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瑜儿一切都听宸哥哥的,瑜儿……瑜儿一定忍下这一口气……”
东锦瑜闻言,双手交握在身前不断的搅动,许久的艰难抉择。最后,终是毅然点了点头。当日,窗边之人为了她,不惜置自己的面子于不顾。那今日,她为了他,忍下这一口气又何妨?即便,事实上,她恨不得将那一个人千刀万剐。
宫宸戋听着,薄唇轻微一勾,抬步便走,连半句感谢也没有,“启程,回东清国。”
三言两语、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便成功的让东锦瑜哑巴吃黄连,硬吞下了这一口气。甚至,还止不住的心动。宫宸戋,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云止?
云浅止?
他缓步踏下阶梯,一楼的说书老先生还在吐沫横飞的滔滔说着。
于是,薄唇不觉便轻轻咀嚼起了那几个字。幽深的黑眸中,浮起一丝似有还无的浅笑,却又顷刻间烟消云散。不急,很快就会再会的。倒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另一边,官道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飞快的行驶着。
那一日武林大会之后,云止便带着景夕消失在了人前。她当然清楚的知道,要一个堂堂的公主屈膝下跪认错,会导致什么样的严重后果。可是,只要让所有人相信,她并不是云浅止,只要让所有人知道她与大学士云泽天没有任何关系,那么,便不会连累到云泽天。至于她,天大地大,还怕会没有地方可去吗?
马车内。
“小姐,我们这是……这是要回东清国吗?”
景夕双手紧紧的抓着云止的手,即便到了此刻,依然害怕一切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云止轻轻的点了点头,任由景夕握着自己。随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景夕看不见,心下抑制不住的微微一疼,可面上却又未露什么,浅笑着出声道,“是,我们回去。”等这一件事过去之后,她便离开。到时候,景夕是要留在东清国,还是跟着她走,都由景夕自己决定。
景夕闻言,欣喜的笑了,“小姐,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再见到老爷了,你一直那么想念老爷……”
“嗯,回去了,就可以见到了。”只是,五年的分别,再回去,她早已不是那一个人的女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酸,云止忽然几不可查的轻轻一叹。
傍晚时分。
马车在一间破庙的门口停了下来。车夫下车,先行进破庙打点。
云止小心翼翼的抱着景夕下来,一边环顾四周步入破庙,一边柔声开口道,“景夕,我们需马上回东清国去。所以,后面的一路都会比较赶些。今夜,就先在破庙将就。”
景夕点头,“小姐,其实你不需要这样顾景夕的,我们可以继续赶路,景夕没事。”
“赶了这么久的路,再说,我也累了,自然也要好好休息休息。”云止打断景夕的话,暗自想着,怎么才能让景夕再重新站起来走路。而脸上的伤痕……
景夕不再说话,不一会儿的时间,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瘦弱的身体,虚弱的难以想象。
夜深,白雪悄无声息的降临大地。云止难以入睡,起身轻手轻脚步出破庙。可是,又不敢走太远,担心景夕醒来找不到自己会感到不安。随后,目光稍一环视,便飞身上了一旁的那一棵大树。
夜幕下,漫天白雪纷飞,那翩然立在树枝枝头的白衣,衣袂飘飘,自成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
悠远的官道上,马车内一袭妖冶红衣之人,掀帘望向前方那一袭白衣,淡声开口吩咐,“今夜,便在前方的破庙夜宿。”倒是想,好好的会上一会。云止?云浅止?
片刻,马车在破庙门外停了下来。婢女,躬身请车内之人下来,“宫主,到了。”
花千色颔首,缓缓步下马车。一袭妖冶的红衣,随风飘逸、上下翻涌的衣摆如艳红的鲜血在雪白色的天地间舞动,耀眼夺目,璨色更甚夏日天际的繁星。然后,他负手而立,不紧不慢的抬头望去……
树枝上的云止,早已经注意到了马车,低头相望。
四目相对,自武林大会上一别,已是三日。今日的夜下相遇,究竟是缘分?还是……人为?