠宫宸戋太近。因为,清楚的知道,宫宸戋不喜欢人靠近,包括她。
东玄绪一个人在雅间内玩耍,小小的身影,不知疲倦的跑来跑去。小脸上,‘烧伤’留下的‘疤痕’,如今已成习惯,只偶尔还忍不住用小手摸上一摸。
“哥哥,今夜,你答应好好陪一陪绪儿的,我们一起下去逛逛,好吗?”
宫伊颜余光撇着街道上的那一幕,对着面色有些不好的宫宸戋开口。她怎么也想不到,街道上的那一个人,竟可以如此轻而易举的影响到他的情绪。问东申泽,东申泽却说,‘她’是一个男子,他亲眼所见。
“本相不是已经在陪他了么?要下去,你可以自己带他下去。”
淡淡的话语,不带半分情绪,可却又似有丝不耐。他一贯不喜欢那种拥挤的场面,也不喜欢与人去拥挤。听宫伊颜说这样的话,自然不喜。
宫伊颜衣袖下拿着丝帕的手,指尖不觉一紧,在帕面上留下条条褶皱。
街道上,花千色将手往前一伸,再一展。那一根横至于手掌心的红玉簪,便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了月光下,“你上一次的那一根黑木簪,不是已经没有了么。这一根红玉簪送给你,当作是本宫送你的年关礼物。百花宫的人若见到这一根玉簪,便如见到本宫亲临,你也可以用这一根玉簪号令百花宫之人。”
话落,云止猛然震惊了一下。花千色他这是……
“若你不要,那本宫就毁了它。”见云止不动不语,花千色以退为进,作势就要毁了手中玉簪。
“如此好的簪子,毁了多可惜。若花宫主他日想要拿回去,我一定双手原物奉还。”云止一把给拦住,笑着挑了挑眉。
花千色顺势将玉簪放入云止手中,眸色含笑。
酒楼内,看着这一幕的宫宸戋,负于身后的手不觉收紧了那么一分。
之后,花千色邀云止一道前去酒楼吃晚饭。只道,自己急着赶来,已经一天一夜未吃东西了。
云止听着,也不知花千色话中真假,道,“那我请客,如何?”
花千色勾唇一笑,“荣幸之至!”
年关过后,各国在年关前的‘科武’中选举出来的人,一年一度的会面,立即被提上了行程。这一年,乃是在‘西楚国’举行。
各国,为这一次的会面,皆准备了万两黄金、以及数箱珠宝。无形中,也是一种攀比,谁也不愿让人小看了去。
东清国,宫宸戋带着那一日‘科武’上选举出来的人,亲自前往。随行的,还有几名大大小小的官员,以及司马云止。
西楚国,临四国交界的西明城内,各国积聚。
壮观的场面,远胜数月前的那一场武林大会。各国人马,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落座。
宫宸戋自然坐在东清国的首位,云止落座在宫宸戋的下方。一眼望去,正对面的,乃是那一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人齐文静。但见他,一袭不变的蓝色长衫。乌黑如缎的长发,用一根簪子一丝不苟束在头顶。宽大的衣袖,随风轻微晃动在身侧。一如初见时,沉稳有度、温文尔雅。
齐文静也看到了云止,神色,显然楞了一下。那一日西决城后,一个转身,便再无她的身影。
宫宸戋余光不经意的一眼,恰留意到这细小的一幕。一时,端着茶盏的手,轻不可见的微微一顿。
比试,随即已经拉开序幕。
最终的胜出者,不仅可以为自己的国家赢得各国此次所准备的所以财物,还能为自己的国家争光。另外,历代以来的胜出之人,官职往往会被提升三级,留朝中重用。于是,每一个人,自然拼尽权利。
齐文静乃是西楚国七皇子之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西楚国朝中之人,只能算是七皇子的幕僚。西决城一事后,七皇子想要趁机为齐文静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好为自己稳固权势地位。此次的会面,齐文静便是代表西楚国出面。俨然,西楚国已经面临的夺嫡,齐文静是要参与其中了。
时间,缓慢流逝。
当代表东清国出面的那一个人落下阵来,宣示着西楚国胜出之时,宫宸戋忽的侧头望向了云止,“云司马,你且上场,如何?莫要给我东清国丢脸。”
“可是,本司马并非是此届东清国‘科武’胜出之人。”云止侧头回道。
“本相说你‘是’,你便是。去吧,打败了那齐文静,否者,东清国可不需要这样没用的司马。”一字一句,命令毫无转圜余地的语气。
云止不知,宫宸戋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决定,只因她刚才多看了一眼齐文静。
一场四国会面,最终的最终,不管是‘武试’还是‘文试’,皆一袭银丝绣边的白衣‘少年’技压全场。
众目之下,‘他’翩然立在擂台之中。风过处,衣袂飘飘,发丝飞舞。言谈待人间,上善若水的优雅。举手投足间,浑然天成的贵气。一颦一笑间,动人心魄的风华绝代。仿佛,这一场会面,不过是为‘他’量身准备的……
一夕间,声扬四国。名动,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